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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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最後活下來的文慧雲，自然不是傻子，從小文成祥御醫只有文慧雲一個女兒,對她幾乎是傾盡所學教育文慧雲，所以才十五歲的文慧雲絕不是那種只有外表，沒有腦袋繡花枕頭。經鐵慕青這麼一提醒，自然便想通了裡面的關節。

  「小姐，你說那六個人會不會是淑妃派來殺我們，永絕後患的？」文慧雲直起腰背，有點不相信淑妃居然要做到這一步，其實她們母女二人，還有小蓮三人一起被發配到邊疆，一路上挨餓淋雨，身體早就被掏空了，不一定能活著到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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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慕青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簡單地問道：「慧雲，把你的猜測說一下，我聽聽！」

  文慧雲垂下眼帘，看著眼前的一堆篝火，用深呼吸平息內心的震驚：「六個人不可能同時打開鐐銬和腳銬，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們只是匪徒的話，殺死了官差他們就可以逃走了，沒必要殺死那些犯人，費時間；其三，我一路上總感覺有被窺視的感覺，好幾次看到他們幾個盯著我和我娘和小蓮。從這些，我可以推斷這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他們的任務就是殺死所有人，不讓消息泄露。」

  鐵慕青點點頭，說道：「你分析地很對！那你下一步準備怎麼做呢？」

  文慧雲搖搖嘴唇，很茫然，不知道怎麼做，好一會兒，說道：「小姐，我已經把我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了，如果你感覺我是累贅的話，我絕對不會跟在你身邊。我相信我有手有腳，我會醫術，治病救人，採藥賣藥，都可以養活自己的。」

  「你不想報仇嗎？」鐵慕青挑眉問道，想試探一下文慧雲的心智。

  「報仇？」文慧雲已經一亮，驚喜地叫道，但臉上的神色旋即有暗了下來，「不了，那可是淑妃啊，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把我們置於死地，我拿什麼去報仇，而且我也不希望小姐意氣用事，那些人我們惹不起。至於那封信，還是看機緣吧！」

  「我沒有能力去幫你報仇，那九皇子很可能是將來的皇帝，我們只是小人物，能活著已經算是幸運，所以我希望你放下心裡的仇恨，好好活下去，這才是你父母最大的願望。你不是會醫術嘛，你可以用醫術治病救人，為你在地下的父母積德。」鐵慕青緩緩說道，她只是一介女子，沒有能力做那麼多事，但是幫助這文慧雲能夠平安度過下半生，還個她可以辦到。

  「謝謝小姐！」文慧雲從鐵慕青口裡聽到到的全部是勸解的話，但沒有聽出她要挽留她的話，心裡一陣失落，眼裡酸酸的，原本已經乾澀的眼眶再一次噙滿淚水，模糊地看著眼前的篝火跳來跳去。小姐已經救了她的命，沒有理由再去拖累她。

  鐵慕青看著文慧雲沒有出聲，猜測剛才文慧雲一番不想拖累她的話是真心的，鐵慕青準備明天再告訴她，帶她一起離開。

  「很晚了，趕緊睡吧！這兒的柴火夠多，可以熬到明天早上！」鐵慕靠在火堆邊上，閉目養神。李大人曾經也提過淑妃，看來這淑妃對皇位勢在必得啊，兒子才那麼一丁點大，居然就開始謀奪皇位的準備。而且還做的這麼名目張膽，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給自己埋下了多大的隱患。只要文成祥的那封親筆信，公布於世，不管這封信是真是假，都會對九皇子和淑妃是非常大的打擊。

  天家血統，哪裡容得下不清不楚的血脈。要是皇帝不是昏庸之極，應該能想明白其中的緣由。這種事情，只要懷疑就行，就算沒有真憑實據，那也不是很重要。皇帝天性的多疑，會把一連串的事情串連在一起，就是皇帝心裡一桿稱。

  文慧雲知道鐵慕青不準備收留她之後，心裡也平靜很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天無絕人之路，相信她文慧雲一定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一路上的勞累終於占了上風，文慧雲抱著膝蓋，迷迷糊糊睡著了。

  早晨的鳥兒已經飛出鳥巢，尋找食物，嘰嘰喳喳地在林中穿梭，下了大半夜的魚，天亮之後，終於放晴了。

  文慧雲在鐵慕青之前就醒來了，看著面前的火堆馬上要滅了，加了點柴，昨天裝了雨水的香爐放在上面燒水，旁邊的包裹里還有硬硬的饅頭，放在暗火裡面稍微捂一下再吃。

  鐵慕青聽到動靜，醒來之後，就看到忙碌的文慧雲，主動打招呼：「早啊！」

  「小姐，早！」文慧雲靦腆地微笑著。

  鐵慕青不禁莞爾，的確沒有看錯她，文慧雲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有情有義，對母親孝順，對小蓮仗義，收下她也不是壞事。

