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樂芷期消失了
2024-05-29 02:32:54
作者: 付墨染
被警察推推搡搡進到談話室的陳蘭萍顯得很狼狽,一貫的傲嬌表情已經面目全非,她似乎沒有想到井鴻哲會這麼快來見她,所以,倒吸了一口涼氣。
「坐下」,警察見陳蘭萍愣愣怔怔的樣子,沒好氣的開了口,已是階下囚的陳蘭萍蔫蔫的坐了下來,耷拉著腦袋,不看對面的井鴻哲。警察拷好手銬就出去了,井鴻哲也不急著開口,目不轉睛的望著陳蘭萍。這是如同死亡一樣的凝視,這樣的目光仿佛要將陳蘭萍殺死,可是即使再怎麼難受,陳蘭萍依舊不開口,也不抬頭,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甚至還有幾分興趣的將腳趾翹來翹去。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現,完全在井鴻哲的意料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外面的警察都開始覺得煩了,而屋裡的兩個人誰也不開口,這樣的會面場景可是在陳蘭萍的意料之外的,她無奈的換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換上了給老娘來個痛快的神情,然後,笑著說道:「沒想到你的城府會如此之深。」
「我的城府並不深,只是被迫害的時間久了,腦子裡都會長出算計的。」
「被迫害迫,這樣的字眼讓人聽了好想笑,生活在這個鬼一樣的世界裡誰不是在被迫害,同樣也在害著別人呢!」
「為什麼要害死我爸爸?」
「井鴻哲,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錯了,我兩年前與他見了一次面以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說這樣的慌沒有任何意義。」陳蘭萍聽完井鴻哲的話哈哈的笑起來,可能是聲音太大了,驚動了外面的警察,他們警覺的朝裡面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又將視線收了回來。陳蘭萍笑過後癟了癟嘴,「想聽聽他是因為什麼來見我嗎?如果想的話,我不妨給你講一講。」說完認真的看了看井鴻哲,可能是從井鴻哲的眼裡看到了詫異,她饒有興致的抿了抿嘴,「他告訴我,他與他的初戀重聚了,我就開玩笑說,在世人的眼裡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和個死人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他說很抱歉,對我很抱歉,對你的母親也很抱歉,他把我們兩個娶回來,要我們生兒育女,但其實在他的心裡對我們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他的心,他的所有感情都還在董香雲那裡,而我們兩個女人為了他爭了半輩子,鬥了半輩子,一個真的死了,一個假死,對於這些他都感到很抱歉。你說可不可笑,就算他這樣對我,我還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恨意,因為我愛他啊,非常非常愛。我承認我與歐景天有過無數次假戲真做的經歷,但是我愛的依舊是你的爸爸。所以,歐景天有無數次要壞你爸爸的機會,每一次都被我阻攔了下來,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我怎麼會害他呢!」
「但是我爸爸在臨終前的確見過一個女人……」
「井鴻哲,你大可以放心,那個女人一定不是我。」
「可是,董香雲還是被你害死了。」
陳蘭萍再一次笑了,眼角都笑出了淚花,但是她好像沒有心思去擦,只任那些淚花變成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外面的警察再一次機警的沖裡面看了看,確定毫無異常後,厭惡的瞪了一眼陳蘭萍,然後,慢悠悠的收回了視線。這些陳蘭萍都看到了,以往她會對這些人耍威風,因為她背靠著大樹,她有那樣的資格,但是現如今她對於這些只能畏手畏腳了,「你說的沒錯董香雲是被我害死的,但是我不得不說澄清一下,我最開始沒有害她的想法,我是想羞辱她,用言語,用我能說出來最難聽的話來羞辱她,以後的日子裡我也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是一個喪家之犬,我要讓她生不如死,受盡我言語上的折磨,我知道她怕你們擔心,所以,不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你們,那麼,捉弄她,侮辱她,會成為我以後人生當中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害怕別人聽到會說我小心眼,甚至會背地裡嘲笑我,所以,我把別墅里的下人都支開了,可當我看到她脖子上戴的翡翠項鍊的時候,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你知道嗎?那是井家的傳世之寶,是井家女主人的象徵,我和你媽媽都沒有機會戴上它,而董香雲,一個殘花敗柳居然把它明晃晃的戴到脖子上,我心中滿是嫉妒,一時的憤怒把她從二樓推了下來。我知道她也許會掉到水池邊,或者直接掉到水池裡,他不會摔的粉身碎骨,但是幸運的話會身負重傷,如果不幸的話,她會直接一命嗚呼。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會讓我很開心,因為你爸爸最心愛的最終毀在了我的手裡,你爸爸的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恨我,這樣倒好,能讓他永生永世都記住我陳蘭萍,我會深藏在他的記憶里,永遠都抹不掉,揮不去。」
