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樂天秘密

  我們和馮奕奕、周浩一行三人，在火車上遭遇了盜賊，既然都已經來了杭州，既來之，則安之。大景陶瓷博物館、東江製藥等單位的安防系統也將面臨考驗，選擇一套安全、穩定的安防系統，已迫在眉睫。

  天明公司位於錢塘江東邊的濱江區，隔條馬路就是錢塘江。江水拍打著堤壩，發出一陣陣的吼聲。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曾在錢塘江之行中，發出「不獨光陰朝復暮，杭州老去被潮催」的感慨。江水後浪推前浪， 杭州這座二千多年的歷史名城，在網際網路的浪潮推動下，城市面貌日新月異。規模宏大的杭州東站也已正式投入運營，規模和氣勢，同上海虹橋站相差無幾，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多了一些年輕靚麗的身影。

  天明公司不大，朱紅色的標誌，配上灰白色的牆體，打破了各個辦公室獨立封閉的布局，通透的一體化區域辦公，透露出民營企業改革的決心。

  接待我們的是一位四十幾歲的禿頭男人楊總，雖然是禿頭，但因為剃了個幾乎光頭的造型，再配上一副無邊框的眼鏡，儼然能看出是一位從事產品研發的知識分子。楊總與周浩有過合作，上海有些部門的「天網」工程，楊總的公司曾經參與過。楊總邊帶領我們參觀，邊介紹道。

  「曹總，周隊，馮警官，歡迎來到天明公司，天明是一家以技術為主的安防公司，目前還處於技術研發為主的階段。公司五十幾個人，百分之八十搞研發，GG和營銷基本上沒有做，所以外界對我們還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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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總是實在人，你們看他的頭髮，也能猜出來是技術出身。我和楊總打過交道，他算是二次創業，以前一直在體制內做研發，人還是很可靠的。」

  當周浩提到楊總是二次創業，迅速拉近了楊總和我之間的距離。

  「體制內吃香，楊總從體制內出來，二次創業，魄力，毅力都是不同於常人的，我們非常佩服。」

  「是啊，楊總不僅有魄力和毅力，還有很大的遠見，安防市場容量很大，未來可期。曹總也是二次創業，目前在景市經營一家安保公司，發展得也挺好的，你們兩位老總很有緣分，以後要多多交流。」

  奕奕是真心幫我，如果不是她暗中力推，大黃安保也不可能有今天。周浩也能感覺到奕奕和我打交道的次數，勝過他和奕奕相處的天數，尤其是在省城監獄服刑的三年，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奕奕。

  「曹總，你有什麼疑問的，直接問楊總，看看雙方有沒有可能合作。」

  「感謝周隊的介紹，那我就直說了，來杭州之前，我去了美國江晟上海分公司，我想問的是，不說規模，單從產品和研發的角度，你們有什麼不同，或者說天明公司有什麼優勢？」

  「江晟是全球性的大公司，不管是公司聲譽，還是產品影響力，我們都沒法跟他們比。曹總去過江晟公司，他們大部分都是大客戶，所以對一些中小客戶並不太上心，而服務中小客戶，恰恰是我們的主要業務方向。」

  「的確如此，他們對中小客戶的確不上心。」

  我說的比較含羞，江晟公司的何總不止是不上心，而且充滿著刻薄。楊總從我的表情，也看出了端倪。

  「實不相瞞，江晟上海公司的負責人何總，以前就在我們公司，負責市場營銷。公司初創時，營收和利潤都很少，市場營銷和品牌宣傳預算有限，何總覺得沒有用武之地；所以，我尊重她的選擇，她去了江晟上海公司。」

  我還以為何總是純正的海歸，原來是過水的大閘蟹。

  「原來是這樣啊，世界太小了。」

  「安防企業之間，經常有人員流動，也是正常的。但何總走的時候，我被她鬧的很不開心。」

  聽楊總這麼一說，我倒來的興致，追問道：

  「為什麼？她把天明的客戶帶走了？」

  「倒不是這個，她以前在大聖拍賣行做銷售，與我們安防企業不在同一個領域，我看她學習能力強，待人接物也很客氣周到，所以我是我破格錄取了她。但後來發現不對勁，她只對有利用價值的人客氣周到，與我們公司的價值觀相背離，我讓她走，她提出過分的賠償，我沒有答應，於是她就鬧。」

