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拐子（一）

  「天色不早了，福伯，早點休息吧！」鐵慕青站起來，「對了，福伯，你現在的相貌別人能認出來嗎？要是有這方面的隱患，你要如實和我說，我給你們易容！」

  「小人原本只是徐家一個粗使的僕人，為感念徐家老爺的救命之恩，是作為徐家最後的保障，在關鍵時刻，帶走孩子。很多僕人都不認識我的，更別說那些外面的人了。這些年，顛沛流離，但還沒有人來追殺我們。」福伯沉吟，絕對還是對鐵慕青和盤托出，以防真的出事。

  「那句好，以防不測，我會給你們稍微易容！」鐵慕青出了福伯的門，去了雲慧的房間，三個小孩子，正在玩遊戲，見到鐵慕青進來，甜甜地叫道：「小青姐姐！」

  「小豆，你今晚和雲慧姐姐一起睡；小白你和爺爺一起睡，好不好？」鐵慕青蹲下來，摸摸兩人的小腦袋瓜子。

  「好！」小白走到門外，站在福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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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休息的時候，福伯長舒一口氣，沉入夢鄉，這是他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小草拉著鐵慕青的手問道：「小青姐姐，你帶我們去集市上玩玩吧，小草長這麼大

  還沒去逛逛呢。小草說這話的時候，小豆，小白，兩個人也是希冀地看著鐵慕青。水漉漉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眨的人心肝脾肺腎都軟了。

  「好，我們今天全部出去逛街哈！」鐵慕青從懷裡掏出昨天兌好的碎銀子，「福伯，雲慧，你們一人五兩，看到街上有什麼需要的，自己買下了吧！」

  「青姑娘，今天還要去買馬車嗎？」福伯昨天聽說鐵慕青要買馬車，便笑著問道。

  「嗯，正好一起去！」鐵慕青把自己的工具藏好，才安心出來。

  三個小孩，一聽說出去玩，像放風似的，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會在泥人的小攤子旁邊看看，一會兒又在面具攤子面前看看，不時地笑得很大聲。

  福伯好長時間沒看到小白和小豆笑得這麼開心了，老眼一直霧蒙蒙的，老天有眼，苦盡甘來啊。

  「福伯，你看好小白；雲慧跟著小豆；我就帶著小草吧！」鐵慕青吩咐道，擔心人多擠散了。

  「小白，小豆，小草，你們慢點，不要亂跑，要不然以後不帶你們出來玩了。」鐵慕青大聲叫著，前面的三個小孩意猶未盡地滿了下來。

  但是這時候人流突然增多，一股腦地涌到鐵慕青這個方向。

  「福伯，快，找孩子！」福伯，鐵慕青畢竟有武功在身，身體很靈活地到了擠到小白，和小草面前。

  但小豆把本身就是十歲的孩子，腿長腳長，跑得比較快，雲慧沒追上，等人流不斷增加的時候，雲慧已經完全看不到小豆了。

  「小豆，小豆······」雲慧大聲地叫喊著，但卻沒有小豆的任何聲音。

  這下雲慧臉色蒼白，小豆一定出事了。小豆不是啞巴，要是聽到人喊，會應答的。但是現在什麼聲音也沒有。

  鐵慕青好不容易把小白，小草帶到福伯面前，說道：「福伯，你幫我看著小草，我去找小豆。」

  「青姑娘，還是小人去吧！」福伯作勢要去，但被鐵慕青攔住了，「你傷未好，還是我去吧!」

  鐵慕青擔心雲慧一個弱女子會出事，費了很大的勁終於擠到了雲慧身邊，說道：「雲慧，你先到福伯身邊，把孩子送到客棧，再讓福伯出來找人，務必要按我說得去做。」

  雲慧心裡非常自責，怎麼就把人跟丟了呢，要是拉著小豆的手就好了。

  「不要自責了，趕緊帶著孩子回客棧！」鐵慕青說完，便擠到街道一邊，爬到屋頂，往下看。站在人群里，鐵慕青的個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六這樣，被人頭攢動的人群擋住了視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制高點觀察。

  雲慧知道現在就算跟著鐵慕青，也幫不到什麼忙，雖然著急，但還是按照鐵慕青的話去做。

  「福伯，對不起，我沒看好小豆。小姐讓我們先回客棧吧，然後你再出來找小豆！你放心好了，小姐武功很高的，一定可以找到小豆的。」雲慧低下頭，感到非常慚愧。

  「不是你的錯，是小豆太調皮了，走，趕緊的，我們感激把這兩個送回客棧，我再出來找！」福伯不顧身上的傷口，直接把小白和小草抱起來，回客棧。

  「雲慧，還在交給你了，呆在屋子裡面不要出來。」福伯說完，便一溜煙地擠進人群。

  「爺爺，爺爺······」小白見爺爺消失了，哭喊著。

  「小白，別哭，你爺爺去找小豆去了！」雲慧哄著小白。

  聽到小豆，小白有張著嘴哭喊：「爺爺，姐姐······」

  「小白不哭，我把這個泥人送給你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反正一會兒你姐姐和爺爺也會回來的。」小草戀戀不捨地把手裡的東西送給小白。

