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識破

  龍連理的心裡很亂，除此之外，她想不通別的解釋。這城內的繁華倒是讓人有目共睹，她進城後也曾感嘆過這名揚城城主治理有方。可如今，這一幕又是她親眼所見，雖不想冤枉好人，可說這名揚城城主沒有問題，只怕她也難以相信。

  理勒理思緒，想明白了這些後，她深吸一口氣後又轉過了身去。

  「給我走遠一點，你這個髒兮兮的老太婆。就憑你也有資格來跟本大人說話，也不聞聞自己身上這一股子都是什麼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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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是什麼味？可不就是一股子窮酸的臭味……」

  幾個官差，你一言我一語，互說互答。全當那老婆婆的苦苦哀求是個什麼天大的笑話。

  可就如老婆婆話中所說的那樣，家中還有孫兒尚要餵養，老婆婆也顧不得這些，見那兩個官爺還是要走便與他們拉扯了幾下。

  那官差兩個倒是沒想到這老婦人還有膽子上前來扯他們，心中厭惡非常，立馬就將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個老不死的，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扯本大人的衣裳，要是扯壞了，你有幾條命來賠？」

  「一條賤命，還抵不上本大人的一身衣裳呢！」

  兩個官差一臉怒容，將那老婆婆推倒在地還不滿意，只怕是覺得要補上一刀才能舒心。

  在老婆婆被推倒在地之時龍連理尚來不及反應，等到她跑過來也只能先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了。

  「婆婆，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身上疼不疼？」

  這莫名其妙突然跑出個衣著顯貴的女娃娃，兩個官差也是一愣。這又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官差一拍腦門，想起這老婦人此前口中所提到的孫兒，心中立馬就有了答案。

  沒等龍連理回答，他話中就已經有了論斷，「你便是這老不死的孫兒？」

  二人相視一眼，很快，其中一人便走過來扯著龍連理身上的衣裳。他這麼一問，再加上這般粗魯的動作，龍連理也很快明白過來。他們怕是以為她也跟這老婆婆一樣，穿的是這城主提前準備好的衣裳。

  如今龍連理會出現在這裡，他們便猜她也是為了將衣裳交回來的。他們也準備拿著這些東西回去交差了。

  反正有城主在這上頭庇護著他們，他們也懶得去管這事情真假。就算他們是誤會了龍連理的身份又怎樣？難道就憑她這個女娃娃還想翻了天去？在名揚城裡，他們的城主才是天。

  龍連理本意是想留待日後慢慢的查探收集證據的，並沒有想那麼快的對他們下手。可剛剛看到他們粗魯的將老婆婆推倒在地後，她便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

  只聽啪的一聲，那兩個官差便摔倒在了地上。手中抱的那套刺繡錦服也隨之掉在了水坑裡，很快就髒的不成樣子了。

  「哎喲……哎喲……」

  二人不約而同地用手撐起上半身，扶著自己的後腰開始痛苦神隱。等緩過一陣後，他們便想從地上起來。可試了幾次，卻發現後背仿佛被什麼壓住了似的，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爬起來了。

  此時出現在視線里的便是龍連理的那雙繡鞋。抬頭望過去的時候，便只見到龍連理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眼中的厭惡與不耐皆有，可絲毫沒有懼怕，也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奇了怪了，明明看這身量龍連理也不過只是一位尚不滿十歲的孩童。難道？

  那兩個官差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嚇得連話也說不清，「你你你……你到底是何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龍連理拍了拍手並沒有去回答他們的話，轉身扶起那個老婆婆，便送她回家去了。路上遇到糧店的時候還進去用身上的銀子買了一些一起帶了回去。

  老婆婆的家倒是不遠，沒花多少時候就到了。只不過家中一貧如洗，這日子過得確實是有些難熬。

  龍連理進去後，先是四處張望了下，隨後便收回了目光，心中更加肯定了幾分，這名揚城城主果然有鬼。

  「小姑娘，家裡也沒什麼可準備的，先喝口熱茶吧！」

  龍連理雙手從老婆婆的手上將茶碗接了過來，碗中的水還飄了茶葉。不知為何看著這些平日裡她絕不會入口的東西，心中只覺得感動。

  「婆婆，你也累了，先坐下吧！」

  她喝過幾口後，便將那碗放了下來。今日會送老婆婆回來，一是她不放心，怕那兩個官差又回來重新找老婆婆的麻煩。二來她心中也有許多疑惑未解，便想著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問一問。

  「老婆婆，那套衣裳到底是從何來？您為何會這般穿著？」那衣裳真的是從城主手中得來的嗎？

  龍連理的心中雖然已有了幾分肯定，在這城中，除了城主以外，怕是也沒有人能夠使喚的了他底下的那些官兵了吧？可凡事不能光靠猜測，還需得要有證據。

  老婆婆望她一眼，隨後搖頭笑道：「小姑娘，你猜的沒錯，那衣裳老婆婆就是從那城主手中得來的。」

  隨後她便緩緩說來，將這麼多年來，那城主如何強搶民女，壓榨百姓，放任底下官兵無惡不做的事情都細細的說了出來。

  說到激動之處，差點緩不過這口氣來，實在是氣憤難當。龍連理趕緊起身拍著她的背，幫著老婆婆順氣。

  如今老婆婆能說出這些話，她便可算做人證。龍連理的心中也有了想法，剛想開口提出來的時候，卻聽到一旁的屋子裡有人喚了一聲，「祖母。」

  龍連理動作一停，只見身旁的老婆婆立馬就趕了過去。

  「孫兒。」龍連理跟著過去，也見到了柳風，老婆婆的孫兒。只不過此刻的他臥病在床，看起來已經病了許久。

  龍連理走過去後細細的瞧了他幾眼，隨後便施展靈力為他治起病來。可這段日子她並沒有時間修煉，靈力不足，也無法將病根除，還需要再來幾次。

  見柳風病症稍緩，龍連理便又重新提起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讓老婆婆隨她去指認城主的惡行。

  可當她說出這番話之後，老婆婆卻又不回答了，只是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柳風。只這一眼龍連理便什麼都明白了，也不願意強求，知她有自己的難處。

  窗外的天色也不早了，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老婆婆，這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我便不多打擾了，這就回去了。」

  老婆婆眼中含著淚，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