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姨母一家去趙府拜年
2024-05-29 02:49:46
作者: 凡塵落素
年前大伯母太忙,便叫了謹茹和靜姝、趙惟明一起清點府城個別世家和官吏們府邸送來的年禮。再將世家的年禮分類進到族裡年禮的清單里。給各世家的年禮拉出清單,帶著小廝去購買。並置辦府里年貨,年宴食材,給府里上上下下置辦新衣,結算帳目等等,四個人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晚上吃年夜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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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小妾也坐在飯桌上,一頓年夜飯吃的很安靜,飯桌上大伯父和大伯母也沒有興致調節氣氛,於是,這一年的年夜飯很快就結束了。
離開飯廳,老爺子淡淡說道:「你們回各自院子守歲去吧。」
大伯母望向祖父,「我們陪您們到東廂院坐會,在回去。」
進了屋子,大伯母讓侍女上了茶和點心,糖果。待侍女們出去。
祖父低沉道:「則知,初二派馬車送我和你娘回縣城吧,我們回去住上一段時間。族裡人來信,都讓我們回去聚聚。我們走了,就讓小妾留在府里照顧兩個孩子吧。」
大伯父向祖父問了些族裡的情況,沒有半個時辰,都出了東廂院。大伯父把四叔,趙惟明,趙惟聰,謹茹,謹涵,靜姝叫到書房和大伯母一起聊天,玩紙牌,守歲到半夜,才各自回了院子。
因為祖父祖母初二要回縣城,大伯母初一一早派了小廝去了姨母家,今日去不了姨母家拜年,初二讓小廝接他們來趙府。
初一趙府很安靜,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悅,除了飯廳吃飯,基本都在各自屋子裡休息。
趙惟明因為坐在靜姝屋子看書,謹茹和謹涵進來饒了圈,又回自己的屋子做女紅打發時間了。
晚膳吃完,靜姝沐浴完,回到屋子,片刻,趙惟明也沐浴完又進了她屋子,徑直上了床榻,倚在軟墊上,垂手翻閱著書。
靜姝眼眸探向他,他整個人在燭光映襯下顯的格外孤傲清冷。
靜姝擦完頭髮,去柜子里取了一床被子,轉身便見趙惟明已經到了她身前,將被子從她手裡接走,拿到床榻上,將床榻上的被子一併展開,兩床被子落在一起,淡淡道,「晚上更冷,蓋一床被子有些冷,兩床一起蓋能暖和些。」
整理好被子,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靜姝微微一僵,眸光落向他翻越的那扇窗戶半響,收了視線,便爬上了床榻,。
初二一大早,送走了祖父祖母。大伯母讓小廝去接了姨母一家。
姨母一家進了正廳,趙則棋和李迎花看著她們一家穿著上好的錦緞,愣了片刻,隨後,趙則棋和李迎花的目光都暗了下來。
看著小廝拿著四罈子酒和兩大箱子年禮,李迎花看向大伯母,大伯母沒理會,對著姨母眉眼含笑道,「一家人,過來帶這麼多年禮做什麼。」
姨父憨憨的笑道,「過年,哪有空著手拜年的道理。」
大伯父看著年禮,皺了下眉頭,「怎麼和我這麼客氣,意思下就行,還拿了這麼多。」
姨母瞥向大伯母,輕輕笑開,「我們兩家好多年都沒機會一起聚聚,難得聚這麼一回,這點年禮也就是圖個心意,別見外就好。」
一眾人進了正廳邊聊邊喝了幾盞茶後,午膳就好了,大伯父領著大家來到飯廳,小妾帶著兩個孩子已經坐在了飯桌上,大伯父和大伯母看了眼沒做聲。將姨母一家請到飯桌上。
小妾看著姨母一家穿著上好的錦緞,眼眸瞬間陰暗下來,等到大伯父和姨夫對飲了一杯,剛放下杯子,小妾便看著姨母撇了撇嘴,「我聽則棋說你們家在縣城的周邊村里住著,靠著幾畝鹼地生活,連你家孩子都是我大哥供著上學,沒想到穿的卻比我們四房的人還好,大哥對你們可真是不一般啊。