  小白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一想想，爺爺和姐姐一會兒就來了，還能得到一個泥人，那就不哭了，破涕為笑，被雲慧拉著回了房間。

  鐵慕青站在屋頂上，中午的日光很強烈刺眼。鐵慕青沒辦法，只好半弓著手，平放在腦門上，上演一幅很經典的孫悟空火眼金睛的畫面，就差一個金箍棒了。

  鐵慕青看到好幾個乞丐，貌似還有昨天那個猥褻男子肩上扛了一個人，藏青色的顏色，是今天小豆穿的顏色。鐵慕青暗叫不好，昨天被這些地頭蛇跟住了，所以今天被人跟蹤報復。

  鐵慕青知道目標的方向，直接在屋頂上飛奔，追過去。因為街上是在太擁擠了，根本就追不上。

  出了主幹道，人流小一點，鐵慕青從房頂上跳下了，緊跟在猥褻男子的身後。

  眼看著還有大約二十米的距離，猥褻男子直接把肩膀上的人往地上一扔。鐵慕青飛奔過去接住，但低頭一看，居然是個外面衣服顏色和小豆差不多的假人。鐵慕青知道被人騙了，這猥褻男子居然這麼聰明，知道偷梁換柱。

  小豆現在不知道去向，唯一的線索就是眼前的猥褻男子。鐵慕青眯著眼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投，想在我鐵慕青手裡搶人，這樣的人還沒出生。只要抓到這個猥褻男子，就一定能找到小豆。

  眼見著猥褻男子就要跑到巷子盡頭，鐵慕青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從靴子邊上拿出來一把小刀，另一把送給了雲慧做防身用。

  「噓呦······」寒鐵匕首穿破空氣的聲音在巷子裡面迴蕩，悠遠而冷漠，像是在嘲笑猥褻男子的不自量力。

  「啊！」男子應聲倒地，抱著腿，在地上打滾。

  鐵慕青悠哉慢哉走到猥褻男子身邊，一腳踩在猥褻男子的身上，冷聲問道：「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猥褻男子憤恨地看著鐵慕青，狡辯道。

  「說！」鐵慕青加重腳下的力氣，神情蕭殺，慢慢的轉動腳板，在猥褻男子的胸口擰腳，踩得猥褻男子頻頻翻白眼。

  「我說，我說······」男子受不了鐵慕青腳，還有他大腿上傳過來的疼痛，「我帶你去，女俠不要殺我······」

  鐵慕青這才抬起腳，冷笑道：「不要試圖欺騙我，我那把小刀上面可是有毒的，七日腐屍散，要是你敢耍花招，七日此時，就是你就開始化骨分筋腐蝕之時。」

  猥褻男子現在被鐵慕青蕭殺的表情嚇得，再次小便失禁，有賊心沒賊膽的小人，居然也學別人打家劫舍，沒種的東西。

  「慢吞吞的磨蹭是吧，那我也不急，反正什麼時候，找到人，我就在七日之後的那個時間把解藥給你。不過呢，中了這七日腐屍散的人，如果在七日之後的半個時辰後，會從傷口的地方不斷往外流血；一個時辰之後，會從傷口周圍不斷潰爛；一個半時辰呢，整條腿基本上已經化完了，整條腿只剩下白花花的骨頭；兩個時辰之後，速度會加快，再過半個時辰之後，連骨頭都沒有，只有一灘臭烘烘的血水······」

  雖然不相信有這麼毒的藥，但猥褻男子見鐵慕青的武功這麼高，就像個女煞神，早就信以為真，不顧腿上的疼痛，給鐵慕青磕頭：「女俠，我這就帶你去！不要殺我！給我解藥。」

  猥褻男子拖著一條腿，加快速度往前走，希望早一點找到那個小孩子。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要是不機靈點，這條命估計也沒了。江湖人士一般不殺人，但殺了人，連官府都抓不到，再說了鐵慕青殺了他一個拐子，還能到官府領賞錢呢。

  走過一條條，一道道的巷子，前面的猥褻男子，還在催促後面的鐵慕青：「女俠，您快點······」猥褻男子一路上，腦子裡不斷閃現被化成一灘臭水的情形。

  鐵慕青心裡暗樂：「現在哪有這麼毒的藥啊，只是嚇唬這人罷了。壞事做多了，就會擔心報應，心虛著呢，不由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