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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颱風來襲

2024-05-29 01:23:56 作者: 戴金瑤

  八十八,莫笑人家雙眼瞎;九十九,別笑別人風擺柳。這是母親曾經對我說過話,人要是老了,眼睛看不清,走路搖搖晃晃。

  我開車向母親的「田野館」趕去,從齊妙家出來不久,烏雲密布,頃刻間,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驟起。豆大的雨滴砸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啪啪」地作響,雨刮忙個不停,前方的路被濺起的雨水形成的雨霧籠罩著,汽車緩慢地向前……

  景市是一座山城,雖然不在東南沿海,但每年會有一兩次颱風經過。這時,車載收音機中傳來廣播。

  「據景市氣象台昨天晚上發布的颱風黃色預警,今年第九號超強颱風『梅花』昨天凌晨已經登陸東海和黃海,預計今天白天到明天早上,我市將有暴雨到大暴雨,颱風中心經過地區將有十二級以上大風,為保障我們的生命財產安全,各單位要高度重視,做好颱風和暴雨的防範工作,景市所有學校、戶外作業,全部停止,復產復工時間另行通知!」

  「預計?預計你大爺,颱風都到了。」怪不得奕奕臨走之前特意叮囑,我抱怨道。

  颱風像就雙目失明、性情大變的梅超風,五指發力,使出九陰白骨爪的功夫,將路邊梧桐和柳樹連根拔起,晃動著青磚修葺的民房,以及水泥電線桿,撕扯路邊的店面招牌;路上撐傘的行人,傘被折斷,人被推倒。

  這時,汽車儀錶盤上出現了水箱黃燈報警,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繼續行駛。禍不單行,還沒有行駛到一百米,報警燈變成了紅色。我只能將車停在一旁,向母親的餐館奔去。

  「田野館」位於浙江路的一處兩層半的民房內,颱風中的「田野館」傾靠著一棵梧桐,像拄著拐杖的耄耋老人,在狂風暴雨中搖晃;屋頂的青瓦被颳起,碎落在地上。店面燈箱招牌固定的架子被風颳斷,燈箱隨風飄蕩;二樓茶舍陽台上的桌椅被風颳落在地面上,地上的樹枝、桌椅一片狼藉。

  母親在大雨中,雙手舉著燈箱招牌,頑強地堅持著。令我沒想到的是,多日不見的小玉出現在了二樓,正用繩子套住燈箱,用盡全力,企圖把樓下的燈箱拉上去。

  店前的梧桐樹,被颱風刮斷了,正向店面招牌砸來,如果被砸中,母親和小玉都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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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遲,那是快,我幾個跨步衝上前,一邊大喊,一邊推開母親。

  「媽,當心!小玉,我倒數三個數,你就鬆手,聽見了嗎?」

  「聽到了。」

  我在暴風雨中,伸手頂著燈箱,將我母親推向屋內,母親的目光從燈箱上轉移我身上。

  「少寶,你怎麼來了?小心吶……」

  我雙手抱著燈箱招牌的一角:

  「三,二,一,鬆手。」

  小玉一鬆手,我雙臂和雙腳同時用力,將燈箱拽了下來。就在梧桐樹傾倒的一剎那,我將燈箱拉進了屋內。

  母親又驚又喜:「燈箱保住了,保住了。」

  樓上的小玉跑下樓,見我全身濕漉漉,關心道:

  「少寶,你身上都濕透了。」

  「你怎麼回來了?你身上也濕了。」

  小玉白色的打底衫也被暴雨淋濕了,貼在紫色的文胸上。

  母親見狀,連忙轉身從收銀台的柜子里,找了三件襯衫,我們三人一人一件。

  「快換上,小心著涼。」

  這些舊襯衫都是我以前穿舊了淘汰的,母親捨不得丟,她留著當燒菜的圍裙。

  當小玉看到母親塞到她手上的白色襯衫,一下子愣住了,這件白襯衫正是她五年前遞給我的那件。

  這世界熙熙攘攘,彎彎繞繞,仿佛相遇與分別,錯過與擁有,冥冥之中都已經安排。

  小玉抱著我白色的襯衫,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我回之尷尬的笑容。

  母親見狀,笑著催促道:

