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隻紅紅的蘋果

  我急忙又連續側翻加後滾翻，隱藏到一個大石頭後面......　MMD......！爺爺我今兒個就跟你小子玩玩兒！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圓鏡子，這還是臨行前月兒特意給我的，要我在關鍵的時候用，現在還真想起來了。

  我悄悄地把小鏡子移到大石頭的另一邊，果然敵狙擊手上當了，啪地一槍就打碎了小鏡子，我抓住戰機，舉槍就把憤怒的子彈送進了敵狙擊手的瞄準鏡里，一團血花從敵狙擊手瞄準鏡後面盛開......　MMD......！跟我玩？！

  就在我收拾敵人的同時，戰友們已經嘁叱咔嚓地解決了所有的殘匪......

  半小時後，我們重新登上了直升機，大家面無表情的看著機窗下面的山，漸漸合上疲憊的眼睛眯覺了......

  敵狙擊手被我擊中的一瞬間，他在想什麼?我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剛才混亂的場面在我的腦子裡一幕一幕地重放著，一個恐懼的眼神在我的瞄準鏡里被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形象跟我在電影裡看到的毒梟大相逕庭......

  漸漸地，我在直升機上睡著了......

  我是個軍人，一個經過特訓的特戰隊員，我必須永遠忠於我的祖國，永遠要聽從上級的命令，這是魔鬼教官以前對我們所一再強調的，我想，慢慢的我會理解的。在親手結束每一個敵人的生命時侯，我不應該感到莫名的恐懼和後怕......

  是的，我是軍人，服從命令就是我的天職！我的責任就是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掩護隊友的安全，在任務中，　我不會參雜任何個人感情......

  ......　......　......

  

  四年了，整整四年都沒探過親回過家。不是因為我不想家（其實萬分的想念，特別是在訓練最艱苦難熬的時候和傷疼的時候）而是因為我老爸的一句話：不是個真正的軍人就別回來看我——！

  就為了實現和遵守老爸的這句話，我用鮮血和汗水以及渾身的剛健肌肉伴累累傷痕，歷經無數艱難困苦和生死考驗，今天，我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地回家探親了——！

  這是在八月中旬，南方正是最熱的時候。長途客車在廣袤的大地上疲憊地奔馳著。炙熱驕陽盡情的燒烤著長長的車廂。越往西北走，水就越緊張，但烈日卻一點也不吝嗇它的熱情。正響午時，就連車窗外吹進來的風都是滾燙的。由於站與站之間的距離很遠，長途客車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水了，很多人乾渴的連汗都流不出來了......

  我脫下軍裝，只穿著一件印著八一字樣的背心，略感舒服些。我把軍裝疊好放在行李架的旅行包後面，順手去拿掛在窗鉤上的軍用水壺，想潤潤早已乾渴的直冒煙的喉嚨，可惜，我的手感清晰地告訴我：軍用水壺中早已空空如也......

  隔著客車過道，我的右面坐著一對年邁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映襯著他們乾裂的嘴唇，越發顯出兩位老人的疲憊和衰老。我正想開口和他們說些什麼，忽然發現老大娘用顫巍巍的雙手，從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藍花布包袱中取出一隻紅紅的蘋果，輕輕遞到我的面前：「來，小伙子，把這蘋果吃了，這是咱山東老家煙臺的好果子！保你吃的解渴又飽肚子！」

  「不，不！大娘，你和老大爺都很渴了，你們年紀大，更需要這個蘋果！我......我這裡有水！」我忙手忙腳地摘下軍用水壺揚脖假裝喝起來，接著，我還煞有介事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呵呵，正好還有一口，謝謝大娘！」我嘿嘿傻笑著把早已就是空空如也的軍用水壺掛回了原處。

  老大娘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我，然後把蘋果遞給老伴兒：「老頭子啊，那你吃吧，俺看你一定也是渴的很咧......」。老大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把那隻紅紅的蘋果又塞回到了大娘的手中：「老婆子呀，俺的身子骨比你硬朗，還是你吃吧」。就這樣，那隻蘋果在兩位老人的手中遞來推去......兩雙蒼老多皺的手，一隻紅艷水蜜的蘋果，映襯著滿頭白髮、顫巍的身軀......

  「老奶奶，我這裡還有一個大蘋果，給你吃吧。這樣你和老爺爺可以一人吃一個了......」忽然一個稚嫩清脆的小女孩聲音忽然從我們身後傳來，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兩隻藕段般白嫩的小胳膊小手和一雙小羊角辮兒，捧著一隻紅艷水蜜的大蘋果，再定睛看時，我眼前出現的仿佛就是一幅嶄新立體的年畫了：白髮紅顏、二老一童、幸福的淚花、天真的笑臉......

  我悄悄地擦拭了一下盈眶的淚水，仿佛忽然間懂得了什麼叫和諧社會、人間溫暖、恩恩愛愛的真正含義。

  長途客車，還在廣袤的大地上奔馳著，炙熱驕陽依然燒烤著長長的車廂，可此時我卻清晰地感覺到有一股涼爽的春風從心頭升起，那是因為人間的真情、人間的真愛；那是因為銀絲白髮映襯下的那隻紅紅的蘋果......

  我正閉目感慨，忽然一個急剎車，車門被一把賊亮的大砍刀撬開，呼啦啦衝上來四個用女性長筒絲襪蒙住臉的彪形大漢，個個張牙舞爪手持大砍刀，凶神惡煞地搶占了車頭車尾車中和車門的有利位置，看來是訓練有素的慣匪了。

  站在車中間位置的看來是匪首，他晃了晃手中賊亮的大砍刀，沙啞著嗓門兒喊道：「我們不想殺人，只劫財！各位最好識相點兒，這裡前後都是山林，沒人會來救你們的，老老實實地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交給我，包你們人身安全！否則......」他猛地舉起大砍刀，咔嚓一聲削去了身邊的一半只椅背。嚇得剛才那梳有小羊角辮兒的小女孩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老大娘趕緊一把將小女孩攬進懷裡......

  匪首左手提刀，右手拉開拴在腰間的一個大布兜，從車頭開始挨個兒收錢收金銀首飾了。長途大客車上大約有五十人，我坐在倒數第五排雙人座的外側，里側位置沒人。因為探親，我沒帶任何武器......MMD......！

  我心裡暗暗盤算著，怎麼在不傷害到老百姓的情況下制服這四個彪悍的慣匪呢？我一人對付他們四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問題出在他們手上有人質，貿然動起手來，我無法做到在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一招破四敵呀！

  怎麼辦？MMD......！看來......只有等他們搶完錢財下車後再解決！主意一定，我坦然了許多，悄悄收起了軍上衣和軍用水壺，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準備給老爸老媽買見面禮的五百元錢舉過頭頂等著劫匪前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