「我覺得你比我的媽媽還要可憐。」
「那是當然,因為這個世界上我是最愛你爸爸的那個人,而最愛他的人當然是最可憐的。但我無怨無悔,我心甘情願。」
井鴻哲不想與陳蘭萍探討什麼人生大道理,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想聽她親口承認一些事實,目的達到了,他也該告辭了,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容的起身。
「聽完你想聽的就要走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下一次你見我的時候,應該就是在法庭上宣布我被叛無期的時候吧!」
「你把這個想的太樂觀了,加上你之前的所有罪行,我覺得會是死刑。」
「那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不想聽聽我的臨終遺言嗎?」
「你應該沒有什麼話想說給我聽。」
「的確,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還因為你媽媽的關係,讓我們之間充滿了恨意,我當然沒有什麼想說給你聽的,但是既然快走到人生的盡頭了,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男人都幸運,因為,你遇到了一個好女孩,並且你們真心相愛,但是你要記住,他也許會成為別人對付你的武器,就像今天,你來見我,而有人去見了樂芷期。」
陳蘭萍的話音剛落,井鴻哲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是他大意了,因為歐景天還沒有落網,那麼他的妻兒隨時就處在危險當中,是他大意了。
停車場就在看守所大門口的右邊,不是很遠的,可是井鴻哲卻覺得他走了好久都才來到自己的車邊,已是初冬了,車子裡面滿是寒意,促使本就顫抖的手指更加打顫,點火似乎很困難,啟動之後急促的感覺立即在心臟裡面炸開了,鼓鼓的膨脹感夾雜著針刺的感覺,令井鴻哲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他無暇顧及它們,撥通了一個號碼。
「井董好」
「你一直守在太太所在的樓層嗎?」
「是的,井董。」
「有什麼奇怪的人來過嗎?」
「沒有」
「太太醒了嗎?」
「也沒有」
「孩子一切正常吧!」
「對,旁邊一直有護士在照顧。」
井鴻哲聽後如釋重負,一切正常證明陳蘭萍再一次騙了他,這個惡毒的女人在此時和他開這樣的玩笑,真的讓他生氣了,可是他的車速依然沒有減,他想快點回到妻兒的身邊。
進到大門口正好撞見一輛風風火火的迷你車子開了出來,七扭八扭的樣子差點撞到井鴻哲的豪車,使得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樣的車技膽敢開車上路,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還是拿別人的生命當兒戲。可是,井鴻哲不是一個好為人師的人,更不會在這種火急火燎的情況下還有心思管這樣的事情,他只是儘量在錯車的時候離這個殺手司機的車子遠一點,等到車子通過後才加了油門。只是司機的樣子讓他揮之不去,一個女人戴著一個假髮套,厚厚的眼鏡片,一看就是故意偽裝的道具,看上去汗流浹背的樣子,好像剛剛做了什麼體力活,醫院裡除了搬用東西外,哪有什麼體力活會讓人瞬間汗流浹背,井鴻哲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怪人。
等到井鴻哲急急忙忙的回到醫院的時候,守備森嚴的保鏢敬意的向他行禮,以往他都是會回應的,只是這一次他匆匆過去了,樂芷期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裡面,他突然後悔為什麼要把她安排到最裡面,應該是一出電梯走兩步就會到的第一個房間,這樣現在的自己就不會覺得走廊如此的長了,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嬰兒室,裡面有三個護士在看護自己的孩子,讓他緊繃的神經鬆了松。而拔腿在往裡走,他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猛的撞了一下,一種不詳的預感竄了出來,迫使他後半斷路幾乎是跑著過去的,病房的門打開的一瞬間,井鴻哲的眼睛被裡面的光晃了一下,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適應這忽然闖進視線的一片白色,窗戶禁閉著,床上除了一團被褥已無樂芷期的身影。他下意識的喊了出來,「來人,來人。」走廊上響起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而他哭得像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