  「慧雲，你以後不要叫慧雲這個名字了，從現在開始，世上沒有一個叫文慧雲的人了，你現在姓雲名慧，雲慧。你以後跟著我吧，也不要做我的婢女，我就當是朋友相處！如果你哪天想離開，可以自行離開。」鐵慕青邊收拾東西，邊說道。

  「小姐，你同意我跟著你了？」文慧雲驚訝問道，原本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突然聽到鐵慕青這麼說，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文慧雲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鐵慕青，鐵慕青在文慧雲眼裡不僅僅是救命恩人這麼簡單，還是那一個支撐她想明白的救命稻草。

  「雲慧，吃點東西走吧！」鐵慕青把暗火里的饅頭找出來，一人一個，作為早飯。

  鐵慕青在吃之前，拿出一個小刷子，沾了一點鹽，放在嘴裡鼓搗一會兒，喝了一口碗裡的開水漱口。

  「小姐，你既然收留了雲慧，那雲慧永遠是小姐的婢女，其他的不要說了，文慧雲已經死了。」文慧雲終於在鐵慕青刷好牙之後，才接受了這個現實。

  「隨便你吧！」鐵慕青內心的沒有那些等級觀念，但文慧雲堅持，鐵慕青也不會勉強。

  吃完早飯之後，鐵慕青用樹枝挑起昨天雲慧穿的沾滿血衣的扔到火堆裡面燒了之後，把香爐裡面的水倒掉，幾隻碗收起來，放到佛像後面，留著給其他過路人用。

  雖然雨停了，天氣放晴，但路上的泥濘很多，馬上不能坐人。鐵慕青牽著馬，雲慧在後面跟著，走到中午的之後，走出十幾里的地方，路面硬實很多，鐵慕青就找了一片青草多的地方，讓棗紅馬吃點青草，補充體力。

  這個地方離路邊大約一百多米，邊上還有水源，既不容易被人發現，還容易找到獵物。因為地上有很多獵物的腳印，而且機會全部是小動物的，沒什麼危險。

  「雲慧，你在這邊找點柴禾生火，我去打點獵物，我們吃好再走。」鐵慕青抬頭看看太陽，早上只吃了一個烤饅頭，早就餓了。

  「好的，小姐，你放去吧，雲慧在附近生火看著馬！」雲慧乖巧地說道，彎下腰，開始撿周圍的乾柴。

  鐵慕青把包袱放下，輕裝上陣，貓著身子，在茂密的樹林裡，躲在灌木叢中，等待小動物去河邊飲水，然後獵殺。

  顯然鐵慕青的運氣比較好，才五分鐘的時間，就有幾隻野雞在河邊走動。鐵慕青不是素食主義者，見到這些野雞，唾液立即分泌過旺，拿出羽箭，瞄準，放箭，根本就沒有多考慮，兩隻野雞被射中了，不停地在撲騰著翅膀，旁邊的野雞猶如驚弓之鳥一樣，被嚇得四散逃跑。

  鐵慕青三步並兩步，跑到野雞旁邊，拔出小刀割了兩隻野雞的喉嚨。從野雞屁股的地方一刀輕輕割開雞皮，直接剝皮。鐵慕青沒有那麼多時間，一根根的拔雞毛，雖然烤雞沒有雞皮，味道可能會差一點，但是省時間啊。

  鐵慕青也沒有時間清理野雞肚子裡面的五臟六腑，直接掏出來，扔到河裡餵魚，兩隻雞沒到十分鐘就被鐵慕青收拾好了，速度極快。

  拿著兩隻雞，砍了幾節邊上的竹筒，穿成串，在裡面裝了水，回到小樹林裡面。雲慧已經生好火，鐵慕青找了一個結實的樹枝，把兩隻野雞穿在上面，掏出一點鹽巴抹在上面，架在火堆上。

  「小姐，你在這邊看著火，我看這邊有很多草藥，我去采點，正好可以治療身上的傷口。」雲慧請求說道，剛才光顧著撿柴，沒時間採藥。

  「那好，你小心點啊，就在附近吧！」鐵慕青點點頭，同意了。天氣熱，估計雲慧昨天塗得藥粉已經脫落了。

  雲慧拿著鐵慕青給她的小刀，在附近的草叢裡採藥，才一會兒的功夫，抱了一大捆。沒有工具，雲慧就把草藥放進嘴巴里，嚼碎了塗在身上的傷疤那裡，雖然有點疼，但是雲慧可以忍得住。

  「我是有要事要辦，要不然我們可以在這邊等一段時間再趕路！」鐵慕青看到雲慧因為疼痛，肌肉扭曲的小連，看不下去了。

  雲慧搖搖頭：「不用了，我可以承受得住！」從小和父親一起去山上採藥，雲慧並沒有一般女子那樣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