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結拜
2024-05-29 01:22:06
作者: 渡木橋
這天晚上這頓飯,吃到了鴻賓樓打烊。
修行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那是越細緻越不嫌細緻。
八種丹田最佳構型,另外加上修煉方法,這個事情對夏言來說其實不太重要。
因為他剛來這兒「作死」的那一晚,就已經探查完畢了,自己的丹田結構,就是金系劍種的最佳構型。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這不是原身天生的結構,而是小誅跟過來之後,給自己的「窩」稍微加工了一下。
所以先天境之前,丹田的修行對他來說是可以跳過的,進一步優化要等到先天境之後。
可既然說起這事兒了,那要講清楚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情,必須掰開了揉碎了,慢慢跟南御劍和西王女說。
一邊聊著,這兩位修行天才也分別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
確實,她們丹田的天生結構,跟火系和木系劍種的丹田最佳構型非常接近。
於是這倆女子徹底服氣了。
屠蘇的變異劍種,是木系的,名叫「御劍靈」。
姜苑是火系變異劍種,叫做「赤鳳炎」。
變異劍種每人一個變法,一般沒有先例可循,所以取名也是自己取的。
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夏言也把「誅仙劍」這個名字,告訴了這兩位今晚的酒友。
話匣子打開了,酒也喝開了,三人都是痴迷修行的人,越聊越投機。
尤其是夏言在修行方面的見識,聽得兩位首席一愣一愣的。
到最後,西王女一拍桌子,說什麼也要跟夏言拜把子。
屠蘇好像不是很願意,不過到底還是拗不過酒勁上頭的西王女。
最後三人來到包廂的窗前,指天為盟,交換了生辰八字和各自的家世。
再讓店家取來一隻活雞,割喉放血滴入酒杯,三人共飲一杯,從此就是兄妹了。
歲數算下來,夏言今年二十四歲是大哥,屠蘇十九是二妹,姜苑十八是三妹。
等到這杯酒喝下去,夏言身子晃了晃,有點兒不勝酒力,往桌子一趴。
西王女姜苑坐在座位上,看著昏睡過去的夏言,神色複雜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屠蘇問道,「你要是不想跟我們結拜,剛才就別攛掇。」
「二姐你這話不地道。」姜苑拍了拍胸脯,「我姜苑義薄雲天,會是那種人嗎?」
「那你嘆什麼氣啊?」屠蘇問道。
姜苑看了看已經昏睡的夏言,沖屠蘇招了招:「二姐,坐我身邊來,我小聲跟你說。」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屠蘇嘴上這麼說著,手卻老老實實挪了挪座位,坐到了姜苑身邊。
「一開始我不知道大哥的家世,剛才不是指天為盟嘛,這才知道。」姜苑輕聲說道。
「他家世怎麼了?」屠蘇兩道秀眉一皺,「你這個西域郡主嫌棄他呀?」
「不是不是。」姜苑擺擺手,壓低聲音說道,「大哥嘴裡的江南夏家,是不是專營鐵器,家主叫夏雲天?」
「既然我們已經結拜,那這位就是我們長輩,你怎麼能直呼伯父名諱呢?」屠蘇板起臉教訓道。
姜苑聽到這兒,點了點頭:「行,這事兒你當我沒說過,你也不用管,我去處理。」
說完這話,姜苑站起身來這就要走,被屠蘇一下抓住了手腕子:「等會兒!你把話說清楚!」
「你輕點兒,別把他吵醒。」姜苑看了看夏言,發現他都開始打呼嚕了,這才神色一松。
屠蘇輕聲問道:「聽你這意思,是不是他家裡出事了?」
「出大事了。」姜苑說道,「看樣子他應該還不知道,不然哪還有心思跟我們喝酒。」
「到底什麼事?」屠蘇問道。
「謀反。」姜苑答道。
「啊?」屠蘇一下子站起來。
「你輕點兒!」姜苑指了指夏言。
「哦。」屠蘇重新又坐下來,「夏家謀反?」
「幸好,不是主謀。」姜苑擺了擺手,輕聲說道,「咱御慶王朝,南疆楚王那一支,好幾輩王爺都是棒槌,腦子不太靈光。
到了現在這一代,按輩分是我侄子,也不知道被誰攛掇的,收買朝廷大員,豢養甲士,憋著要造反。
然後就他那點兒兵力,根本不用朝廷動手,就我那些隨身護衛,一千赤焰雕騎,就能把他滅了。
所以這就是一笑話,可畢竟謀反證據確鑿,該辦還是得辦。
結果查下來發現,夏家牽扯其中。
楚王那一萬甲士,刀劍披掛,都是夏家的,王府里沒查出這些東西的帳本。
有帳還好,說明是買賣,銀貨兩清,牽扯不是很大。
沒帳就麻煩了,說不清。
