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抱緊一點
2024-05-29 02:24:24
作者: 韶光晚
吟墨在旁邊聽的雲裡霧裡的,忍不住撓了撓後腦勺:「會不會是小郡主也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現下幡然悔悟,便回過頭來討好您了?」
裴彥的眼睛始終盯著對面的畫舫,搖了搖頭。
他能感覺出來,遲挽月不是賭氣,而是動了真格。
吟墨看了一眼對面,微微俯身:「大人,小郡主都進去那麼久了,若真是她約的您,您這麼久不去是否不合適?」
裴彥沉默了幾秒鐘,站起身:「走,去看看。」
就在他準備轉身出畫舫的時候,雲雀從對面的畫舫里走了出來,東張西望的好像在找人。
裴彥腳步一頓,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雲雀竟然被人打暈,船頭的人影扛著人便離開了,另一個人卻進了畫舫。
神色一凜,裴彥頓住腳步:「等等。」
吟墨也跟著停住腳步:「大人,怎麼了?」
裴彥抿了抿唇:「找人去送茶水,探探畫舫里的情況。」
「是。」
此時,在畫舫中,遲挽月有些神思不清,手腳發軟,往後踉蹌了幾步,幸而沒有坐空。
她坐在凳子上,扶著桌子,這會兒再怎麼遲鈍,她也知道自己中計了。
抬頭掃視了一眼畫舫,一眼便看見床頭的香爐,裊裊白煙從香爐中徐徐上升。
遲挽月努力站起身,歪歪扭扭的走過去,抬手將香爐拂在了地上,踩碎了裡面的生香。
她的頭暈眩的越發厲害,腿軟的站不住,往後倒過去的時候,倏然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里,氣息滾燙灼熱,卻陌生。
「小美人,怎麼了?不舒服?」
遲挽月轉頭看過去,一個男人扶住了她,身材魁梧,臉龐黝黑,一雙眼睛上下打量,毫不掩飾其中的垂涎,噁心的遲挽月想吐。
「滾!」
遲挽月伸手推他,但是全身沒力氣,根本就沒辦法撼動男人。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她如今更是手腳發軟,根本逃不開。
遲挽月又氣又急,眼眶都紅了:「雲雀……」
男人笑的更加猥瑣:「別擔心,那個小美人,也一定會舒舒服服的,就跟你一樣。」
聞言,遲挽月更急了:「你們把她帶去哪兒了?」
男人抱起來遲挽月,腳步不停,語調急促:「美人,你都自身難保了,就別擔心那個小丫頭了,倒不如我們來體會體會人間極樂。」
遲挽月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滾開!你敢碰我,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聲音軟軟的,根本沒有半分威懾力,加上手腳用不上力,她的推拒更像是欲拒還迎。
男人將她放在床上,低著頭便湊上去。
一張黝黑大臉在遲挽月眼中慢慢放大,她倏然摘了頭上的簪子,朝著男人的脖頸刺了過去。
沒想到,男人的動作也很快,抬手擋了一下,簪子從他的脖頸上划過,帶來一陣刺痛。
男人捂著脖頸往後退了一步,放下手,手心裡竟然還有血。
男人看了一眼遲挽月,目露凶光:「媽的,居然敢傷我!」
遲挽月的手酸軟的難受,卻努力的握緊簪子,撐起身子看向他,臉上帶著倔強和狠辣,但說話卻有氣無力,硬生生折了一半氣勢:「你再敢碰我,我就算死,也一定拉你一同見閻王!」
她重生一次,絕不會再讓自己經歷被人奪走清白的噩夢。
男人冷笑了一聲:「臭女人,等老子把你給辦了,看你還嘴硬!」
他伸手握住遲挽月的手腕,一用力,痛的遲挽月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手,簪子滑落床頭,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揚手就要朝遲挽月臉上扇巴掌,手臂突然被人握住。
男人轉頭,還沒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長劍冷光一閃,晃的他眼花,忍不住眯眼。
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齊根斬斷,鮮血飛濺,男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畫舫。
遲挽月抬頭看去,便看見了寧懷昭那張陰沉沉的臉,委屈與懼怕一同湧上心頭,眸中淚花閃爍。
寧懷昭顧不上旁邊打滾嚎叫的男人,目光落在遲挽月身上。
她頭髮凌亂,外衫散落,眼裡噙著淚花,抱著膝蓋縮在床邊。
這情景看的寧懷昭氣血上涌,眸中泛著陣陣狠戾,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
他連忙側身擋住遲挽月,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風,將她包裹其中,聲音冷的像是冰碴子一般:「秋風,把人綁了,帶回王府。」
「是!」
寧懷昭用披風裹住遲挽月,俯身把人抱進懷裡。
遲挽月揪著他的衣襟,語調急切:「雲雀,阿昭,雲雀被人擄走了。」
「小郡主莫要擔憂,方才來的時候,我們撞上了那賊人,秋林已經跟上去了。」
聞言,遲挽月點了點頭,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身子卻還是止不住的發顫。
她此時大多數的恐懼都來自於前世,她方才被這個男人湊近的時候,腦子裡全都是前世被人欺辱的畫面,揮之不去,像是一條毒蛇,一點點的纏緊她,啃食她。
遲挽月窩在寧懷昭懷裡,明明周身都是他的溫度與氣息,卻還是不安的厲害,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來:「阿昭……我……我害怕……你抱緊一點……」
一雙湖藍色眼睛結了一層冰霜,隱在背後的是點滴心疼與後怕。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寧懷昭收緊了手臂,把她整個人緊緊的圈在懷裡,音色低啞,不知道壓下了多少火氣:「別怕,沒事了。」
他的聲音響在耳朵里,才終於讓遲挽月有了點真實感,將她從恐懼中一點點抽離。
「阿昭……」
遲挽月突然嚎啕大哭,想把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哭出來,哭給他聽。
聽著她的哭聲,寧懷昭竟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揪緊眉心,聲音更啞:「遲挽月,別哭。」
遲挽月哪兒肯停下來?她仿佛想把前世的那些恐懼也一併哭出來,在寧懷昭面前,將它們全部拋出。
抽痛越來越厲害,疼的寧懷昭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在燭火映照下,泛出瑩潤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