飯桌上幾人臉一下黑了下來。
靜姝直接將筷子扔在了地上,淡淡道,「你男人沒本事,不代表別人沒本事,我姨母家到現在也沒占趙家半分利,反倒給趙家幾千兩銀票,」 姨母趕緊拉住靜姝的手,眼眸凝著不悅,低眉斂眸,收了所有情緒。
趙惟明浮出一抹冷笑,冷漠出聲,「蘇家謝家和大伯父之間的人情,與趙家無關。蘇家謝家從不欠趙家半分。倒是趙家欠蘇家不少呢。姨母家先前是靠著幾畝鹼地生活確實困難,但不代表他們沒有本事過不上富足的生活。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要覺得趙家比姨母家身份高有錢,如若沒有蘇家,趙家什麼都不是。」
大伯父黑著臉厲聲道,「人家現在自己開了酒坊,年前給我們送來了幾千兩銀票,沒有這幾千兩銀票,我們送完年禮,別說新衣服了,就是連這鍋也揭不開了,趙則棋,沒有蘇家,我們兄弟四人就憑上個私塾能考上進士入仕途嗎,你覺得可能嗎。你給我帶著你一房人趕緊滾回你屋子吃去,別給我坐在這給我們氣受。」
四房走後,姨母瞪了眼靜姝,「你這孩子越來越沒樣子了。」
大伯母尷尬的笑道,「對不起,來,我們趕緊動筷子吃,飯涼了。」
姨母和大伯母飯桌上說說笑笑的帶動著氣氛。謹茹也時不時說些書院有趣的事情,一頓飯吃完,大家還算愉悅。
吃完飯,坐在正廳聊了半個時辰,姨母帶著靜姝,謹茹,謹涵,趙惟明一起回去了。
姨母到了屋子便把靜姝叫到裡間,謹茹伸著頭不斷的望向裡間。
謝子洲說,「你要不放心,要不進去看看。」
「算了,姨母訓斥人厲害不?」
「那要看誰了,姝兒最多是訓斥,我有時候挨鞋板子的。」
「啊……」
半個時辰,姨母和靜姝從屋子裡出來,一眾人都看著他倆。
姨母笑著對大家說道,「一會你們一起去灶房烤肉吧。我和你姨夫給你們去準備去。」等姨夫姨母出了屋子。
謹茹看著沒有表情的靜姝,「姨母這次看來真生你氣了,竟然訓斥了半個時辰。」
靜姝點了點頭,「就差挨鞋板子了。」
謝子洲慵散的看著靜姝,「一個女孩子家能說那話,你也長出息了,你姨母沒打你,也是看在你是女孩子份上了。以後這樣沒教養的話再不要說。就和那罵街的村婦有何區別,枉費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
靜姝垂手,輕聲道,「嗯,哥哥以後再不會了。」
「嗯,再有一次,你姨母鞋板子肯定會上你身上。」
謹涵和謹茹吐了吐舌頭。
幾人在姨母家住了一晚,初三下午便被接回趙府了,初四家裡有宴會,邀請的是府衙同僚和家眷。
一大早,趙府,上上下下就開始忙碌了,快到晌午,大伯父的同僚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家,宴席分了兩處,男的都在飯廳,婦女都在正廳。
趙惟明給每人倒了一碗葡萄酒,同僚們面面相覷,大伯父臉上凝著笑意,「我這侄女的姨夫和帝都永春酒商楊家開了一個酒坊,專門賣葡萄酒的,這不,年前我送了人家年禮,人家年禮里送了我一壇葡萄酒,想著你們來了,我們一起嘗嘗,我這也是這輩子頭一遭喝這葡萄酒,味道確實不錯。同僚聽後,趕緊點頭贊道。
師爺看著趙則知笑道,「這年月,連我們這些拿俸祿的人都越來越窮了,能喝上這麼稀有的酒,真是有幸啊,」
其他同僚也附和著,「是啊,真是有幸啊。」
趙惟明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我敬各位叔伯,沒有你們的清廉掌政,這最寒苦的安北府雖然依舊有吃不飽飯的百姓,但大多百姓也因為你們實行薄稅才得以田地有點收入,生活沒有以前那麼苦了,我也相信皇上看到你們這樣的父母官,也定欣賞有加的,各位叔伯,你們是我們的楷模,來,我敬大家一杯。」