所以現在,江南夏家連本家帶分支,上上下下一百八十餘口,全在江浙府大牢里呢。
家主夏雲天,也就是咱夏伯父,正被押往京城,三法司要審這案子。」
西王女說完這番話,屠蘇又站起來了,被姜苑一把拉住:「你幹嘛?」
「去救人。」
「你打算去劫法場啊?」姜苑沒好氣地問道。
「劫法場像話嗎?」屠蘇瞪了姜苑一眼,「花錢疏導嘛,我回一趟家。」
「你修煉修糊塗了吧?那是謀反,你還能去花錢疏導呢?」姜苑說道,「你們屠家要是敢花這個錢,屠家也完了。」
屠蘇怔了怔:「那怎麼辦?」
「沒事兒,有我呢。」西王女正色說道,「人肯定撈不出來的,這你就別琢磨了。
可有些環節可以打點一下,至少讓咱夏伯父別受罪。
三法司會審,程序是很慢的,就算定了罪,那也是秋後問斬,還有小半年時間呢。」
「都要問斬了,那我們能怎麼辦啊?」屠蘇急道。
「你小聲點兒,別急。」姜苑又看了看桌上趴著的夏言,「你也不好好想想,夏家都已經進大牢了,可為什麼夏大哥沒事。
因為他是萬劍學宮學生,正在參加學宮論劍。
我朝律例,修行學宮的學生,一旦參加論劍,是不問罪的。
可要是最後論劍失利,沒被修行宗門選上,那就罪加一等。
現在大哥謀反連坐,已經是死罪了,應該是斬首。
如果罪加一等的話,估計是車裂……」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屠蘇瞪了一眼。
「沒開玩笑,我說得是事實。」姜苑說道,「不過依我看,就大哥對修行的見識,還有他這個變異劍種,論劍怎麼可能不被修行宗門選上呢?
我覺得到最後,不是修行宗門選他,而是他選修行宗門。
所以這事兒,說穿了沒多大,我只要去打點一下,讓夏伯父別受罪就行了。
等夏大哥論劍完畢,成為修行宗門的一員,朝廷就惹不起他了,夏伯父自然也就無罪釋放。」
「哦。」屠蘇如數重負,點了點頭。
「屠蘇,你平時可沒這麼蠢。」姜苑笑了笑,「關心則亂吧?」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屠蘇板著臉問道。
「你是二姐你厲害,我不跟你計較。」姜苑搖搖頭,然後又說道,「不過,為了不影響他備戰論劍,這事兒我們就別讓他知道了。你住得近,督促督促他,這屆論劍,他其實輸不起。」
「嗯。」屠蘇點點頭,「那我們先把他送回去吧。」
「好。」
這會兒鴻賓樓也正好打烊了,屠蘇和姜苑一左一右,扶著夏言下樓。
剛走到店門口,就發現門外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青年,懷中抱著一柄白鞘長劍。
「行了,二位請回吧。」顧展堂甩了甩額前亂發,「人我送回去。」
屠蘇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男人晚上辦的事兒,女人就別問了。」顧展堂搖搖頭,「人交給我。」
屠蘇和姜苑對視一眼,也覺得大晚上的,兩個女子這麼扶著男人回家,不太像話。
尤其是屠蘇,這種事兒她最近經常看到,翠華樓的姑娘往往會這麼幹。
於是,雙方就把夏言交接了。
姜苑一聲口哨之後,再縱身一躍,跳上一頭赤焰雕的脊背,揮手而去。
顧展堂扶著夏言慢慢地走著,不久就出了鎮中心的那條商業街。
屠蘇跟了一陣,到了自己家門口也就進去了。
天色已晚,四周都是民房,都熄燈了。
月黑風高,小巷子裡伸手不見五指。
顧展堂輕聲說道:「你的酒量我知道,就那倆小娘們,還能灌醉你啊?」
「再拖下去就太晚了,明天還要比賽,裝醉拉倒。」夏言清了清嗓子。
「我在樓下聽到她們說的了。」顧展堂說道,「家裡的事兒你別著急,姜苑這人雖然不可信,不過說得道理是對的,你只要論劍打出來,這事兒不算大。」
夏言沉默了一陣,問道,「顧瘋子,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不能說,你別為難我。」顧展堂搖搖頭,「總之,我奉上峰之命來保護你。之前你是個廢物,我是不是在保護你,你不需要知道。現在你不那麼廢物了,我想還是應該通知你一下,免得你不配合。」
夏言這下酒醒了一大半,沉聲問道:「我怎麼信你?」
「你自己看吧。」
說到這兒,夏言的宅子到了,顧展堂推開了大門。
此時月亮正好探出雲層,月光撒下來,院子裡的景象映入夏言眼帘。
橫七豎八,一地的屍體。
總共十具女屍,都身穿夜行衣。
「你今晚艷福不淺。」顧瘋子說道,「南御劍和西王女陪你在鴻賓樓喝酒,翠華樓的十個姑娘在你家裡等你回來。」
夏言這下酒徹底醒了:「什麼情況?」
顧瘋子甩了甩額前亂發:「我覺得她們這麼站著等,不符合她們的職業習慣,於是就讓她們躺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