  「哦……」何總原來在大聖拍賣行幹過，對我諷刺挖苦，也就不足為奇了。

  楊總苦苦一笑：

  「不提了，我們談正事。天明在警民協調、人工智慧和智能分析上，有著美國江晟公司無法比擬的優勢。我們構建的天網系統，能實現信息化、扁平化、可視化、智能化和動態化，形成了看得見、聽得著、呼得到、查得清、控得住的快速響應和指揮調度樞紐，能有效提升事發前的預警預測能力，以及事中、事後的動態管控能力。」

  楊總一邊播放著產品應用的場景，一邊向我們介紹天明公司的不同之處。

  「我們有相對完善的視頻偵查應用解決方案，能有效提升視頻分析效率、減少偵查人力成本和時間成本，以智能技術推動案件偵查研判分析，同時通過與其他業務數據的比對，為案件的破獲提供重要的線索依據，確保偵查效益。比如，你們這次的御窯瓷片被盜案件，如果應用了我們的視頻偵查應用解決方案，相信不出半天，就能將犯罪分子找出來。」

  「太好了，奕奕，我們應該早點來的。」

  「的確，天明的設備和系統，經過一些中小客戶的考驗，有一些地方的銀行、公安、監獄已經在逐步認可天明的產品。」

  「但總體來說，用江晟公司設備和系統的，還是占絕大多數。我們並不關心江晟公司如何如何，對於天明而言，我們關心的是產品和解決方案是否能滿足客戶的要求，尤其是中小企業和三四線城市的需求，不斷地、持續地在在技術研究上入。我們不會帶有偏見，去選擇服務什麼客戶。我認為，了解中國國情的公司，才能在中國這種土壤中生長；具有服務於中小企業的意識，才能贏得未來。」

  最終，天明公司何總的誠懇打動了我，我當機立斷，與楊總達成了採購和戰略合作，並要求天明公司和我連夜趕往景市，為御窯廠裝上的更加安全的防護系統。

  我快速的決策，高橋和莫大盛等人並不知情，他們還以為我們的資料弄丟了，不會去杭州。就在我們離開天明公司不久，有一個戴著帽子的苗條身影也進了天明公司。

  在我和馮奕奕去上海、杭州期間，公司的陽陽也沒有閒著。幫我和齊妙，約他表哥樂天見面的事，她還惦記著。齊妙想養一隻拉布拉多，我跟陽陽提起過，對於養狗之事，陽陽也非常支持。但自從表哥樂天從寵物醫院辭職之後，陽陽發現找表哥很難，陽陽總感覺表哥有什麼事瞞著她。

  這天下班之後，陽陽突然接到表哥樂天打來的電話，要她去一個地方，他已經準備好了拉布拉多。

  陽陽聽後，興奮地騎著電瓶車來到樂天指定的地方。這是景市和浮梁交界的地方，有一幢別墅，別墅的不遠處是純白的圓形美術館，美術館的牆上有「捌號美術館」幾個繁體字。

  陽陽走進美術館，美術館裡空無一人，美術館大堂的正中央，有一座按比例縮小的柴窯，兩側是展廳。站在大廳內，說話還有迴響。正當陽陽四周張望之時，捲髮樂天拉著陽陽走進了地下一層的實驗室。

  實驗室的牆上是三百六十度環繞全息投影，在實驗室中間有一張轉動的大圓台，台上有幾台電腦，以及鑑定瓷器真偽的檢測儀。陽陽非常詫異，這裡哪有小狗。

  「表哥，這是哪裡？拉布拉多在哪裡？」

  樂天將耳機和眼鏡遞給陽陽。

  「你戴上眼鏡，什麼都有了。」

  樂天疑惑不解地戴上眼鏡和耳機，只見自己正在昌江邊散步，一隻黃色的拉布拉多走在前面。陽陽非常震驚，眼鏡中的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幾乎一模一樣，她慢慢沉浸在其中。拉布拉多帶著陽陽穿過景市的大街小巷，經過珠山中路，當打樁機響起之時，忽然一聲巨響，路面頓時塌陷，陽陽和拉布拉多同時掉進了深坑，陽陽大聲地呼喊著。直到樂天摘掉她的眼鏡，陽陽虛驚一場。

