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自量力

  「惠妃娘娘，文樂沒什麼大事，只不過這馬上 到新年了。承蒙惠妃的照顧，文樂無以為報，親手做了一雙錦鞋，特來送給惠妃娘娘，還請惠妃娘娘不要嫌棄。」宇文樂拿出一雙鞋子，上面繡了好看的花紋，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如果這宇文樂送其他的珍貴東西，惠妃還真不好意思收，直接拒絕，但是送鞋子衣服之類的，那就不好拒絕了。畢竟她是宇文樂的長輩，打著孝敬的名義，如果不收的話，傳出去，那就是罔顧晚輩們的心意。

  惠妃拿著錦鞋，嘖嘖稱讚，說道：「嗯，很好，文樂繡工長進不少啊。這東西我收了，以後可不要這麼客氣了。」

  宇文清見到宇文樂的表現，暗暗吃驚，這五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居然想起來給惠妃娘娘送鞋子。就算惠妃不想要，也不好拒絕。換句話說，收了別人的東西，以後必定會多想想五姐了。

  不過想到德妃被打入冷宮之後，五姐的處境不比她現在好，也是巴上了惠妃，才好一些。

  宇文清暗暗後悔，怎麼沒有帶禮物來，這次被五姐搶了風頭。

  「惠妃娘娘，文清沒有什麼事，就是來感謝您之前給彥年的藥膏，效果很好，青紫已經全部下去了，現在好了很多。」宇文清輕笑說道，「只不過我沒有五姐想得周到，沒有準備謝禮。」

  「呵呵，你這孩子，這有什麼呀，舉手之勞，萬不可以像你五姐這樣客氣，要不然以後我可不敢上你們上門了。」惠妃笑呵呵說道，都是晚輩，她也不好厚此薄彼。這些和自己女兒同父異母的晚輩，客氣居多。相處起來，不遠不近，誰也不能說她什麼。

  兩人和惠妃又說了一些事情，宇文賢在邊上聽著，沒有插話。好一會兒，她們兩個才開口告辭。

  等她們走了之後，鐵慕青感慨說道：「母妃，以這個親熱度，別人還以為她們兩個是你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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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都是可憐的孩子，我也不能關起門來趕人啊。」惠妃輕聲說道，「再說了，在這後宮裡面，最為缺少的就是平和，平易近人。我這麼做，也不是想給任何人留把柄。」

  「不過，母妃，你要記住，事事都要謹慎。這宇文樂，宇文清雖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以前我對她們沒有歹念，不代表她們也沒有。這兩個人的母妃一關一死，就算和我們沒有關係，但以後她們看到我們其樂融融，內心也會非常嫉妒，所以母妃，你在對她們好的同時，也要防著她們，不要到最後釀成農夫與蛇的悲劇。」鐵慕青提醒說道，對於這些秉性不怎樣的妹妹們，鐵慕青從沒有想和她們親近的念頭。不要到最後，幫了她們，反而被她們咬了一口。

  「不會吧？」惠妃驚疑不定。

  「有什麼不會的，她們現在老老實實的，誰又能保證她們羽翼豐滿之時，還會這樣。那個靜妃，眼珠子一轉，就一個主意，主意多著呢。她現在最大的不幸是沒有教育好宇文秀，估計以後靜妃也會在這個地方栽跟頭。宇文樂，宇文清，靜妃等人過來，其實她們的目的都是一樣，都是看中了父皇對母妃您的寵愛。」

  「也是哦，看來我這幾天有點怠慢了。」惠妃輕輕說道，暗自後怕。

  「母妃，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但既然已經成了局內人，就要懂得局內的規矩，才能活得久遠。」鐵慕青繼續勸解說道，「不過，母妃你放心了，不久之後，我們就到行宮玩玩，你可以做一段時間的真我。」

  「嗯，那只能這樣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惠妃嘆息道。

  這時候宇文婉午睡結束，起床了，惠妃問道：「 小婉兒，你的衣服怎麼被換掉了？」

  「我在幫助皇祖母修剪溫室的花草弄髒了，所以皇祖母給我換了這身衣服。母妃，不好看嗎？」宇文婉站在地上轉轉，才不能讓母妃知道她是玩泥巴弄髒了呢。要是母妃知道了，小屁股可是要遭殃了。

  「哦？小婉兒這麼能幹啊！」鐵慕青稱讚說道。

  「那是當然！」宇文婉得意洋洋說道，「對了，姐姐，你好長時間沒給皇祖母請安了，皇祖母念叨你好幾次呢！」

  「那小婉兒給姐姐透漏個信兒，皇祖母怎麼說呢！」鐵慕青抱著宇文婉，笑嘻嘻問道。

  宇文婉想想，回憶著上午皇祖母的話：「皇祖母說了，你大姐是個大忙人，整天不見蹤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不過以你大姐的能耐，想必是做大事去了。」