  「這是少寶以前穿的,你穿是大了,先湊合著,別著涼了。」

  「嗯。」

  小玉轉身進了一間無人的包廂,換上白色襯衫,雖然看上去又長雙寬,但也不失幾分隨性和灑脫。小玉身材比較嬌小,寬大的襯衫一穿上,罩住了牛仔短褲,下身好像跟沒穿的一樣,不過現在也顧及不到那麼多了。

  兩個女人在暴風雨中拼命去守護的,不過是兩千塊的店面招牌,招牌仿佛比她們的命還要珍貴,無所畏懼地守護,想到這,我鼻子酸酸的。

  「少寶,快,你也換上乾衣服。」母親催促我,望著屋外的暴風雨,無可奈何。

  眼見門外刮斷的梧桐擋在店門口,我跑進廚房,操起剁骨頭的砍刀,再次衝進暴風雨中,將刮斷的梧桐樹砍成幾根木樁,支撐著風雨中飄搖的民房……

  小玉從收銀台拿起一把長柄雨傘,撐開來,跑到我跟前,為我打傘。

  「快回去!」

  「我不,看你身上又濕了。」

  「這幾天為什麼不要田野館?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我問你,你是真心愛齊妙嗎?」

  「啊?」我很詫異小玉突然問這個。

  「你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相親?」

  「我——」我終於知道了那天小玉不辭而別。

  忽然,支撐民房的兩根木樁被颱風颳倒,向著小玉砸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將小玉推向屋內,伸手接住了傾倒而來的木樁,虛驚一場。

  屋外狂風暴雨大作,屋內桌子上熱茶飄香,母親已經為我和小玉泡好了浮梁紅茶。紅茶是樂天母親送來的,母親要給錢,樂天母親說什麼也不要,最後母親記在了人情簿上,等有機會再還。

  在這種極端天氣下,小玉趕來救急,母親望著小玉,心中無限感慨:

  「小玉啊,每次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是你來幫忙,真難為你了。」

  「媽,你以後不安排我相親就夠了,你以為小玉做一桌子菜不辛苦?」

  「好好好,你如果能找到個好媳婦,我也省得操這些心。小玉,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伯母,這是應該的,我們是一家人,都希望田野館能平平安安,紅紅火火。」

  「說的好,我們是一家人。你之前說有事,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我想去一趟泊陽。」

  「去泊陽?去找黃大彪?」

  「嗯,我想去跟他講清楚,以後不要再來搗亂。」

  「這樣也好,但是你去了,他還會讓你回來嗎?」

  「他困不住我,我聽說他病了,想去看看。」

  想到黃大彪曾經在泊陽湖救過我,我關切地問道:

  「他生了什麼病?」

  「捕魚的時候,被什麼咬了腿,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

  「小玉,不要說我多管閒事,你太善良了,你和黃大彪並不是夫妻,你逃出來好多年,他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況且要是你不在飯店,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伯母,我會儘快回來的。少寶,你公司最近忙嗎?」

  「忙,犯罪分子蠢蠢欲動,我們處處在防備。」

  「是不是三年前泊陽湖上的那些人?」

  「現在還不知道。」

  「那你要小心,他們殺人放火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會當心的。」

  「哦,齊妙的身體好了點嗎?」

  「好多了,多謝你的白虎活絡膏,頭疼時抹一點,還挺管用的。」

  「我說她一定會好的,等下你再帶點回去。」

  「不用了,多謝你的好意,她現在頭不痛了,記憶也恢復了。」

  「太好了。」

  母親聽我和小玉在談論齊妙,臉沉了下來:

