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回：迷煙瘴霧

  船沒江中的那一刻，傅天鵬早已離開。

  望著傅天鵬三人遠去的背影，暗影眉頭一蹙，帶著手下消失了。

  經歷了驚魂時刻，又跋涉數十里，傅天鵬、趙雪晴和青青俱是意疲神乏。

  所幸前方不遠，有一家青旗高挑，斗方大字寫著「阮籍居」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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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得見酒家，不禁臉現驚喜。

  他們擇了個臨窗的位置，一邊眺望江景，一邊信口閒談。

  時下吹來的江風，掃去了眾人的疲憊。

  不多時，酒保端了特色燒鴨和蜜汁火腿及四樣小菜。

  傅天鵬給趙雪晴和青青斟滿美酒，三人呷了一口，深感眼前短暫的安逸是多麼的難得。

  閒談暢飲間，就見三名身著海藍短襟的壯漢進了對面的雅間。

  其中一人拍了拍桌案，不耐煩地呼喊著酒保。

  酒保陪著笑臉相迎，壯漢讓他趕快把好酒好菜端上來。

  就在酒保轉身下樓之際，差點與三名煙綠衣裝的男子撞在一起。

  這三人也是滿臉怒意，衝著酒保一通斥罵。

  酒保嚇得雙腿發軟，連連向三人致歉。

  一人揪扯著酒保的衣領，把他推倒在地，才讓他離去。

  酒保端上酒菜，正要往海藍短襟的這桌送，煙綠衣裝的男子去出手阻住他的路。

  其中一人嘿嘿冷笑，示意酒保把這酒菜拿去餵狗。

  對桌的三名藍衣壯漢，立刻怒火中燒。

  其中一人向對方大罵，指責青蝦幫欺人太甚。

  青蝦幫眾亦不示弱，出言譏諷藍魚幫不顧道義，竟然到他們的地盤搶食。

  兩幫弟子越吵越凶，最後掀桌子，掄凳子，扭打在了一起。

  傅天鵬雖然在江湖遊歷已久，但是從未聽說過眼前的兩個幫派。

  趙雪晴悄悄告訴他，這兩個都是小湖的小幫，幫眾以打漁為生，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但是只能對付些市井潑皮。

  傅天鵬看著兩方的打鬥，他知道這樣的是非還是不要沾身的好。因為不明就理，貿然上去調解，不但化解不了矛盾，反而會將自己陷入敵對的窘境。

  是以三人靜觀其變，看這樣的亂攤子如何收場。

  就在兩幫弟子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一個身背長劍，散髮披肩的男子闖了進來。

  他二話不說，朝著青蝦幫的弟子就是一陣猛捶。

  青蝦幫眾被打得滿臉是血，他們轉身離開之際，放下狠話，一定會討回今天的羞辱。

  待青蝦幫眾走後，身負長劍的男子，又以同樣的方式教訓了藍魚幫的弟子。

  不過藍魚幫弟子忍氣吞聲，默默承受著長劍男子的教訓。

  過了一會兒，長劍男子怒氣稍減，他端起酒壺喝了口酒後，詢問面前的三人，是否到青蝦幫的地界打過漁？

  這三人連連擺手，口中辯稱不會做出有違幫規的事情。

  長劍男子也是一臉的疑惑，他認為定是有船乘夜過來，被誤認為是藍魚幫了。

  三個幫眾一聽此言，均是點頭同意。

  從三名幫眾的口中得知，眼前的這名身負長劍的男子名叫馬馳，是藍魚幫的大弟子。

  馬馳讓這三名幫眾回去趕快準備船隻到湖裡看看。

  幫眾退出不久，馬馳也出了酒樓。

  傅天鵬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眼下又沒有郭小雲的線索，所以他和趙雪晴、青青商議一番後，決定悄悄跟蹤馬馳。

  三人施展輕功，尾隨馬馳到了小湖邊後，即刻在茂密的蘆葦處隱藏起來。

  馬馳帶著幫眾在湖心打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水裡撈上來一個麻包。

  幫眾打開麻包，卻見裡面是用厚厚的油紙包裹的東西。馬馳讓幫眾用刀割開油紙，在打開的那一刻，他和幫眾都傻了眼。

  原來油紙裝的是滿滿的火藥，這些火藥足可以將一座城池毀去大半。

  看到眼前的情形，馬馳憤怒無比，他沒有想到，青蝦幫竟敢犯上作亂，暗地裡儲藏了這麼多的火藥。

  馬馳的臉上現出汗珠，他吩咐幫眾將火藥再重新包好，待查證了青蝦幫的惡行，再到府衙告狀。

  卻在這時，青蝦幫眾又趕到了小湖邊。

  他們瞧見打包火藥的幫眾，也是臉上怒氣不減。

  青蝦幫眾冷嘲熱諷，口中大罵馬馳是包藏禍心的賊人。

  馬馳見對方吼叫不斷，恐擔心引來別人的注意，立時拔劍威喝。

  他這假意的威脅卻適得其反，青蝦幫眾大罵馬馳殺人滅口。

  卻在這時，一隻飛鏢打來，站在馬馳近前的青蝦幫眾倒地而亡。

  鮮血迸射，濺了馬馳一臉。

  看到弟兄死去，青蝦幫眾憤怒無比，他們告訴馬馳，雖然自己的武功不濟，但是絕對不會眼看著你們這幫惡人行兇。

  事情現在越描越黑，兩名青蝦幫眾攔住馬馳讓他以命抵命。

  傅天鵬正打算出手，趙雪晴卻將他攔了下來。

  突然道上「篤篤」馬蹄聲傳來，十幾名官差將兩幫的人圍了起來。

  一個尖瘦如猴、蒼白麵皮，蓄著八字鬍的捕頭，反剪雙手，邁著方步，來到了青蝦幫弟子的面前。

  他一對綠豆小眼狡獪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接著他理了理嗓子，喝問青蝦幫眾，發生了什麼事情？

