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凌霄

  城外十里，有一座小山。

  小山原本沒有名字，時間久了附近居民覺得總沒有名字也不是個辦法，就漸漸給小山叫起來了一個名字，叫那座山。

  就是平日裡幾個人見面打招呼。

  「嘿，二嬸，幹嘛去啊這是？」

  「嘿，這不家裡要燉雞嗎，我這去那座山上采點山菇。」

  ...

  「呦，這不是二狗子嗎，剛回來？」

  「嗯，剛從那座山上打了兩隻山雞，等會我們家喝兩杯去啊？」

  就這麼這，那座山那座山的，這山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那座山的山腳，靠近半山腰的位置處有一片平坦地。

  空地上不知哪年哪月建了一座小廟。

  小廟不大，也沒有仙神，估計是不靈的。

  靈的話也不至於後來敗了香火，至漸漸無人問津。

  破廟荒廢了多少年也沒人說的上來，至少周易和阿璃小的時候，城裡最年長的老人的記憶中，這破廟在他小的時候就是一座破廟，和如今一樣荒廢。

  匆匆百年之後，破廟還是一座破廟，還是那麼荒廢，卻始終堅挺在歲月之中，未被時光的洪流所淹沒。

  那山、那廟，阿璃都來過不知多少次，算得上熟門熟路。

  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座山，有這麼一座廟，但周易並沒有相關的記憶，只得讓阿璃帶路。

  十里距離，轉眼及至。

  再破廟前落到地面，周易打量了一番這座滿是歲月痕跡的破廟、

  從破廟的建築風格來看，這破廟至少存在了千年的歲月，甚至更久。

  從破敗程度來看，倒是看不出這廟已經破敗了多久。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這廟似乎剛剛敗落不幾年，雖然從表面上破敗，一些建築、木材卻並不腐朽。

  但只是周易和阿璃所知的，這間廟在百多年前就是如今這個樣子。

  至於更久可以追溯到多久以前，已經無從得知。

  這似乎是一座頗為神奇的破廟。

  至於為什麼會覺得神奇——因為這座廟，並沒有任何修行手段的加持，卻能夠在無人修繕的情況下，在這裡屹立千百年不倒。

  研究了一陣，沒能從這座破廟中發現半點屬於修行者的力量存在，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用以抵抗時間的法陣、符文。

  沒能感覺到任何力量存在的周易，最終只能將這座廟的存在歸結於造物主的神奇。

  不過...說到造物主的話，創世十二元靈，既然號稱創世十二元靈，是不是都能算作是造物主呢？

  或者...傳說中的創世十二元靈中，有沒有一個叫做造物主呢？

  好像，至今自己都還沒掌握全十二元靈具體的名字，所知的也只有有限的那麼幾個。

  所以...

  創世十二元靈算不算造物主關他什麼事的？

  搖了搖頭，周易將目光從破廟上收回。

  轉頭對阿璃和蘇採薇笑了笑，「走吧，目的地在這破廟的後面。」

  三人繞過破廟，在破廟的後面，有一片竹林。

  竹林茂密，占地面積不小。

  展開靈識查看了一下，周易在竹林中找到了一座矮矮的土包。

  那，應該就是二十年前，他親手埋下的道姑。

  順著靈識的感應深入竹林，周易發現這竹林竟然暗合五行八卦之勢，存在著隱匿的陣發痕跡。

  陣法？

  稍稍意外了一下，周易輕而易舉的走入了這座並沒有什麼威力，只是能夠讓普通人進來之後繞一圈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的陣法內部。

  陣法的內部，被刻意繞開的核心，正是那一方矮矮的墳墓的所在地。

  墳墓前是一塊已經略顯腐朽的木板做的墓碑，碑上用並不好看的筆畫刻著四個字——玉京棄徒。

  周易曾聽過這樣一個理論，一個人的一生會經歷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斷氣的那一刻，從生物學角度來說的生理死亡。

  第二次是舉行葬禮的時候，這一刻你的身份將在這個社會上抹除，是社會性死亡。

  第三次是這世界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死亡，這世上再沒有有關於你的記憶。

  這一刻將是真正的死亡。從此，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這個世界……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當年葬下之後覺得有必要給她立一塊碑，以紀念她曾經存在過，且並沒有被世人完全的忘卻。

  走到幕前，周易順手一指，引導著蘇採薇看向墓碑。

  「你看這個。」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蘇姑娘的目光凝了一下。

  「玉京棄徒？」先是疑惑了一下，繼而否定道，「玉京山從來沒有過弟子，更不存在棄徒。」

  周易點頭嗯道，「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我才更好奇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才想要你來看一看，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蘇姑娘沒有回答，眼睛瞄到了他的臉上，反問道，「她？」

  「嗯，算是我的一個道姑朋友吧，」周易點頭，「也可以說是我和阿璃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不是早年遇到過她，我和阿璃可能早已經死了幾次了。」

  周易將自己從日記中看到的關於道姑的故事說了一下。

  聽完，蘇採薇皺了下眉頭。

  「按你所說的話，她可能真與玉京山有什麼關係。」

  說著，蘇採薇抬腳向前，走到墳墓前。

  手在儲物手鐲上一抹，一個透明的內里裝著晶瑩液體的水晶瓶被取出。

  將水晶瓶的瓶塞拔開，蘇採薇邪過水晶瓶口，從瓶中倒出一滴液體。

  晶瑩液體灑落，融入墳墓的土壤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自墳墓中，一道微弱的金光亮起，在墳墓上空構成一枚虛幻的符號。

  見此，蘇採薇的面色微沉了一下。

  「真是我們玉京山的人！」

  先是肯定了道姑確實出自玉京山，蘇採薇看著那虛幻的金色符號。

  想了想，收了水晶瓶，又取出一盞燃燒著不滅藍火的魂燈。

  手對著那虛幻的金色符號一招，符號被牽引沒入魂燈之中。

  下一刻，魂燈上出現了一個名字——凌霄。

  「是凌霄師姐！」

  顯然，蘇採薇是知道這道姑的身份的。

  「凌霄師姐？不是說玉京山從來沒有正式收過弟子嗎？」

  蘇姑娘點頭，「凌霄師姐不是他的弟子，是娘她早年收的弟子，也是娘唯一的弟子。」

  「你母親的弟子？」

  「嗯，」蘇姑娘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凌霄師姐是娘唯一的弟子，當年犯下大錯被娘逐出了師門，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只是，當初的凌霄師姐已經是九轉天仙的修為，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

  聽到這裡，周易可以斷定當年那道姑是真的死了，當年與她的相遇相識，也並非什麼陰謀。

  只是，九轉天仙？

  那道姑已經成仙了？且在被逐出師門前就是九轉天仙，與自己相遇時又該是什麼修為？

  那般強大的道姑，又究竟是因為什麼受了那麼重的傷，最終不治身亡的？

  疑惑著。

  思考著。

  驀的，腦海中有靈光一閃。

  周易指著前方竹林外的破廟。

  「我當初見到她時，是在前面的破廟裡，那時她不知經歷了什麼已經受了重傷。」

  「破廟？」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前方的破廟。

  那座看上去再普通不過，卻歷經千百載風雨而不倒的破廟，再一次在他們眼中變得神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