  「少寶,既然她好了,就不要再花時間照顧了,你們早就分手了,她生病你照顧,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如果有空,就來店裡幫我,小玉又不在,你得幫幫我。」

  「我讓我爸來幫你,他比我會燒菜,還不用發工資。」

  「是啊,伯母,伯父要來,你也輕鬆多了。」

  「我可不指望他,我對他沒什麼指望。」

  「媽,可別這樣說,爸還是有很多優點的,要不以前長山群島的大美女,怎麼能看上他?」

  「是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被他騙了。」

  「不要再拗氣了,就這麼定了,等下我就去跟爸講。在外租房子,我住的也不習慣,媽,我們搬回去吧。」

  「伯母,你家有大房子,還租在外面,這何苦呢?搬回去吧!」

  「媽,你想想看,你不搬回去,爸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他不是討了便宜,萬一三更半夜,他叫牌友到家裡打牌,你都不知道。」

  「他敢?!」

  「少寶說的對,你花錢在外住小房子,他不花錢還住大房子,你太虧了。」

  這場颱風沒有吹倒田野館,也沒有吹散人心,卻吹散了過往的恩怨。

  但此時的夜上海排檔店,卻是另一番場景:門外支起的遮陽傘、店面招牌、桌椅板凳,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電線桿上錯綜複雜的電線,被刮斷,掉了下來,夜上海排檔店內的燈泡忽明忽暗,陰森恐怖。

  馮奕奕從齊家離開這兩天,齊妙也沒閒著,通過陶瓷學院檔案館以及一些論文專著檢索,調查高橋的背景,這一調查,還真給她查出點東西。

  齊妙剛想要告訴我查到的線索,卻一直打不通我的電話。當齊妙來到我家老宅時,我還躺在床上。

  因為在颱風暴雨中保護「田野館」招牌,我淋雨病倒了。我只記得昨天洗好澡倒頭便睡了。

  那天台風過後,母親在我和小玉的勸說下,搬回了老宅子。右廂房裡有兩張床,父親和我睡在裡面,母親則睡在左廂房。因為「田野館」還經營早餐,早上不到六點,母親就騎著電瓶車出門;父親每天六點半起床,做好早餐後,就直接去瓷器城各家陶瓷店巡查。早餐通常是蛋炒飯,或者母親包的餛飩。父親上午巡店完之後,就趕去田野館幫忙。

  第二天,我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在叫我,一雙溫涼的手在額前探了探。

  「少寶,你還好嗎?」

  我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眼皮卻重的抬不起來,額前的涼意好舒服,我吃力地將腦袋往那雙手靠。

  好一會兒,意識才逐漸回歸,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齊妙。

  「妙妙……嘶……」

  正在攪動杯子裡沖劑的齊妙轉過身,眉間是淡淡的愁。

  「少寶,你終於醒了!」

  「你怎麼在這?」我將手伸出被窩,裸露的肌膚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的涼意,卻立馬遭到了齊妙的阻止。

  「快把手放進去,你發燒了!」

  我低頭一看,三條被子將我包的嚴嚴實實的,怪不得感覺自己像在火爐里一般。

  「先把這藥喝了。」

  我聽話地喝完藥劑,板藍根微甜的感覺縈繞在舌尖,剛喝盡杯子裡的最後一滴沖劑,溫涼的手就覆住了我的唇。

  「還有這兩粒退燒藥,吞下去。」

  我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用舌頭將藥片卷進口腔,齊妙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像極了過去。

  我的喉嚨咕噥一下,苦澀的藥片就進入了喉道。

  「沒讓你干吞呀!」

  齊妙收回手拿起旁邊的溫開水遞給我。

  「哦……潤潤喉吧。」

  我方覺剛才自己的失態,耳朵火燎燎的。

  「你來找我什麼事?」

  我轉移話題,問齊妙來因。

  「噢,我查到了一些關於高橋的信息。本來想告訴你,誰知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就來你家了,發現大門沒關也沒人答應,我就自己上來了。」