  青蝦幫眾答覆捕頭，他們接到消息，藍魚幫正在湖邊從事見不得人的勾當。趕到這裡後，果然看到馬馳正帶著幫眾收拾撈上來的火藥。我要阻止他們，馬馳惱羞成怒，讓隱藏在暗處的弟子飛鏢殺人。

  聽完這話，捕頭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他斜眼冷視馬馳，當即下令，將他繩之以法。

  馬馳退後數步，他語氣慌急，汗液直流。

  他戰戰兢兢地告訴羅捕頭，事出有因，青蝦幫弟子的死與自己無關。

  羅捕頭眼珠一瞪，白眼立現，他不屑地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

  接著他就毛髮倒豎，狂怒不已。

  羅捕頭大罵馬馳放屁，他撈出火藥，而青蝦幫眾又死在他的腳下，還敢巧言令色與自己無關。

  羅捕頭見馬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頑固樣子，他氣不打一處來。

  繼而羅捕頭一聲令下，讓捕快將馬馳和三名幫眾拿下。

  馬馳揮刀攔擋，羅捕頭步踏流星，急箭躥出。

  他一記衝天炮打在馬馳的嘴巴上。

  馬馳趔趄幾步，摔倒在了地上。他抹淨嘴角的血跡，怒問羅捕頭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拿人。

  羅捕頭臉帶冷厲，也不答話。

  他又揮刀上前，刀刃捲起狂風。

  馬馳連連後退，羅捕頭又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緊接著，羅捕頭箭步上前抵在馬馳的脖頸上。

  藍魚幫眾見羅捕頭將馬馳擒住，紛紛上前解救。

  羅捕頭眼珠一瞪提醒幫眾，如果他們敢輕舉妄動，就把馬馳給殺了。

  就這樣，藍魚幫眾棄械投降。

  羅捕頭冷哼一聲，帶著幾名捕快先將馬馳四人押回大牢。

  臨行時，羅捕頭悄悄告訴留下來的捕快，找個由頭把青蝦幫眾給殺了。

  羅捕頭一干人等走後，兩個捕快告訴青蝦幫眾，他們是最有利的人證，需要跟著他們去府衙指認馬馳的罪行。

  兩個青蝦幫眾報仇心切，對捕快的話深信不疑。

  青蝦幫眾信步前行，絲毫沒有察覺即將發生的危險。

  兩名捕快暗暗拔刀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幫眾的腦袋砍去。

  一名幫眾避讓不及，立刻殞命當場。

  另一名幫眾側身閃躲，被斬掉一隻胳膊。

  他痛苦地向後奔逃，兩名捕快窮追不捨。

  一名捕快趕上來，一腳將這名幫眾踢倒。

  他正欲揮刀滅口的時候，傅天鵬揚刀出現阻止了他的行兇。

  捕快用鼓脹的死魚眼睛瞪視傅天鵬，他一擺手，示意傅天鵬滾到一邊去。

  傅天鵬義正辭嚴，他點拔捕快，朝廷自有法度。不問個是非曲直，就胡亂殺人，與強賊寇盜沒什麼兩樣。

  兩名捕快聽聞這話，知道今天這是碰上了個刺頭。

  兩個傢伙交換了眼神，一個左沖一個右突，掄動寒光四射的配刀，向傅天鵬痛下殺手。

  傅天鵬身如靈蛇，遊刃有餘地兩把刀鋒之間遊走。

  他俯身讓過雙刀後，返身向兩名捕快連踢數腳。

  秋風掃葉，勁力通透。

  一名捕快瞬間跌飛出去，落在了湖心裡。

  他嗆了幾口水後，沉了下去。

  另一名捕快見狀，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狠厲和囂張。

  他跪倒在地，磕頭猶如搗蒜。

  傅天鵬五指施力，像拎雞一樣把他抓了過來。

  趙雪晴喝問捕快，他們出現在小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捕快支支吾吾，他用斷續的語調告知趙雪晴，這裡面沒有什麼陰謀。

  趙雪晴拔出嬋娟劍，在他的胳膊上劃了個口子。

  捕快痛得呲牙咧嘴。

  趙雪晴俏眉一揚，臉上含怒，她警告捕快再不說實話，就把他踢到湖裡餵魚。

  捕快臉色大變，他連連磕頭。

  隨即捕快老老實實地告訴趙雪晴，是一個姓郭的人找到羅捕頭和他們，他給了一千兩銀子，讓羅捕頭設計挑起藍魚幫和青蝦幫的爭鬥。最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火藥拿走。

  聽到捕快的答話，傅天鵬惱恨這個姓郭的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計策。

  他把捕快制服，又將其束繩綁縛。

  青蝦幫眾逃過一劫，上前感謝傅天鵬三人的出手相救。

  傅天鵬將他扶起，為其包紮了傷口後，向幫眾了解了一些情況。

  聽完這名幫眾的講述後，傅天鵬決定除掉羅捕頭和姓郭的歹人，還馬馳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