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所不知

  「了不起！實在了不起！剛才雲鴻公子出的三十六道曲調，連我等都不敢自稱能夠完全回答出來，而公子你非但能夠準確無誤的回答出來，還能將所有指法、音弦、靈訣說的如此詳細，實在是了不起！」

  秦百里等一些音律前輩無不點頭稱奇。

  古清風倒也不謙虛，飲酒之後，哈哈大笑：「幾個冷僻的曲調而已，又豈能難得住我，我赤炎公子可是人中之龍，知曉天下曲調。」

  

  這話說的著實有點大，大的連秦百里這些音律前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小子實在太狂妄了！竟敢說知曉天下曲調。

  「哦？既然赤炎公子如此說，那我可否討教一二。」

  「來來來！隨便討教！」

  太張狂了

  太囂張了！

  見過狂妄的年輕人，可從來沒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這般狂妄。

  秦百里等前輩對視一眼，一位老者站出來，問道：「不知公子可知月裳雲絲曲調？」

  「月裳雲絲這個曲調啊……」

  古清風斜著身子，用手臂支撐著腦袋，飲著小酒兒，道：「出自遠古時代雲葉娘娘的『大月物語』共需六道指法，七道音弦，十二靈訣……」

  「不知公子可知臧空曲調？」

  「臧空曲調啊……出自佛家玄苦高僧的『大自在雲空咒』，共需九道指法……十六音弦，三十一靈訣……」

  旁邊秦百里等多位玩音律的前輩輪番提問，提的曲調可謂是千奇百怪，有遠古時代的，有上古時代的，有出自仙道名曲的，還有佛家的……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赤炎公子竟然……竟然全部都能回答出來，而且沒有任何錯誤，從指法、音弦到靈訣節奏，要多準確有多準確，要多詳細有多詳細，甚至比曲譜上還要詳細。

  場內沒有人再提問，秦百里等前輩一個個皆是大眼瞪著小眼，瞪著古清風，震驚著，愕然著，眼中儘是不可思議，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看起來充其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麼會對音律如此了解，了解的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天下就像沒有他不懂的曲調一樣。

  要說驚奇，場內恐怕誰也沒有比歐陽夜心中的震驚大的多。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都有些懵，思維亦非常混亂，腦海更是一片空白，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望著古清風。

  儘管她和古清風才認識不到一天，也壓根不知道這個傢伙的具體情況，不過從古清風築基失敗來看，歐陽夜猜測他以前可能是那種出類拔萃的天才。

  因為她知道，一個人若能在三十歲之前築基，其資質靈根乃至悟性都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何況這個傢伙看起來才二十出頭，儘管他築基失敗了，但有一點無法否認，他曾經一定是出類拔萃的天才，如若不然，不可能這么小年紀就能築基。

  可是就算這個傢伙以前是天才，也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能夠答出雲鴻的三十六道冷僻曲調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秦百里這些音律前輩提出的各種曲調，他竟然也能準確無誤的回答出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就算這個傢伙打娘胎里就開始翻閱音律書籍，也記不住這麼多曲調吧？那得看多少曲子，看多少書籍，才能記住這麼多曲調啊？

  而且誰會沒事兒干去看這麼多音律書籍？

  不用修煉嗎？

  不用打坐嗎？

  不用呼吸吐納嗎？

  這個傢伙剛才回答的如此詳細，堪比曲譜，這何止是了解那麼簡單，簡直……簡直就是音律樂藝的百科全書啊！

  難道這個傢伙二十多年來全部時間都在翻閱音律書籍嗎？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赤炎公子真乃大才之人，我秦百里佩服佩服！」

  「老朽還從未遇見過這般精通音律之人，實在是大開眼界……」

  「是啊！這年輕人對音律的了解……著實令人嘆為觀止啊！」

  「老夫活了百年，鑽研音律一輩子，原以為自己對音律還算了解，今日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秦百里等音律前輩無不驚嘆連連。

  要說賣騷這種勾當，古清風不是第一次干，以前年輕的時候經常賣弄，也著實勾搭了不少小姑娘，不過自從飛升天界之後，就很少再賣過騷了，如今時隔多年再次賣騷，倒是讓古清風感觸頗深，仿若回到年輕時候一樣，唯一的區別是當年他只在小姑娘面前賣騷，如今卻在一幫老傢伙面前賣弄，倒是感覺挺好笑。

  旁邊，歐陽夜強忍著心中的諸般震驚與疑惑，傳音密語詢問：喂！古清風，你……你怎麼會對音律如此了解。

  古清風舉著酒杯，瞧了她一眼，傳音回應：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了嘛，天下間就沒有咱不懂的曲調，怎麼著？這下沒有人質疑我是赤炎公子了吧？沒讓你丟面子吧？

  歐陽夜的小腦袋狠狠的點著，內心無比激動，尤其是當她看見對面臉色難看的葉卉和雲鴻時，小丫頭恨不得高歌一曲，她實在高興了。

  自從無意中虛構出來一個人中之龍赤炎公子之後，歐陽夜一直都非常煩惱，特別是這件事還被葉卉和雲鴻故意散播出去，讓她不得不繼續維持這個不靠譜的謊言，再加上葉卉隔三差五的嘲笑質疑，歐陽夜這一年來可謂是備受煎熬。