  「你在搞什麼？嚇死我了，我剛才掉進坑裡了。」

  「你剛剛走進了我設計的靈境虛擬系統里，是不是感覺很真實？」

  「虛擬系統？怎麼跟真的一樣，你弄這個做什麼？我為什麼忽然掉進了坑裡？」

  「我在模擬十幾年前，我爸，也就是你姨夫被埋在地下的場景。」

  「你還是忘不了過去，之前你說姨夫在做市政工程，後來發生了塌方。」

  「是發生了塌方，但為什麼會塌方，施工單位說是我爸沒有按圖紙設計來挖，是他自己違反了規定造成的，這個說法我一直懷疑。」

  「啊？」

  樂天指著全息投影上的坍塌路面，用雷射筆分析道。

  「造成路面塌方有幾種原因：土質太軟，地下有弱土層，流砂，或者有地下水；地下施工的護壁或支撐不足以支撐土的壓力；在路面堆放很重的東西，或者有大型施工機械經過；或者連日大雨，基坑下面有排水管道，而且排水管破裂；或者爆破開挖，產生的強烈振動力。」

  「施工單位在道路施工之前，不是要分析地質條件和地下水的情況嗎？要採取安全措施的。」

  「我調查過那個路段的施工情況，包括天氣情況、土質、地下管道等等，都不具有塌方的條件。而且我爸是老實人，沒有上面的人發話，他是不會亂挖的。」

  「所以，你認為施工單位在說謊？」

  「是的，施工方是被分包過幾次的小單位，在我爸出事之後，不久後就解散了，當時也沒有跟我爸簽勞動合同，所以沒法找到人，我只能模擬當時的情況進行分析。」

  「我在虛擬系統中，經過珠山中路時，聽到轟隆隆的打樁的聲音，姨夫的死，會不會跟打樁機的振動和衝擊有關係？」

  「那時的珠山中路的確在施工，有打樁機在打樁，但完全靠打樁機的振動力，也不足以造成路面的塌陷。你再看，珠山中路施工路段的右前方是御窯廠，我推測我爸挖到了地道，打樁機將地道振塌了，造成地路面塌方。」

  「地道？你是說有人從珠山中路附近挖地道進了御窯廠？」

  「我查過資料，十二年前，有一幫御窯瓷片的盜竊分子，曾經挖過地道盜竊瓷片。」

  「你調查這麼久，有查出來誰是肇事者嗎？」

  「有，兇手就是上海老闆莫大盛。」

  「是他？太不可思議！」

  「他在上海發跡之前，在景市承攬過市政工程。」

  「東江公寓、東江製藥、大景陶瓷博物館……莫老闆的勢力好大。你接來有什麼打算？」

  「活下來。」

  「活下來？你在這裡研究靈境系統，還有什麼瓷器真偽檢測儀，誰來發你工資？」

  「我背後的老闆，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老闆和肇事者是對頭，我幫老闆，也是在幫我自己。」

  「嗯，你自己要小心，莫大盛有錢有勢，不要硬來。你材料準備好了之後，我幫你交給馮警官，她會幫你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的。」

  「這座美術館建在郊區，也沒有人，很奇怪，你們老闆人呢？」

  「他去了上海。」

  「上海？」

  陽陽環顧四周，看見一款3D列印的藝術品，還有一具非常逼真的3D列印的胸腔，在列印胸腔的下面，有兩張高清列印的將軍罐的圖片，心裡「咯噔」一下。

  樂天走上前，解釋道。

  「3D列印技術，已經應用到醫學領域，醫生在做手術前能提前練習，減少病人在手術台上的時間，手術也更安全。」

  「你打算用列印胸腔的技術，用來列印將軍罐？你的老闆是不是高橋？你在為這種人賣命？」

  陽陽悟性很高，她通過觀察和推測，分析表哥的老闆是高橋，高橋是莫大盛的對頭，對解開將軍罐的秘密煞費苦心。陽陽一連串的提問，樂天沒有正面回答。

  「這世間不是非黑即白，還有其它色彩。」

  就在陽陽騎上電瓶車，即將離開之時，樂天朝陽陽喊道。

  「她確定要養拉布拉多？」

  「確定！」

  「她想過沒有，如果十年以後它死了，她會很傷心的。」

  「拉布拉多不會死的。」

  身為御窯特工的齊妙，除了在御窯周圍暗中巡查，跟蹤高橋和莫大盛的團伙之外，她承擔著解密將軍罐上沉船位置的任務。

  正當齊妙在院子裡工作室，一邊翻著《齊懋手記》，一邊琢磨著將軍罐上面的釉面圖案時，陽陽打來了電話，齊妙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