同僚們互相看了眼,舉起杯子,「應該的,你們趙府晚輩人才濟濟,四人考入書院,恭喜恭喜。」
喝完酒,眾人坐下,動起了筷子,師爺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哎,不只是我們安北府百姓光景不好,佑安國百姓現在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聽我二舅子說,皇上身體不好,先前基本是當今的太子掌政。這幾年各地不是洪災就是旱災,不斷救災,國庫也基本空了。去年開始皇上又開始掌政,讓當今太子輔助政務。」
停頓了片刻,飽含深意的環視了大家一眼,低聲道,「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十幾年前,自從先太子獲罪,被流放到帝都最東南邊的芙蓉府後,第二年,帝都就是鼠疫,然後次年寒災,這幾年每年都有旱災或者洪災,就沒消停過。先太子那會也掌政,國富民安。你們看看現在,連年災害不說,薄稅也沒有錯,但是現在三大世家的家族壟斷了糧商,我們給百姓薄稅,這些家族低價收購百姓的糧食,高價賣出去,最後,利都讓這三大家族占有了。我們圖了個啥啊。」
同僚秦奕拍了下抱怨的師爺,「就你敢說,這話,對外人說,那有可能吃牢飯的。」
趙惟明驚訝的問道,「三大世家的家族何以壟斷糧食了?」
大伯父看了眼趙惟明,「帝都三大世家,外姓王爺龐氏家族,右相楊氏家族,左將軍王氏家族,根基深厚,官位顯赫,家族曾輔佐皇上登位。現在這三大世家的家族都是壟斷的糧商並各掌控一方糧食。我們整個北方和西北百姓的糧食都是由龐氏家族的人收購。今年秋天收購的價格比去年還低。百姓抱怨了好久。其他兩大世家的家族各掌西南和南方的糧食收購,聽說今年本身多地洪災,沒收上多少糧食,反而收購價格就更低了,」 趙惟明聽後,整個臉都黑了下來。
師爺嘆了口氣,「東南方,聽說那幾年太子自建軍隊,將帝都派去的軍隊都收編到自己手裡了,將官員都遣送回來了,皇上看著那裡荒涼,便爭著一隻眼,閉隻眼由著先太子自封那塊地了。沒曾想,這幾年聽說在先太子的治理下東南方的百姓越來越富裕了,很多東北方的百姓也遷移到東南部了。太子便一併收了東北的兵權。將東北也納入自己的地盤。這兩年聽說南下兩次沒有動作,只是警告南疆大軍,近一兩年要收復南方地盤。」
大伯父端起酒杯,「好了,不說這些陳年往事了,我敬各位兄弟。」
席間不斷的敬酒,等宴席結束,趙惟明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
大伯父送完同僚,讓小廝送進屋子,叫了廚房弄了一碗醒酒湯,小廝端著醒酒湯不但沒有餵進去,還撒了趙惟明一身,趙惟明揮拳把小廝打到地上,自己還嘔吐了一身,小廝鬼哭狼嚎的引來一推人,等大伯父進去時,小廝臉都是腫的,鼻血留了一地。
大伯父呵斥道,「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清理掉,」
眾人拖起受傷的小廝出去,婢女打來水,清洗地上的血漬。小廝取了乾淨衣服給他換,又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大伯父哭笑不得,自己上前,幫他脫外套,沒到身前,見他又舉起拳頭,大伯父趕緊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靜姝被大伯母帶到趙惟明屋子,屋子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大伯母無奈的說道,「你看他吐了自己一身,誰到他身前都揮拳打人,兩個小廝都被他打的留了鼻血,一個臉都腫的不像樣子,我只能叫你過來了,你看能不能給他換下衣服,他平時乾淨慣了,要是醒來看到自己一身污碎,那倔強性子估計幾天都不理我們了。」
