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殺無赦

  夜色如墨。

  伸手不見五指。

  京城端陽門外，忽現一簇火把。

  「什麼人？」守城門將猛地一驚。

  無人應答。

  門將下意識感覺不好，剛要說話。

  卻聽「嗖」地一聲嘯鳴。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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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箭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不好！」

  「敵襲！」

  軍官反應過來，怒聲驚呼。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無數火把忽然高高舉起。

  火光通天，照得如同白晝。

  凌文宣一身銀盔銀甲，跨馬而行，兵鋒所指，仰天長嘯！

  「兄弟們！昏君暴行，奸邪當道，我等秉持天意，重整乾坤！」

  「建功立業，封妻蔭子，但在此刻！」

  「殺！」

  無數銀甲銀盔的士卒戰意洶洶，齊聲怒吼：「殺！殺！殺！」

  不多時，隱藏在端陽門內的叛徒打開了城門。

  銀甲軍沖入城門，大開殺戒！

  皇宮處不遠。

  無數銀甲軍快速集結。

  大軍正中，凌旬坐鎮指揮。

  凌文宣跪伏在地，「父親，我凌家五萬銀甲軍已經聚齊，請父親下令！」

  身後，凌家親軍銀甲軍將領皆跪伏在地。

  凌旬捋著鬍鬚，眼中野心閃耀。

  一絲霸氣猛然展現！

  他拔出佩刀，手持龍形玉佩。

  「潛龍令出，天下易主！」

  「吾等今日起兵，匡扶社稷，建功立業，掃除奸邪！」

  不多時，幾個銀甲軍將端陽城門副將押了上來。

  副將披頭散髮，目眥欲裂。

  舌頭已被割去，口舌噴血，口不能言。

  只拿一雙虎目，瞪視凌旬。

  凌旬目光森然，「好一個猛將！可惜助紂為虐，不得好死！」

  「推上來！」

  「祭旗！」

  副將寧死不屈，怡然不懼。

  凌旬眼中殺機四射，手持寶劍，一劍梟首！

  沖天熱血噴薄，灑得凌旬滿身。

  凌旬抓起人頭，高高舉起。

  「殺！」

  這一刻，凌旬宛如殺神降世，殊為可怖。

  無數銀甲軍跪伏在地，莫敢不聽號令。

  「殺！殺！殺！」

  顯然，凌旬籌劃良久的祭旗儀式奏效了。

  五萬銀甲軍收到命令，四面八方，向皇宮進發！

  凌旬隨手將那死不瞑目的人頭扔掉，心中冷笑。

  「借爾人頭一用，說不得留你全家全屍了！」

  ……

  與此同時，京師各處亂象頻發。

  徹底淪為混亂的戰場。

  凌家除了五萬嫡系銀甲親軍，依附的黨羽，外圍勢力自然不在少數。

  這些雜牌軍湊起來至少也有五萬之數。

  攻打皇城，他們不是主力。

  但凌尋早有計較，他們的任務就是徹底搞亂京城。

  亂！

  越亂越好！

  只有徹底亂起來，徹底失去秩序。

  凌家才會越安全。

  否則，一個穩定的京城，皇帝的威嚴可抵十萬大軍！

  大義名分有時候不值一提。

  但有時候卻是重若千鈞。

  凌旬這頭老狐狸，又如何不知其中道理。

  可以說，他這一手極其陰毒。

  凌旬，是想拖著全城百萬之眾，跟他一起死啊！

  ……

  京城北面。

  正陽門。

  守城門將的屍體已被亂軍踏成了爛泥。

  城門洞開，屍橫遍野。

  宛如鬼蜮。

  清冷月光灑在此處，一隻野狗眼毛冒綠光，叼著一塊血肉，嗚嗚嚎叫。

  ……

  京城西面崇陽門。

  守將傷痕累累，鮮血淋漓，還在抵抗。

  城下亂軍過萬，不斷進攻。

  攻勢如火，一刻不息。

  「將軍，吾等快要頂不住了！」

  「這些叛逆太多了！」

  此時，亂軍已經殺紅了眼。

  在野心家的鼓動下，這些叛軍都為京城的浮華所誘惑。

  空頭承諾許了無數。

  只要打破城門，京城女子財寶應有盡有。

  對於軍官，更是許下了重賞。

  一句封妻蔭子，從龍之功，無數人瘋狂了！

  這是一個勢力、權力、財富重新洗牌的機會。

  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發財機會，沒有人願意居於人後。

  懷著這樣的野心，叛軍無不奮勇當先！

  守城門將怒吼道：「兄弟們，再堅持片刻，陛下會支援吾等的！」

  話音剛落，守將忽覺後心一陣劇痛。

  一截劍尖從守將後心透出。

  「你——」

  守將吐血如泉涌，轟然倒地。

  副將目露凶光，齜牙道：「去尼瑪的！老子可不想跟那狗皇帝陪葬！」

  不多時，崇陽門洞開。

  ……

  皇宮。

  宣德殿。

  秦風金盔金甲，手按天子劍。

  端坐於龍椅之上。

  龍目如電，氣息森然。

  盯著桌案上那副京師輿圖，

  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陛下，緊急情報！」

  謹言太監失去了往日遵循的禮數。

  他面色焦急，腳步如飛。

  秦風握緊手中寶劍，沉聲道：「凌賊發動了？」

  謹言跪伏在地，哭腔道：「陛下，端陽門失守了！「

  秦風面沉如水，眼睛微微眯起。

  端陽門可是京師正門，守衛森嚴。

  城池告送，器械精良，人員充沛。

  按道理，不應該如此快就失守！

  「這麼快就失守了？必有內鬼！」

  「呵呵，看來凌老賊準備的很充分啊！」

  謹言太監惶恐不安道：「陛下，端陽門一旦失守，大軍必然沖入京師，長驅直入，無險可守！」

  「這可如何是好啊！」

  秦風手按天子劍，龍目微動，若有所思，卻無應答。

  謹言哭哭啼啼，方寸大亂。

  正在此時，門外又有軍報。

  「啟稟陛下！　正陽門失守，亂軍已入城內！」

  謹言如遭雷擊，整個人瑟瑟發抖。

  「陛下！」他發出一聲悲鳴。

  直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秦風握住天子劍的右手緊了緊，嘴唇緊抿，亦無所言。

  兩處城門已破，大軍進發集結的速度又會加快。

  如此一來，京師危矣！

  恰在此時，又有親衛前來通報。

  「啟稟陛下！崇陽門主將殺身成仁，叛軍殺進來了！」

  一個又一個壞消息，皇宮人心惶惶，坐立難安。

  謹言卻是一反常態，罕見地平靜下來。

  他頗有些僭越，走上來壓低聲音道：「陛下，十萬火急！」

  「為天下蒼生計，您必須保重！」

  「不如暫且退避，移宮南方，東山再起！」

  秦風龍目如電，沉聲道：「謹言，你什麼意思？」

  謹言壓抑心中急切，咬牙道：「先帝在時，曾與奴才交待，御書房有一處地道，可通往城外！」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蠢貨！」

  秦風搖搖頭，怒罵一句。

  「此事你知我知，爛在肚子裡，休要再提！」

  「若不是念在你還有幾分鐘忠心，朕……」

  一絲殺機猛然泄露！

  謹言跪伏在地，默然無語。

  秦風霍然起身，高聲道：「傳朕旨意，皇城九處城門緊閉，一級戒備！」

  「若有試圖打開城門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