  鐵慕青想想也是，從吐蕃回來，就給太后請了一次安，的確不是很恰當。儘管她很忙，也要多擠出時間給太后請安，不能給太后留下侍寵而驕的印象。

  「那皇祖母說的這話的時候，有沒有生氣呢？」鐵慕青問道。

  「生氣到沒有，不過有點惋惜。」宇文婉認認真真回答，「我猜測皇祖母一定是想你了。」

  鐵慕青才不相信皇太后有多想她，估計覺得她時間長沒有請安，心裡不痛快。

  「那好吧，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可好？」鐵慕青笑著問道。

  「好哦！」宇文婉拍著小手，「姐姐，明天我們給皇祖母請安的時候，你晚走一會兒。」

  「為什麼啊？」鐵慕青訝然。

  「皇祖母的溫室里有很多好看的花，我給你偷幾盆，拿回來給母妃，這樣我們芙蓉殿也有鮮花了。母妃只想著在溫室里種菜，就沒想著種花。」宇文婉賊兮兮地說道，「不過開得最好的那幾朵牡丹是皇祖母的心頭肉，是最好看的，不知道被我們偷了，皇祖母會不會難過？」

  「你這個死丫頭，溫室里種的菜，誰吃的最多，現在開始嫌棄你母妃我不會附庸風雅，是不是晚了啊？」惠妃捏著宇文婉的小鼻頭，假意呵斥說道。

  宇文婉趕緊嬌憨地求饒:「母妃我錯了！真的錯了，再也不說您是下里巴人了，陽春白雪又不能當飯吃。」

  鐵慕青打宇文婉的頭，說道：「真是沒大沒小，跟誰學的，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啊。」

  「你們都欺負我，明天我就告訴皇祖母。」宇文婉抱著頭，鼓著小臉。

  第二天一早，惠妃帶著鐵慕青，宇文婉去給皇祖母請安。

  孝義太后看到鐵慕青，臉上多了笑意。在宇文婉的控訴中，孝義太后嗔道：「以後這小婉兒，只有我能打，你這個大將軍來了也不行。」

  「大姐，你聽到沒，以後不許欺負我，要不然皇祖母打你屁股哦。」宇文婉像個小狐狸一樣笑得賊賊的。

  鐵慕青趕緊回答說道：「是是！」不過這只是表面答應，要是宇文婉做錯了事，照打不誤。

  宇文秀今日也跟著靜妃過來給孝義太后請安，看到孝義太后這麼戀愛宇文婉，心裡明白母妃昨天的說話一點不假，在太后心裡，她宇文秀比不上宇文婉。想到這，心裡不免黯然。

  不過宇文秀不死心，上前說道：「皇祖母，十三妹人小，不如讓我來陪十三妹，一起陪著皇祖母可好？」

  宇文秀人不大，但說出的話，絕對有震撼力。靜妃知道女兒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大廳里靜悄悄，孝義太后抬眼看了一眼宇文秀，又看了一眼靜妃。這一看不要緊，靜妃沒羞得無臉。

  妃嬪們像是在看好戲一般，急切地想知道下面的發展，下一短時間的話題有了。

  「哀家年紀大了，照顧不來兩個，文秀的孝心，哀家心領了。」孝義太后微笑著說道，婉轉地拒絕。

  靜妃聽到太后這麼說，恨不得在地上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生了這麼個蠢貨，不自量力透頂。

  那些妃嬪們觀望的眼神，在聽到孝義太后的話之後，變成了幸災樂禍，很是不屑。

  原本想著今天向太后提出陪在太后身邊，承歡膝下，但現在是沒有希望了，尤其是看到孝義太后對宇文婉的寵愛有加，相比較對宇文婉的疼愛，孝義太后的慈眉善目只不過是客氣。

  宇文秀畢竟很小，一時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愣愣地站在那裡，周圍的不屑的眼神，齊聚這裡。別人可以不管，但靜妃不能坐視別人輕視她的女兒。

  「都是文秀不懂事，唐突了母后，還請母后不要怪罪。」靜妃把宇文秀拉在身後，賠笑說道。

  「哪裡，文秀也是一片孝心。」孝義太后敷衍說道，不想再繼續說了，「你們都回去吧。」

  從慈寧宮出來之後，回到寢宮的靜妃看著呆愣愣的宇文秀說道：「文秀，你看到了吧。那些妃嬪先不說，就拿皇太后來說吧，對惠妃都是另眼相看，宇文婉的聰明伶俐，宇文賢沉穩過人，哪一樣是你能比得上的。你昨天還傲嬌地鼻孔朝天，現在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了吧？」

  宇文秀點點頭說道：「母妃，我今天注意到那些妃嬪的眼神里，不聽的在我和宇文婉身上做對比，看向我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而且我注意到華美人居然對著我對著我翻白眼，被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