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船艙

  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到了碼頭，準備了一條大約將近三十多米長的一條大船。

  「青姑娘，你看我們這麼大的一條船，就我們八個人，還有一些船夫，所以多你們兩個人不多，少你們兩個人不少，搭個伴一起江南，不是很好？」宇彥德勸著鐵慕青，經過幾天的相處，鐵慕青對宇彥德改觀不少，最起碼後來的表現很有風度，風流但不下流。

  「謝謝你，這是我們二十兩的船資，你要是手下，我們就跟著上去！」鐵慕青不喜歡占別人小便宜，就算上了宇彥德的船，也不會不給錢。

  見鐵慕青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宇彥德只好收下了鐵慕青銀兩。上船之後，鐵慕青便直接進了船艙裡面，仔細檢查船艙底部，每一個個釘子和木片。長期養成的機警，讓鐵慕青不得不小心。船在河裡行走，一旦沉船，就算會水的人，也不一定能活著游到岸邊。不管有沒有人對宇彥德和楚君傑一行人不利，因為鐵慕青上船，為了她自己的小命，所以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徹底檢查。

  「青姑娘，你在找什麼？」楚君傑聽到清泉上報，親自下來問鐵慕青。

  鐵慕青已經查看了半個船體，還剩下半個，正愁怎麼和他們說晚開船一天，明天上午就可以查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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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公子，我在查看船隻是否安全！」鐵慕青沒有停下來，繼續拿著帶著刀削的小匕首，四處敲敲。

  「那查到了什麼嗎？」楚君傑正色以待，這次去江南主要是查三十萬擔的官鹽，無緣無故消失。楚君傑相信能把這件事情做到天衣無縫的，背後所隱藏的力量非常龐大，說不定整個江南的大部分官吏都攙和在裡面。皇帝下旨讓他去查，自然有人不想他去江南。這青姑娘的考慮，看上去是多次一舉，但此時更是卻是必須的。

  「我只是找到了幾個鬆動額鉚釘，雖然看上去是無關緊要的部位，但是如果一旦船艙進水，船體傾斜，整個船很可能會折成兩半。」鐵慕青指著楚君傑頭上的鉚釘，還有邊上的兩個，都是在非常隱蔽的地方。這些地方都是平時碰撞不到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忽視。

  鐵慕青的話，讓楚君傑頭皮發麻，背出冷汗，極力控制住紊亂的氣息，說道：「那還要多長時間才能檢查好？」

  「明天上午，這個事情你先不要和別人說，以防泄露。」鐵慕青平靜說道，有時候越是看著無意的東西，往往是別人專門做成的掩飾，這更加堅定了鐵慕青要把這艘船里里外外查看清楚的想法。

  楚君傑看著鐵慕青清澈的眼神，選擇相信鐵慕青，點點頭，說道：「楚某在此謝過青姑娘了！」

  鐵慕青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謝意，船艙裡面空氣污濁，嗆人，不透氣，在裡面呆的時間長了會頭暈。

  不知道楚君傑用了什麼理由，沒有起航，終於在到了晚上的時候，鐵慕青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過來，總共有十六根鉚釘鬆動的，根絕物理力學原理，這艘看上很結實的船隻，存在很多隱患，但都不致命。鐵慕青在船艙里走來走去，想不出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不過鐵慕青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些鉚釘都是在最近才被動過手腳。

  本來還想輕快點，希望能早點趕到餘杭，但沒有想到和楚君傑，宇彥德一行人牽扯在一起。暗地裡的那伙人是不想楚君傑和宇彥德回去啊。當船體沉落的時候，引起的強大漩渦，就算是會水，也不一定能游上岸，十有八九會被卷進漩渦裡面。

  鐵慕青看了幾遍，最後在一推壓倉的沙袋面前停下來，上百個沙袋，鐵慕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搬開了四分之一的，果真看到很多已經被撬了一半長度的鉚釘。鐵慕青完全可以想到這個船上一定有內奸，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覺把沙袋搬到另一邊，這些被拔出一半鉚釘的船底自然受不住浮力，會被衝出一個大洞，而且船艙進的水逐漸增加，不會立即沉船，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水，等船要沉下去的時候，他已經游到安全地帶了。

