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無奸不商

  「又不是多沉的東西，沒事兒。」江綰嘻嘻一笑，「不過你要是非得來我也沒辦法，誰讓我比你瘦又比你矮。」還別說，江綰站在雲珩身邊典型的又矮又瘦，身上都沒幾兩肉。

  掌柜的瞧見這男人格外寵這丫頭，和上次來的家人里完全大變樣，立即就明白這算是找到了個好人家，他恭維著，「不知兩個人是從哪裡來的？」

  江綰明白掌柜口中的試探，也不避諱，她本來也沒什麼可說假話的而且更沒必要遮藏著，直白地把自己家裡那點情況說了，「老闆，我們來自臨崖村。」

  臨崖村，十里八村兒都知道那裡是最窮的地方，山溝溝都出不來一個首富，就算是臨崖村里最有錢的江家閉上隔壁的村子也是矮了一大截，時不時洪澇要不就是乾旱，根本就沒辦法比較。

  「你們是來自臨崖村？聽說臨崖村又旱災了？」掌柜的漫不經心地提了兩句，但比起先前早就沒了多少恭維的興致。他已經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從窮地方夠來的，哪裡還有半點想要巴結的意思了？人都比較市儈，江綰權當都是正常人情所以根本就不在意。

  她凝眸，淡淡說道，「對啊，我們村子又要旱災了。我們家窮的都快吃不起飯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湊合過吧。」哀聲嘆氣了兩聲，掌柜的眼瞳一縮恨不得把他們口中喝好他婆娘泡的茶葉都收回來，他怎麼會眼瞎請兩個窮山溝里出來的人喝茶？茶也不便宜，平時他喝上個大半天也就一片茶葉，這下子兩人就用了兩片茶葉可心疼壞了。

  他的肉疼，江綰沒看見。而江綰則是把茶水裡的那片茶葉悄悄的藏在手心裡，她想著這個地方應該是沒有茶葉的，要是以後可以種出來茶葉還可以倒賣，也是一筆可觀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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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掌柜的不敘舊，就差攆走他們，江綰等雲珩把水喝完才從裡面出來，他陰沉著一張臉，深深沉沉，低眸低聲道，「以後不要再來這家做衣裳。」

  「為什麼啊？」江綰歪頭問道，不明白這男人身上平白無故的怒氣是從何而來，但也沒有太在意，只當是隨口問了一嘴。

  「他瞧不上我們。」

  原來他看出來了啊，那江綰就沒什麼顧慮的，還以為雲珩之前是虎個不食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巴不得全世界都要圍著他的那種，還好還好應該是知道人間常情。

  「那沒事，我們看得上我們自己就行了。」江綰拍了拍嶄新的包裹，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我們有新衣服穿了。等到晚上我們去安家的時候就正好把你衣服換上吧，也能方便點。」

  「恩。」

  雲珩點頭，他對柳鎮不熟悉，然而勝在打聽能力比較強，所以一直都是雲珩帶著江綰走。等剛好路過了一個玉石的鋪子，江綰頓住腳步，瞥頭對雲珩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辦點事情。」

  她說完撒手就朝玉石鋪子裡跑過去，急沖沖跑到老闆面前，問道，「老闆有沒有硃砂之類的，能讓我這塊玉上的字上了色？」她把出來前帶在懷中的玉佩遞到老闆手裡，誰知道老闆就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怎麼地都不肯撒手了，雙眼放光又看著江綰年歲不大肯定不知道玉石是個什麼東西，心裡一動就想把玉石以最低的價格買下來，「小姑娘，我看你這塊玉不咋地，不過好在上面的色澤都不錯，不如你賣給我。店鋪里就門口那堆你隨便選擇一個樣式比你自己雕刻的更好來送人，不是更好？」

  掌柜的捏緊手中的玉石，一副不肯鬆手又一副對江綰好心勸導的模樣，江綰聽了都想笑，她語氣一轉，「老闆，我雕的雖然不好，況且這塊玉也不值錢，我怎麼可以用我這種廉價的玉石來換老闆的好玉石呢，那可是坑了老闆啊。而且我這的確是來送人，注重的就是個心意，至於玉石貴不貴我不在乎，我本來也就是個從窮溝溝出來的人，他也不會太在乎，老闆還是賣給硃砂或硯台吧。」

  她伸手拿回自己的玉，老闆卻更不願意鬆手，握緊江綰的玉，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對江綰又勸解道，「沒事，權當我今個兒做了個賠本的買賣。」

  「日子不好過，誰也不能做賠本買賣。老闆這玉我是沒想過要賣的，要是老闆喜歡回頭我把家裡的幾塊都拿給老闆，實在是這塊我已經做了太久了。」

  老闆一聽，打著心裡的小九九，立即變了主意。

  聽這丫頭的口氣，家中肯定不止一個，貪圖這一個黃石沒多大作用，他改變了想法，口氣都變得無比和藹，「這樣吧，我這裡最近在收這種石頭。你要是家裡還有的話都給我拿過來，一塊我給你十文錢來算怎麼樣？」

  十文錢，還真是會獅子大開口，江綰不知道他是有多厚的臉皮可以說出來這種話？她空間裡給歲歲墊窩的玉石都是極為上等，在老闆嘴巴里就成了十文錢一塊的石頭。

  無奸不商！

  江綰沒想多搭理老闆，從老闆手裡接過硃砂隨即付了銀子轉身離開。

  她保證，下次都不會再來了。

  「你進去那麼久做什麼了？」

  江綰在出來前就把玉石和硃砂都藏在了衣袖裡，沒讓雲珩看見，但云珩認識字，看得到上面斗大的玉石行三個大字，不用多猜都知道江綰是去買做玉佩的東西了。

  心裡划過一絲寵溺，雲珩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朝江綰身側的方向側了側身子，靠她近一點，「娘子，等到以後我賺錢了一定都給你花。」

  江綰聽得眼神發亮。

  有這種覺悟，真好！

  只可惜啊，不是現代的男人，不過她心裡同樣也甜滋滋的，走過去一眼就瞧見前面賣肉包子的地方。今天中午的確是在安家吃過了肉，但可能肚子裡長久都沒有見到油腥，所以只是兩三下她就覺得消化得實在是太快了，幾乎都走兩步隔多久，肚子就咕嚕咕嚕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