「我知道了,大伯母你先忙,我來照顧他。」
大伯母出去關上門,靜姝拿著銅盆和布巾,走到床邊放在地上,蹲下來,給他拖了鞋,把雙腿放到床榻上,便坐在床榻邊,開始給他解外套扣子,趙惟明雙手緊緊環胸抱著,她折騰了半響才將整個外套脫掉,裡面的中衣也濕了一大半,她輕輕拭去額角細密的汗珠,又小心翼翼的褪去中衣,露出胸前一大片精碩的肌理,靜姝略顯窘迫的彎腰,閉著眼睛慌亂的抓起被子給他蓋上。可是冰涼的指尖還是不經意的觸到了他的肌理。
胸間傳來了微涼的觸感,趙惟明猛的張開墨瞳。
幽深的眸光直直探向她。
她微怔,忙低下頭,拾起髒衣服扔到旁邊的耳房。
返回床榻邊,給他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之際,瞬間被一隻大掌拽倒到床上,頭撞在他結實的肌理上,修長的手臂一攬便將她輕擁入懷,又將被子重新蓋上。
炙熱的氣息緩緩吞吐到她的耳際,「我沒辦法把你讓給謝子洲,我做不到,我該拿你如何呢?」魅惑低沉的嗓音,引來靜姝一陣心悸。
他垂下首,埋入她的脖頸,吻便落在了她脖頸。
扳過她的身體,大掌撫在她的背脊。
吻依然蔓延,唇順著肩膀往下落。
帶著繭的大掌滑過她的肌膚,探進裡面,微礪的觸感混著掌心的滾燙讓靜姝呼吸漸急,身子綿軟無力。
靜姝片刻清醒後推開他,未幾,便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靜姝把被子給倆人都蓋好,靜靜的看著他的五官,輕聲道,「趙惟明,你對我有心了嗎?」
清晨倆人基本同時睜眼醒來,有些尷尬,趙惟明耳根隱隱約約的微紅,背對著靜姝,嘻嘻搜搜的把上衣穿上,坐在床榻邊彎腰穿上鞋子後走到桌旁,倒了一碗昨日的茶水幾口進了肚子。靜姝起身下床,整理了下自己衣物。倆人靜默的沒開口,他靜靜的看著她整理床鋪,待她整理好轉身,兩人四目相視,瞬間都低下了頭。
靜姝低垂眼眸,加快腳步出了屋子。
回到屋子剛洗漱完,謹茹便進了屋子。看著她坐在那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靜姝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謹茹欲言又止,靜姝淡淡笑道,「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為難的說不出口。」
「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眼裡蘊著濃濃的憂傷,淡淡道,「你昨晚一晚都未回來,你和趙惟明孤男寡女的在他屋子呆了一夜,你怎麼給謝子洲交代呢?你和謝子洲的情意那麼深,但是你和趙惟明卻不清不楚的情意也不淺,他們倆對你很用心,我是能感受到的,你這樣同時傷著兩個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謹茹說完謹慎的看著靜姝的表情。她終究還是把心裡的話吐了出來。瞬間心裡輕鬆了些許。
靜姝一臉嚴肅道,「他們倆對我確實很用心,這個我一直知道, 謝子洲和我那是親人的生死相隨的至親的情意。所以比兄妹感情更深厚,我們彼此心中的分量是誰也取代不了的,但那不是男女之情。」
謹茹震驚的看著靜姝,半響,「那趙惟明呢?」
靜姝點了點頭,「但是我對他沒有信心,也沒抱希望我們最後能在一起。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我的母親,」靜姝說完看著謹茹震驚的表情,醞釀了會,「謹茹,你若喜歡謝子洲,你就用心的待他,努力過後,如果能得到那份情意更好,倘若得不到,自己盡力了,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