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決生死
2024-04-30 10:34:31
作者: 凡塵
我一看顧曉柔那臉色,就知道鐵定出事兒了。
果然,掛上電話之後,顧曉柔看了我一眼道:「是醫院那邊打來的,說二叔他們......出了意外,讓我去認領屍體。」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曉柔已經開始哽咽了,眼睛裡也開始飄起了淚花。
我沒接話,只是臉色難看的沉默著。
昨天晚上我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那會兒顧曉柔打過電話,明明沒事兒,為什麼今天忽然就傳來了這般噩耗?
我張了張嘴,想問一下那邊有沒有說人是怎麼死的?但這話我最終也沒能問的出口,只好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車子一路開到縣醫院門口,剛下了車,顧曉柔就直接沖了進去。
我連忙跟上,生怕她情緒失控什麼的。
最後在醫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地下停屍房,這裡面是有冷氣的,人一走進來就覺著格外陰冷。
我看了一下顧長青他們的屍體,身上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近乎猙獰的微笑,那表情看著多少有些滲人。
這顯然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給害了,肯定是那年輕人使了手段。
可是按照我的推測,他應該是先害的顧長青等人,然後才來找顧曉柔的,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時間又對不上。
我問了一下人什麼時候死的?醫院這邊的答覆是,他們早上護士換班的時候,發現三個人全都死在病房裡,至於死亡時間,推測是在凌晨十二點到兩點之間,因為十一點半的時候,值班護士有過來查房,那時候人還好好的。
但是早上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硬了,推測死亡時間不低於六個小時。
而發現屍體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八點左右,因此他們推斷人是在十二點到兩點之間死亡的,但具體時間無法確定,需要通過驗屍才能知道。
這個時間跟昨晚顧曉柔打電話的時間,完全對不上,因為我們昨天晚上從山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打電話那會兒,最起碼已經是後半夜,凌晨三四點的樣子,那時候顧長青等人應該早就已經死了才對。
「你昨晚打電話的時候,誰接的?」
我問了顧曉柔一聲。
「是我二叔。」
顧曉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她顯然還沒有意識到,昨晚那通電話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二叔接的,或者確切的來說,不是活人接的。
但這事兒我沒有告訴她,因為這沒什麼意義,只會讓她更害怕而已。
顧曉柔拒絕了驗屍這種事兒,直接找人將屍體拉回家裡安葬。
我們這地方都是土葬,還沒有火葬這種概念,所以醫院和警局的人也都表示理解,沒有堅持驗屍什麼的。
顧家的親戚很快也都得知消息趕了過來,現在整個顧家,就剩下顧曉柔這麼一個人了,顧長青等人的後事,一些親戚長輩什麼的自然是要幫著操辦。
這說來也奇怪,顧長青和顧長柏都有老婆,但是兩人卻都沒有孩子,因此顧家就只有顧曉柔這麼一個閨女。
昨天晚上顧長青在住院,他老婆和顧長柏的老婆都在醫院裡看著,結果三個人就這麼全都死了。
顧家本來也算是人丁興旺,最起碼顧長青他們這一輩是的,但現在,卻已經落到了家破人亡這種地步。
我看著躺在棺材裡,詭異笑容凝固在臉上的顧長青,忽然間就有點心態爆炸。
我與那年輕人博弈那麼久,破了家宅的局,也破了祖墳的局,可沒成想,這場博弈我最終還是輸了。
雖然顧曉柔現在還活著,但是顧家的人卻差不多已經死絕了,說到底,那個年輕人還是達到了他的目的,終究是讓顧家家破人亡了。
所以我輸了。
接下來,想必就要輪到顧曉柔了吧,對方刻意把顧曉柔留到了最後,用一句不好聽的話來說,顧曉柔之所以現在還活著,不是因為我多有能耐,而是那年輕人還沒有玩夠。
這句話當真是有夠附和現在這種場面的。
很好,這場博弈總算是接近尾聲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們就快要分勝負,決生死了。
想到這裡,我只感覺身體裡面有股熱血,直接湧上了腦髓。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靈堂很快就布置了起來,三口棺材一字排開,全都擺在靈堂里。
天已經黑了,前來幫忙的人幾乎走了個乾淨,顧曉柔披麻戴孝,還在靈堂里燒著紙錢。
我拿出十二支黃旗,插在了屋子裡的不同的方位,又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擺了一個紅紙人,然後認真著手布置了一番。
借著我將那個面人傀儡也拿了過來,施以咒法,並且將我的外套脫下來包在了面人上面。
今夜肯定是不可能太平了,現在顧家已經只剩下顧曉柔一個人,我估摸著那年輕人很有可能會直接露面。
到時候,我跟他註定要有一個人折在這裡的,所以我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我點了根煙,坐在門口慢慢的抽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也越來越濃了。
不知何時,院子裡起了一層霧,黑夜變得越加凝重起來,像是所有的黑暗都已經凝固成了塊狀。
我上去在每一口棺材上面都貼了一道鎮屍符,然後在香爐里上了柱香。
對方應該不會再用那種控屍的手法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鎮住屍體的,畢竟這可是三具屍體。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趕緊讓顧曉柔躲到棺材後面去,今晚這種情況,她也只能待在靈堂里了,留她一個人在屋子裡肯定是不行的。
顧曉柔倒是什麼也沒問,直接上去躲到了那幾口棺材後面。
我搬了把椅子到香案前面,然後又點了根煙,坐在那默默的抽著。
門外近乎凝固的夜色中,不知道何時鑽出來一個人影,此時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站著,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就這樣隔著一道門,彼此默默的對視了起來。
他身上濃烈的死亡氣息,甚至都已經蔓延到了屋子裡,看樣子,恐怕是連今夜都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