  而今天，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興奮的在古清風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挽著古清風的手臂，笑嘻嘻的看著葉卉和雲鴻，得意道：「怎麼樣？葉卉師姐，你不是一直不相信赤炎公子的存在嗎？不是一直認為我是虛構的嗎？呵呵……現在呢？」

  「還有你啊雲鴻師兄，請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在我面前擺弄你的音律學識，告訴你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哪弄來的這三十六道生僻曲調，你一直到處顯擺，有時候還會借著這三十六道生僻曲嘲笑一些前輩，我就懶得說你了，今日竟然又在赤炎公子面前賣弄你的這些生僻曲調，哼哼！怎麼樣？我早告訴過你，赤炎公子的音律造詣可是很高的……」

  「你！」

  對面坐著的葉卉和雲鴻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們本來想著藉此機會當眾揭穿這個冒牌的赤炎公子，好讓歐陽夜顏面掃地，這樣，葉卉心中的嫉恨可以消除，而雲鴻也可以報之前追求被拒絕的尷尬。

  可是二人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暮氣沉沉的傢伙竟然對音律如此了解，非但沒有讓歐陽夜顏面掃地，反而還讓她找來的這個傢伙搶走了自己的風頭。

  難道他真是赤炎公子？

  不知道。

  之前或許他們不相信，不過剛才親眼目睹眼前這個傢伙的音律才華之後，二人又不是那麼確定。

  雲鴻不服。

  在他想來就算眼前這人真的是赤炎公子，也絕對不是音律高手，更不可能是人中之龍。

  「懂得一些曲調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雲鴻仰頭將杯中酒盡數喝下，臉色不悅的說道：「無非就是多看了幾本音律書籍而已，只要看過一些音律書籍，誰都能說出來這些曲調，不過說歸說，能不能彈奏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一聽這話歐陽夜就樂了，道：「剛才秦前輩可是說過，像我等參悟音律之人，若是知曉千萬曲調，對自己的音律造詣也是一種提升。」頓了頓，歐陽夜又笑道：「還說什麼多看一些音律書籍就能知曉？雲鴻師兄，你可真敢說啊……剛才秦前輩提的曲調涉及到遠古、上古，還有一些出自仙魔名曲，這是看幾本音律書籍能知道的嗎？」

  「哼！」

  雲鴻冷哼一聲，傲然道：「赤炎公子，說出一些曲調的理論知識不是本事，若是能彈出出來才叫真本事，你可敢與我比一比。」

  「還要比啊？」

  古清風揉著下巴，琢磨著自己剛才已經賣過一次騷了，難道還要再賣一次？這玩意兒賣一次玩玩還行，若是一直賣，那成什麼了？

  看向歐陽夜時，小丫頭趕緊說道：「比什麼比，有什麼好比的。」

  「我看他是不敢吧？」

  葉卉也嘲笑道：「暫且不談他是不是真的赤炎公子，即便是真的，也只會嘴上說說而已，根本沒有真本事。」

  「真是笑話……赤炎公子熟知天下曲調，你以為他的音律造詣會差嗎？」

  要說歐陽夜這丫頭也是一個口齒伶俐的主兒，打起嘴仗來那絕對是得理不讓人，至於古清風的音律造詣到底有多高，能不能彈出一些曲調，歐陽夜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便這個傢伙的音律造詣真的很高，也彈不出任何曲調，因為他築基失敗，體內沒有任何靈力，根本無法施展靈訣，縱然彈出的曲調，也只是空彈而已，沒有任何玄妙可言。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敢與我比造詣。」

  雲鴻剛才丟了大面子，覺得怎麼著也得找補回來。

  「為什麼？告訴你也無妨，赤炎公子修煉出了點岔子，暫時無法動用靈力而已。」

  「修煉出了岔子？呵呵呵！」葉卉冷笑道：「真是會找藉口！」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在赤炎公子身上感應不到任何靈力氣息嗎？」

  當歐陽夜說出這番話後，周圍眾人一個個皆祭出神識探查過去，果然在赤炎公子身上感應不到任何靈力氣息，看來歐陽夜說的沒錯，赤炎公子怕是真的修煉出了岔子，暫時無法動用靈力，既然無法動用靈力，在場之人都知道彈不出曲子的玄妙。

  「想比的話，等赤炎公子過段時間修養好之後，彈奏一曲就能嚇死你！」

  歐陽夜不想再這麼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趁現在自己占據上風，趕緊離開這裡較好，挽著古清風的胳膊，拉著就要離去。

  「歐陽師妹，怎麼？你要走嗎？是不是害怕被我們揭穿你的謊言！」

  「切。」

  歐陽夜甩了一個白眼：「本小姐只是不想和你們這些討厭鬼坐在一起而已。」

  「你！」

  葉卉大為憤怒，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咬牙切齒的說道：「歐陽夜，你不要得意！」

  「我就得意怎麼……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哈哈哈哈哈！」

  歐陽夜得意的大笑，笑的很是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