第35章 牙行

  出了濟世堂，周笑讓郭達駕著馬車到了鎮上唯一一家窯廠。

  找到掌柜的，給他看了顧秋畫的圖紙，簡單的肚大口小的白瓷瓶，上面寥寥幾筆畫了一隻羊，一條魚，旁邊寫了三個字「百味鮮」，百味鮮左上角有兩個小字「顧氏」。

  掌柜的一見就讚不絕口，直言大師風範，畫面簡單而意境不凡。

  周笑下了一千個的訂單，一個瓶子100文，先付了十兩銀子的定金。約好明天來看樣品。

  兩人又去了鎮上的牙行。

  她找到牙行掌柜，問：「請問掌柜的，我想找一下您這的牙人李澤林。」

  掌柜放下手中的毛筆，快速走過來：「是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周到嗎？」掌柜臉色有點白。

  「哦，那到沒有，只是聽說這個小哥細心周到而已。我想找他談個生意。」

  掌柜的神色立刻舒緩下來：「您稍等。」

  很快一個身材高瘦，面容清秀，眼神清澈的牙行小哥快步走過來，

  

  他個子不高，有些清瘦，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衫，看上去倒像是個讀書人。眼睛不大，笑起來眯眯眼，給人的感覺很和善，未語先笑，這種面相的人很適合做生意。

  他疾步而來，小聲說：「小姐，聽說您找我？」

  周笑打量著這個小說里二皇子的錢袋子，思考著說：「慕名而來，聽說你為人厚道，生意公平。聽說咱們鎮上何地主家最近賣地？」

  看了看四周，小哥說：「小姐，這邊說話。」

  跟著牙行小哥，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小哥倒上茶：

  「何地主有個兒子，因賭博欠了巨額賭資，這幾天賭坊的人天天到府里去鬧，不然就打斷何興的腿。所以這幾天何家都在變賣家產，而且價錢比平時便宜。」

  「田地多少錢一畝？」周笑的眼睛閃著光，可讓我撿個大便宜，呵呵~

  小哥輕聲說：「一等良田十一兩，二等七兩，下等四兩。如果買田，現在就合適。但何家有要求。」

  「什麼要求？」

  「他家在鎮西有一百畝良田，不分開賣，要買就百畝全買。所以現在還沒有賣出去。」

  「小哥，這樣啊，我家公子可以買下這百畝良田，而且我跟你們牙行指定，讓你當中人，這樣你也拿的多一點，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密，不能跟別人說起買家是誰。」

  牙行小哥立刻站起來，給周笑深深作揖：「多謝小姐抬愛，李澤林沒齒不忘。」

  「這是一千一百兩的銀票，這十兩是你的牙錢，你去幫我辦好。」

  看著周笑信任的目光，李澤林胸中突然勇氣萬丈豪情，「士為知己者死，小姐放心，肯定辦好！」李澤林拱拱手，辦事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李澤林回來了，地契也帶回來了。簽好名字，按好手印，這百畝良田就屬於自己了。

  輕輕敲了敲桌子，周笑想了一下：「帶我去看看。對了，回來以後我還要在咱們牙行買幾個人，再看看鎮上有沒有合適的獨棟房子。」

  「我來辦。什麼要求什麼出身人品，買回去做什麼事，您都和我說，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馬車備好了，小姐請。」李澤林作揖。

  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喲，可以啊，小伙兒，會來事。

  馬車跑了快一個時辰，終於到了。一眼望去，金黃的麥浪隨風翻滾，地里的人們都在收麥子。臉上蕩漾著豐收的喜悅。

  李澤林站在麥地邊上，指著說：「小姐，這一季的麥子，何地主要收完，地才屬於您。」

  看著在地里辛勤勞作的人們，周笑問：「我明白。這些佃戶都是哪裡人？」

  李澤林緊皺眉頭，些許感慨：「這些不是佃戶。他們都是北邊逃荒來的，何地主每天十文錢僱傭他們收糧，管一頓飯。」

  「原來如此。你去幫我叫他們領頭的過來一個。」紗巾下的周笑揚起了嘴角。李澤林，一定要拿下。

  「小姐稍等。」

  李澤林走到田邊，和正在割麥子的人說了兩句話。很快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從遠處的麥田，邁著大步走了過來。李澤林把他帶到馬車旁，輕聲說：「小姐，人到了。」

  「小姐，叫在下來不知何事？」絡腮鬍子拱拱手。

  周笑蒙著紗巾，打開馬車帘子，打量著這個虬髯大漢：「你讀過書？」

  大漢面色蒼白，神色痛苦：「家鄉未遭災之前，讀過幾年書。」

  「地里割麥子的人都是你一起逃難來的？」

  「是。他們的事情你能做主嗎？」

  「可以。小姐請說。」

  「是這樣。這一百畝良田已經被我買下，收完這一季的麥子，地就是我的了。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絡腮鬍子瞬間眼睛瞪大了，一下子跪在地上：「請小姐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這些人幹活都肯下力氣的！」

  遠處的人看到領頭人跪下了，迅速從麥田的各處聚攏來。不問原因，也跟著跪在那裡。

  周笑眼圈有些泛紅，心也跟著揪了一下，問：「你們可願簽賣身契？」

  絡腮鬍子抬頭：「我們願意！只是我們人有點多……」

  「數數多少人，年輕人多少，老人家多少，孩子多少，明天我再來。有一點先說好，只要簽了賣身契，我必定讓你們住上房子，吃上飽飯。澤林，走。」

  「好的，小姐。」李澤林滿臉驚喜，身形輕快地跳上馬車，一揮馬鞭，馬車徐徐調頭。

  絡腮鬍子帶著一片人，磕頭：「送小姐！」

  馬車上，周笑問：「澤林，你說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我粗略看了一下，七八十人是有的。」

  「嗯。澤林，以後你想做什麼呢？」

  「我想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牙行。」李澤林目光看向遠方，嘿嘿地笑。

  「不錯，有想法就好。這樣，明天你再陪我來一次吧。」

  「好的，小姐。大概什麼時辰？」

  「上午巳時吧。」

  「小姐，那我明天上午巳時趕著馬車在鎮子口接你。對了，我帶您去挑人。」

  一甩馬鞭，馬兒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前跑去，微風吹過，好似一曲動人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