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千里之行

  倆人準備回去，黎鏡先進馬車。

  結果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悶棍，黎鏡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徐若若看看馬車裡的徐俞和高德楷，「感激不盡，勞煩大哥和高大人護送皇上回去了。」

  之前徐若若就和黎鏡商討過，洽談的就是她的事。

  徐若若做好離開的準備，但苦於沒辦法說服黎鏡。

  如今她能為他做的，幾乎都做過了，離開也無可厚非。

  看小妹隻身一人準備離開帝京，徐俞自然是擔心，尾隨在背後，「阿若到哪裡去？」

  「天大地大，哪裡不能去？大哥放心好了，我隔三差五就會飛鴿傳書，等過段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

  高德楷從馬車上下來，「你們就不要十八相送了，等你們這邊完畢，皇上都醒來了。」

  這是殺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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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大哥和高德楷卻情願協助徐若若。

  徐若若嘆息，「之前都是他在安排，如今我也安排上了他。」

  大哥送了馬車過來，徐若若看那馬車沉甸甸的，「裡頭都是銀子，這多年來我沒什麼太大的開銷，你拿走就好，路上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徐若若準備環遊一下，徐俞指了指遠處，高德楷已萬分著急，兩人只能辭別。

  當日，有馬車晃到了皇宮，值勤的執戟郎一看，發覺馬車內居然是天子，這可嚇壞了眾人。

  黎鏡醒過來，卻感覺一切如夢似幻。

  「阿若呢？」徐若若為他調查了這許許多多的線索，如今就這麼消失了？

  眾人哪裡知道皇后在哪裡，據實相告，黎鏡氣急敗壞，當即下令去尋找，徐若若早離開帝京到遠處去了，准計劃是將帝京作為起點，從這裡到淮陰去，再從淮陰到關西看看父親，接著到江南去。

  大哥為她準備的銀子太多了，一路上胡吃海塞都浪費不完。

  徐若若剛好有時間可以看看帝京外的大好河山，如今為黎鏡處理了一切，治癒了童年，她了無遺憾。

  剛剛上路這幾日，徐若若心情很好，吃嘛嘛香。

  但第三日開始逐漸不習慣，流浪的生活固然很好，但冷不丁抽離了之前的生活，一時之間整個人都切換不過來。

  出芙蓉關，徐若若一口氣來到了淮陰。二叔徐端明就駐紮在這裡呢，徐若若準備去看看二叔。

  但讓徐若若始料未及的是，淮陰地區每一年到了夏秋之交就會發生水患，如今百姓民不聊生，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她這一路上也幫助了不少人，但勢單力薄的徐若若哪裡有能耐幫助這許許多多之人呢。

  此刻徐若若已到了淮陰，這裡出現了不少流離失所的災民，數量之大，已超過想像。

  徐若若看著萬馬奔騰一般遷徙的人，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這群災民到淮陰後就不走了。

  此刻淮陰城內城門大開，城門下架起來了不少鐵鍋，裡頭熱氣騰騰，大家排著隊在等候吃的。

  徐若若想不到外面的世界居然是如此，此刻將這裡和繁華富庶的帝京相比較，得出一個結論，這裡遠不如帝京。

  大家吃了東西都躺在了城牆外面休息。

  人們面黃肌瘦，看上去痛苦不堪。

  這麼一來更襯托的徐若若光鮮亮麗，她早將馬車變賣掉了，銀子也兌換成了銀票，但實際上在大災難面前，銀子完全無濟於事。

  在這裡，你即便是有錢也未必能花出去。

  「徐將軍是好人啊，好人。」

  「我是從隴南來的，這一路我爬山涉水，我以為我要死在路上了，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這麼死於非命，我意想不到自己還能活下來。」

  幾個老農聚眾在聊天。

  徐若若進城，發覺這淮陰城內已淒悽慘慘，店鋪都關門了，有那麼寥寥幾家客棧在開門，徐若若去住店，人家索要的銀子也低廉的很。

  吃的東西清湯寡水，掌柜的看徐若若是個女子，嘆息道：「你隻身一人到哪裡去呢？你要注意安全，吃了這些你快速去聯絡家裡人。」

  「我知道了。」

  這是掌柜的給出的忠告。

  徐若若打聽，「大將軍在哪裡呢？如今大將軍可怎麼樣呢？」

  「這裡已隨時可能全軍覆沒，大將軍不要我們哄抬物價，說起來這要是沒有大將軍在穩固局面，咱們這淮陰七百萬人口早都完蛋了。」

  「沒、」徐若若吃驚的看著對面的老者，「沒人揭竿而起造反嗎？」

  「造反的都是可憐人，至於那些真正的悍匪，他們也餓壞了，你想必也看到了，這一路上本地已是寸草不生，好在僅僅是饑寒交迫，這裡沒有瘟疫，不然我們這裡早完蛋了。」

  徐若若沉默的點點頭。

  吃了東西，肚子依舊咕咕叫，那飯菜沒有一點葷腥，即便是徐若若給了不少銀子，但人家也不沒其餘的更多的東西提供給她了。

  給出的理由是：「如今咱們要細水長流，幾個月之前就沒有葷腥吃了，現在都在等朝廷的救濟糧，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會不會幫助我們。」

  「黎鏡啊，」徐若若一笑，重新煥發了希望，憧憬的說道：「他大約是不知你們這裡的情況，倘若黎鏡果真知道，早送救濟糧過來了。」

  那老者點點頭，但很明顯嘴角卻噙著一抹冷厲的笑容。

  徐若若進入屋子。

  她發現這客棧內空落落的，客人寥寥無幾，她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驀的想到了一些事，在原書裡頭有一些記錄，今年的災荒會持續很久很久，她既來之則安之，準備想辦法去見一見二叔。

  下午，徐端明出來巡邏，徐若若看到了馬背上的二叔。

  二叔看上去和大哥一樣魁梧，但明顯蒼老不少，大約是這裡的事折磨的，二叔的頭髮花白，但因了這白，二叔也得了一個諢名，叫白頭將軍。

  徐將軍所到之處，大家不約而同下跪。

  百姓前呼後擁，盛況空前。

  大家都相信徐端明是有辦法解除危機的。

  此刻徐若若騰騰騰下樓準備靠近徐將軍，但二叔的鐵騎很快就離開了，且這裡人多眼雜又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