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秋獵

  此時宴席已到末尾，再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龍連理想著龍玄朗的事情，也覺得興致寥寥。

  「寒墨哥哥我們回錦繡宮去吧！」

  顧寒墨自然也不想再回去，點了點頭，便將她送回了寢宮。一路上，二人各有心思，倒是無話。

  秀嬤嬤正在院子裡忙活，見他二人出現抬頭看了看天色，「十二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她已經回了寢宮，向秀嬤嬤打過招呼之後，顧寒墨也轉身離去了。

  「太無聊了，所以我便提前回來了。」

  秀嬤嬤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擔憂的道：「這樣做倒是不合規矩，也不知陛下會不會怪罪？」

  隨即想到陛下對十二殿下的寵愛，也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只不過龍連理興致缺缺，並沒有去細究她的話。

  「嬤嬤，我回房了。」

  進去之後，她便自己關上了門。從前只以為七哥哥是性子冷僻了一些，不善言辭也不喜與人打交道。今日見到那些畫卷，她也從心裡有些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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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爹爹平日裡大多時辰都忙於政務，可偏偏又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一有空閒也從未想過去瞧一瞧其他哥哥。太子哥哥倒不一樣，因為儲君的身份總是被皇帝爹爹看重幾分的。至於宮中其他的皇子，可就沒有太子哥哥這樣好的運氣了。

  龍連理心中煩悶，在床榻上一連滾了幾圈。今日見到七哥哥那帶著期待與欣喜的目光，她心中只覺得頗為煎熬。

  日後若有機會，她定要帶著七哥哥多見一見皇帝爹爹。

  這邊見顧寒墨走回寢宮，身旁的內侍行過禮後便被他揮手退下了。他坐下後，便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嘗起來也沒有溫度，水已經涼了。

  今日七皇子龍玄朗的事情倒給他帶來了頗多的觸動。平常百姓都道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才能投胎到帝王家，可他們又豈知這其中的艱澀與苦難。帝王無情，帝王家又何時有情？

  他於父皇也不過一枚棋子而已。母妃是真心愛護他的，可他們母子又有誰不是身不由己，母妃護不住他，他也護不住母妃。

  顧寒墨再抬起頭之時，眸中紅絲盡顯，渾身都充滿著戾氣，他不甘不願，有朝一日，他定會達成所願，靠自己的能力回到請月國，那些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個都不會相讓。

  ……

  時間又過去了幾日，這幾日日頭正好，院子裡種的花都開了，龍連理也沒有整日都出去瘋玩，頗為修身養性的在屋子裡練起了書法。

  秀嬤嬤端了些點心進來，「十二殿下歇歇吧，用些點心，這些都是小廚房剛剛做好的。」

  聞言龍連理將筆放下，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她也確實覺得有些餓了。

  正當她吃了幾塊的時候，一抬頭，有喜公公卻出現在了門外。原來是皇帝爹爹來了。

  龍連理換了一套衣裙，隨他去了母妃的寢宮。一進門便見龍啟正在與舒湛輕聲說著什麼，倒是母妃先看見了她。

  「理理。」龍啟也隨之回過頭來。

  「參見皇帝爹爹，母妃。」

  龍啟對著她招了招手，「理理，過來。」

  「剛剛皇帝爹爹與母妃正說什麼呢？說的這麼入迷，連理理過來了也沒發現。」

  龍啟將桌上的糕點向她移了過去，「先嘗嘗吧，父皇吃了一塊，覺得還不錯。」

  「嗯嗯。」龍連理乖巧點頭，自己拿了一塊就先嘗了起來。

  看著她吃下去後，他才接著說道：「父皇剛剛正與你母妃說，過一段日子就要秋獵了。但是這秋獵之所一時之間還沒有拿定主意，理理可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龍連理也並未真的當真，只覺得皇帝爹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略微想了想，便脫口而出了一個地點，「皇帝爹爹覺得普陀山怎麼樣？」

  龍啟又給她遞了一塊糕點，舒湛睨了一眼，將盤子又扯了回來，「略微嘗嘗就好，吃多了晚膳就用不下了。」

  龍連理點了點頭，還是幾口就將手上的那一塊糕點吃了下去。

  「就依理理的，今年秋獵我們就去普陀山吧！」

  龍連理轉動著眼眸，一張小臉還鼓鼓的嚼著糕點，看起來頗為有趣。舒湛捏起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除了起初聽時的驚訝，也並未再說什麼。

  秋獵一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此次不只是龍連理，舒妃也跟著一同去了。母女二人坐在馬車當中，見著外頭的新奇景象，龍連理只覺得什麼都十分有趣。起先她還興致勃勃的與母妃說著，可見舒湛神色淡淡，她也識趣的沒有再多話。

  車內的氣氛凝重，龍連理也不知到底所為何事。只是舉止說話都小心了起來。

  「等到了普陀山，母妃帶你去見一個人吧！」

  龍連理睜大著眸子，一路上這還是母妃主動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好的，母妃，理理知道了。」

  到達普陀山後，眾人稍作休整，安營紮寨，第二日才開始的狩獵。

  狩獵開始之初，龍連理並未參與，而是陪在了舒湛的身邊。她也不知到底是何事影響了母妃的心情。只覺得她心事重重，悶悶不樂。

  對於此次狩獵，顧寒墨還是頗感興趣的。相比於其他王公貴族，他的身手與騎射已是遙遙領先。深入密林之中，見一斑駁大虎，他也沒有畏難而退，只不過他還是太過輕敵了，幾輪搏鬥下來，竟被虎掌所傷。

  傷口流血不止，很快他就落了下風。

  龍連理正坐在帳中無聊的看著母妃所做的針線，忽然心中就感應到了顧寒墨，寒墨哥哥有危險。

  察覺出她的怪異，舒湛也抬頭看了一眼，「怎麼了，理理。」

  龍連理穩下心神，裝作面色如常的模樣，「母妃，這帳中太悶了，理理想出去走走。」

  「你去吧，不用在這裡陪著母妃。」

  走出去後，龍連理悄悄地走到一無人所注意之處，操縱術法很快就到了寒墨哥哥的附近。

  耳邊有虎嘯作響，龍連理趕忙走了上去。

  「寒墨哥哥。」龍連理將他從地上扶起，那猛虎還張著獠牙想要衝上來，沒有過多思考便擋在了顧寒墨的身前。

  龍連理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樣身形巨大的猛虎，雖有法子制服它，可心中還是忍不住害怕。

  顧寒墨一手扶著胸口，見龍連理抖著身子，心中害怕還要擋在他的身前，一時之間，心中頗為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