  鐵慕青找到楚君傑，說了這個情況，楚君傑沉著臉，沒有說話；宇彥德氣得把前面的小几拍碎了，站起來，揚言要把奸細找到，問問到底是誰，居然敢害他。

  「彥德，現在不是吵嚷的時候，我今天派清泉，清水，青山，清川，他們四處查看，我們周圍的船隻，大部分都是有備而來。我們要是大聲嚷嚷，被他們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他們的詭計，說不定他們會來強的。我們現在只有八個人，就算武功再高，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啊！」楚君傑拉住急躁的宇彥德，以免打草驚蛇。

  「難道我們就這麼幹等著沉船，找死啊！」宇彥德氣憤地要甩開楚君傑的手，準備闖出去。

  「你現在出去那才是找死呢！」鐵慕青看著宇彥德衝動的樣子，搖搖頭，沒經過挫折的公子哥，沒見過世面的鳳凰蛋；倒是沉穩的楚君傑，讓聽鐵慕青高看一眼，到現在不僅能沉得住氣，還打探出了有用的消息。

  宇彥德現在對鐵慕青很有好感，見鐵慕青這麼說，猜到或許她能有好的辦法，問道：「青姑娘，這次你要是能帶著我們兄弟二人安全離開這裡，我宇彥德永遠記住你的好，一定會報答你的。」

  鐵慕青搖搖頭，說道：「我不要你的報答，我現在出力，也是為了我自己能活著，所以沒有大不了的。」

  一聽鐵慕青有辦法，楚君傑抱拳說道：「青姑娘請講！」

  「首先船底壓船的沙袋只要不搬開來，一時半會是不能被沖開的，這樣就給我們賺取寶貴的時間；其次，這個船上有奸細，但我們不能明目張胆的找，打草驚蛇。明早到外面買點東西放在裡面，就說是價值連城的貴重東西，所以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守住艙門口，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如果有人亂找藉口進來，就給抓起來，說不定就是奸細；其三，我們要假裝沒有發現船底有問題，讓他們認為我們已經啟程了；等我們駛出這個地界，過了幾天，到了其他的縣城，再偷偷換船離開。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不知道你們現在怎麼想呢。」事關鐵慕青的性命，她也不藏私，直接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他們。

  楚君傑剛才隨著鐵慕青的話，臉色逐漸變得更加深沉，看向鐵慕青的眼神，有一點讓人捉摸不透的心神。

  宇彥德大手一拍，驚喜說道：「好，很好，君傑，我們就這麼辦吧！」

  拼了是死，不拼也是死，只有鐵慕青的計策可以說是最輕鬆，而且是最安全的，要是能甩掉後面的尾巴，就更好了。

  「好，那我們就這麼做！」楚君傑最後下決定，「清泉，清水，你們兩個明天去外面找十個大箱子，裝上石頭，抬上來。箱子裡要鎖，不能讓別人知道裡面是石頭。」買東西還要花錢，說不定還能被人查到買的是什麼東西，露餡兒；還不如直接裝石頭，那麼重的東西，別人一定以為裡面裝的是銀錢。

  雖然清泉，清水兩人不知道少爺為什麼這麼吩咐，但他們沒有問什麼，便應下。

  「青姑娘，對不起，本來想為你提供方便，沒想到卻給你惹來麻煩！」宇彥德歉意說道，「這二十兩銀子你還是收回吧，我是沒臉要這錢。」

  雖然這宇彥德不是很穩重，但也是性情中人，鐵慕青也不作假，註定這一路不太平，這些錢，就當做壓驚費用啦。

  「好！」鐵慕青把錢收下，放在袖筒的暗袋裡，不禁莞爾。

  「你不怕嗎？」宇彥德見這時候，鐵慕青還可以笑出來，膽識過人啊。

  鐵慕青挑眉，嘴角輕揚「怕？如果這點小事也會害怕的話，我活不到今天！」

  楚君傑，宇彥德愕然，這女子經歷了什麼，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連在軍隊裡面歷練五年的楚君傑也不得不佩服，從鐵慕青的眼裡，看不到任何驚慌和害怕，就好像面前的危險是遊戲一般。

  「佩服，佩服！青姑娘的膽識，且在男子之上，令我輩汗顏啊！」宇彥德對著鐵慕青作揖，佩服不已。

  看著眼前的宇彥德這麼多禮，鐵慕青也不攔著，有人願意給她作揖，那她就受著，反正是宇彥德自願的。倒是邊上的夏雨，很是不服，自家公子，富貴之軀，能是她這江湖草蜢所能比的，生生地受了自己公子的大禮，也不怕折她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