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天道之下皆螻蟻

  「我說他是偽聖，你可有異議？」

  鴻鈞靜靜地看著通天，似乎在逼他做出選擇。

  通天眼露掙扎之色，不過面對鴻鈞的壓力，終究還是回答道：「既是天道判定，弟子無任何異議。」

  

  「很好！」

  鴻鈞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然後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與我一同去天庭，誅殺此逆天之賊。」

  「什麼！」通天雙目睜大，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道：「老師是說，要誅殺木鋒？」

  鴻鈞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便是我給你的將功補過之機會。若是聽從命令，你依舊是我的親傳弟子。」

  「可是……木鋒雖是偽聖，但亦有天道規則加身，乃不死不滅之體，如何誅殺？況且，他終究是我的弟子，我怎好對他痛下殺手？」通天似乎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內心鬥爭。

  老子和女媧則驚訝地看著鴻鈞，心中滿是疑惑，難道聖人也能誅殺不成？

  「他是你的弟子不錯，但我也是你的老師，大義滅親並不困難，你現在只需回答我，願還是不願。」鴻鈞冷冷地看著通天。

  通天遍體生寒，不敢遲疑，當即回答道：「願！」

  能不願嗎？不願的話說不定就要被自己這位老師給「大義滅親」了！

  不僅是他，老子和女媧在聽到「大義滅親並不困難」這句話的時候，也感覺有些心驚肉跳。

  「總算沒有讓我失望。」鴻鈞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你等都無異議，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憑藉四聖之力，足以讓木鋒魂飛魄散！」

  「老師，聖人……真可殺？」女媧還是有些不信。

  鴻鈞輕蔑一笑，「聖人之所以不死不滅，乃是因為性命與天道相連，天道不滅，則聖人不滅。不過，我即是天道，我若願意，隨時可以斬斷天道與聖人的聯繫。」

  說罷，他忽然抬起一隻手，如有神威，猛地一揮，頓時整個天地都隨之顫動了一下。與此同時，冥冥之中傳來「刺啦」一聲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天庭之中，正在修煉的木鋒突然睜開雙眼，震驚不已。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天道之間的聯繫被斬斷了，再也不能調動一絲天道規則！

  能否調動天道規則是聖人與普通修士之間最大的區別，沒了這個能力，聖人也只不過是一個法力更加高深的修士，不能瞬間恢復傷勢，也沒有不死不滅之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木鋒心中滿是疑惑。

  不過很快，他心中就有了一個猜測——難道是鴻鈞搞的鬼？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天道，而新天道是主神，不可能故意為難他。如此一來，出手的只能是舊天道。

  舊天道沒有自我意識，那麼就只剩下鴻鈞這一個懷疑對象了！

  被斬斷天道聯繫的不僅是他，還有數萬里之外的后土。此時此刻，她與木鋒一樣震驚。

  紫霄宮中，老子、女媧和通天三人對鴻鈞更加忌憚了，木鋒、后土二人與天道斷開聯繫的事情，他們都有感應。原來，在天道面前，所謂的不死不滅也只是一個笑話……

  這件事情對他們的衝擊很大，原本他們一直以為成為聖人後就可以高枕無憂，可現在卻發現，原來，聖人也不過如此。

  以前都說「聖人之下皆螻蟻」，然而現在，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天道之下皆螻蟻」！

  唯一讓他們感到安慰的是，他們和鴻鈞是一邊的，木鋒和后土遭受的厄難應該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們才剛剛暗自鬆了一口氣，天地突然又顫動了起來。

  下一刻，「刺啦」一聲，三人與天道之間的聯繫竟然也被斬斷了！

  「老師，這……這是怎麼回事？」

  老子幾人盡皆疑惑地看著鴻鈞。

  鴻鈞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只淡淡道：「莫要看我，此非我下的手，乃你們口中的新天道所為。新天道非天道，乃外來入侵者也。你等若是想要重新獲得不死不滅之軀，當與我一起，將之驅逐。而誅殺偽聖木鋒，便是驅逐它的第一步，木鋒即為其爪牙，斬去其爪牙，則三界可定。」

  果然……

  眾聖心中滿是無奈。

  他們早就猜到這是新老天道之間的爭鬥，而鴻鈞的話，只不過是再次證實了這件事情。

  新天道不停地蠶食老天道，老天道怎麼可能束手待斃？畢竟，老天道雖無靈智，但卻有自我意志，還有一個代言人。

  而且，經過上次的沉睡之後，鴻鈞這個代言人似乎變得更加不簡單，至少，以前的他絕對無法斬斷聖人與天道之間的聯繫……

  通天突然想起了一事，以前鴻鈞總是以天道代言人自稱，而現在，話里話外似乎都把自己當成了天道。

  以身合道，人道合一，天道即我，我即天道。這一直是鴻鈞最大的夙願。以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天道意志的緣故，他一直沒能跨出最後一步，僅僅只能算是一個天道代言人。

  難道，他以前老掛在嘴上的「以身合道」已經徹底成功了？

  雖然這只是猜測，但通天卻覺得八九不離十！

  一時間，他的心變得更亂了，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老師，你是不是早料到新天道會對我三人展開反擊？」女媧看著鴻鈞，神情有些複雜，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現在的情況。

  從現在開始，所有聖人不再高貴，至少無法不死不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鴻鈞也不著惱，淡淡道：「從我醒來的那一刻起，洪荒就註定會有一場大戰，天道聖人，首當其衝，誰也逃避不了。而且，新天道早已視你們為眼中釘，若我不出現，你們遲早會跟元始、接引他們一般，被剝奪聖位。當下你們沒有選擇，要麼跟我一起誅殺木鋒和后土，將那個所謂的新天道驅逐；要麼被木鋒、后土二人打殺，讓新天道徹底取代我。」

  老子和女媧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不過還是朝鴻鈞行了一禮，鄭重道：「願與老師一起撥亂反正，誅殺偽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