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2024-05-29 02:28:10
作者: 韶光晚
寧懷昭垂著眼睛,睫毛如羽,蓋住了眸中神色,沉默了一會兒。
而後埋頭在遲挽月肩頭,聲音很低,似乎帶了幾分委屈:「她欺負你,還不只一次。」
遲挽月又感動又覺得好笑,伸手撫過寧懷昭的後腦勺,偏心的只向著他:「阿昭說的對,欺負我的人怎麼能留著呢?就應該弄死她,阿昭做的好。」
她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要不是寧懷昭動手,估計她也不會讓程靈淑見到新朝的太陽。
如今,阿昭一心為她,她斷然沒有苛責或是畏懼。
只會覺得心中愛意泛濫。
聞言,寧懷昭像是得到了撫慰,蹭了蹭她的肩頭,像是一個粘人的孩子。
遲挽月拍了拍他的背道:「阿昭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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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設計無非是要看程家與寧寒嶼狗咬狗,雖然比不上寧寒嶼的勢力,可是程濟遠必然會拼死一搏,到時候寧寒嶼必然會元氣大傷。
寧懷昭點頭:「嗯,而且想引出背後另一股勢力。」
那個人始終不露面,他很被動,不到最後,想來那個人是不會露面的。
「我知道了,我相信阿昭,都能處理好的。」
「好。」
兩個人都抱著對方,誰也沒繼續說話,室內靜謐又溫馨。
……
本以為寧昀還能撐幾天,未料,遲挽月他們用晚膳的時候,寧昀突然駕崩,一同仙去的還有太后。
頓時,像是亂了套一樣,謀逆的人早就按捺不住,整個朝堂人心惶惶。
看著寧懷昭帶著侍衛離開,遲挽月有些擔心的囑咐了一句:「阿昭,多加小心,你要記得,我一直在王府等你回來。」
寧懷昭低頭親在她額角:「好,等我回來。」
遲挽月點了點頭,看著寧懷昭遠去背影,慢慢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不停的祈禱他們平安歸來。
皇城內,殺伐不斷,血流成河,連乾淨的宮道都擺滿了屍體。
寧寒嶼本就已經被程濟遠給拖的兩敗俱傷,不足為懼。
寧懷昭不僅有青州的勢力,如今還有威遠侯府的勢力,再加上阿米娜部落的幫忙,勢如破竹。
很快,他們就取得了勝利。
遲江亭帶著遲家軍打掃戰場,遲瑞看著面前的景象,心中滿是複雜。
他守候的一代帝王,如今也要隕落,這算不算背主他不知道,只是,這朝廷若是交在了寧懷昭手中,應該更好吧。
寧懷昭知道他的心思,與他並肩而立,開口道:「侯爺不必自責,你們只是平叛,即便是有謀逆的千古罵名,也該是我。」
遲瑞嘆了一口氣:「謀逆的不是你,我也知道,若是再晚一陣子,恐怕我們侯府滿門都不保了。」
「我會護好威遠侯府。」
短短的一句話是他給出的承諾。
遲瑞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後忽然傳來了韋文忠的聲音,他披頭散髮,黃袍加身,嘴裡都是瘋言瘋語:「我才是皇帝,我才是皇帝,爾等都應該向我跪拜……」
他已經瘋了。
寧懷昭看著被士兵押走的韋文忠,眸子裡忽然閃過了什麼。
眉頭倏然皺起,不對,這背影不對。
他分明見過那個背後的人一面,根本不是韋文忠。
「阿寶。」
他只驚叫了一聲,便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騎上快馬,朝著宮外的晉王府而去。
遲瑞不明所以,但是聽見他喊遲挽月的小字,還那麼驚慌,必然是出事了。
「江亭,快,隨我去王府!」
兩人也躍上快馬,跟在了寧懷昭身後。
遲挽月待在王府,惴惴不安的等著消息,卻只聽見一聲轟響。
她連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雲雀,雲雀,外面怎麼了?」
「郡主,奴婢去問問。」
雲雀抬腳朝著外面跑去,才剛出了二斤進院,就撞上了跑進來的秋風,他身上和臉上已經染上了鮮血。
雲雀嚇得小臉慘白。
「快,帶王妃從王府後門走,叛軍攻進來了。」
「我……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雲雀嚇得腿軟的跌倒了幾次,連站起來都沒站穩,就雙手雙腳並用的朝著三進院跑過去。
「郡主,郡主,我們快走,從後門走。」
「怎麼了?」
「叛軍,叛軍攻進來了。」
遲挽月忍不住皺眉:「怎麼可能?叛軍不是都被阿昭吸引去皇城了嗎?而且他留下了精銳保護王府。」
「奴婢也不知道,秋風只說讓我們快走。」
不管秋風他們能不能抵擋住,遲挽月現在都不能待在王府,萬一被叛軍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她不能往城外跑,沒了護衛隊,城外的環境更危險。
「雲雀,備馬,我們去皇城。」
「什麼?郡主,現在只有那兒最危險,您……」
「不,爹和阿昭他們都在那裡,只有去那兒才有一線生機。」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快走。」
「是。」
兩個人急急忙忙的出了王府,上了馬車,朝著皇城的方向而去。
只是,才出了王府沒多遠,兩個人就雙雙昏倒在馬車裡。
等遲挽月醒過來的時候,被綁在柱子上,周圍站著一支軍隊,人數並不多。
一個人背對著她,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坐在椅子上,旁邊擺了一張小桌,桌子上燃著裊裊檀香。
他不緊不慢的品茶。
遲挽月皺了皺眉,眼裡閃過了殺意:「你是誰?」
「王妃醒了。」
說著話,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看向遲挽月。
他的臉讓遲挽月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睛。
「你……你不是死了嗎?」
這人竟然是裴彥。
難道裴彥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
男人彎唇笑了笑,端起來手中的茶杯不僅不慢的喝了一口。
這副悠閒自得的模樣根本就不像裴彥那個玩意兒,他那副浮躁的樣子,根本不可能藏到現在,也擺不了那麼大的一盤棋局。
遲挽月的目光落在旁邊小桌上的檀香與茶壺上,忽然想起來那天在滿庭芳的時候,那個老闆說的話,還有房間裡的香味。
「你不是裴彥。」
遲挽月的神色更冷,語氣十分篤定,惹得男人輕笑,伸出手掌不緊不慢的拍了拍:「王妃聰慧,難怪能讓寧懷昭對你如此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