  「我爸經常這樣,屋裡有人,出去的時候,大門不關的。」

  我扶額,對於父親這種的性格我早已見怪不怪了。

  「你查到了什麼?」

  「高橋是日本人,真名叫松平不昧。」

  「什麼?」

  「他既是莫大盛的幫凶,又是國外勢力的重要人物!」

  齊妙調查發現,景市陶瓷學院高橋曾在日本東京大學做過助講,研究的是中國古代文化,難怪高橋的中文講得那麼好。齊妙進一步推測,高橋極有可能參與了文物盜竊和文物走私國外,但還沒有充足的證據。

  我看不慣高橋虛偽的行為,但從未想過高橋是日本人。堂堂的陶瓷學院的教授,竟與文物盜竊有關,真令人大跌眼鏡!

  風雨之後見彩虹,瓷博會圓滿結束之後,大黃安保公司受到了各方領導和媒體的一致好評,成為了景市小有名氣的公司。但公司人手緊缺,資金緊張,沒有固定訓練有素的安保隊伍,真要發展成像北上廣那種大型的現代化安保公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早上六點,我還在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聽見已經做好早餐的母親在我眼邊嘀咕。

  「我看陽陽挺好的,人長得端莊,也有學歷……」

  睡了一覺,我感覺自己好多了,母親的嘀咕還在我耳邊徘徊。

  「媽,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再幫我介紹對象,昨天的事,你怎麼就忘了。」

  「我沒忘了,成不了男女朋友,能成為你的得力助手,不也挺好的嗎?陽陽人很機靈,如果她去你們公司,肯定能為你分擔很多的工作,你考慮考慮。」

  母親說完,就開著電瓶車向「田野館」駛去……

  看來母親是鐵了心要把陽陽「推銷」給我,我無奈地搖搖頭。想到馮奕奕的叮囑,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師傅的青花將軍罐放在家中並不安全。如果齊家的傳家寶就是傳說中兩隻將軍罐中的一隻,那麼再加上我秘密放在大黃安保公司的鬥彩將軍罐,我相信通過齊雅輝齊妙父女,再加上我,應該能解開御窯之下將軍罐的真正秘密。

  將軍罐,此時在齊家並不安全,應當儘快找出藏在它其中的秘密!

  「你去哪兒?」

  齊妙見我快速套上夾克,警惕地問我。

  「去你家,看看青花將軍罐。」

  「你擔心它被高橋搶走?」

  「豈止是他?你不是有顧池的記憶嗎?我們抓緊時間,看能否破解其中的秘密。」

  「你都生病成這樣了,也不靠這一天,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我拿上車鑰匙,徑直走向車子,齊妙只能快速跟過來。

  「喂,你太著急了。」

  齊妙嘴上說著,手裡卻沒停下開車門的動作,坐好,關門一氣呵成。

  「放心,不會落下你的。」

  我將安全帶替她拉好。

  「你這還沒退燒呢。」

  齊妙將手探到我額前,但又縮了回去。

  我抓住齊妙的手,將它貼在自己額頭上。

  「放心,我沒事。」

  齊妙將手收回,然後把小臉一轉,清了清嗓子。

  「那就快出發吧。」

  我輕笑出聲,惹來一個白眼,心情卻更好了。

  剛把車開到齊妙家院子裡,就見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芳姐和王夢桐,從一輛紅色的馬自達轎車裡出來,芳姐手上還拎著一些水果。

  「齊老師!曹叔叔!」

  我們剛下車,就聽到王夢桐轉頭向齊妙和我激動地喊道。

  原來是王夢桐要來看齊老師。齊妙被景市華中炒魷魚,主要原因就是體罰了王夢桐,芳姐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將軍搞的鬼。成人之間無論有多大的恩怨,都不應該將小孩卷進來,變成打擊對方的槍口。芳姐這次既是來賠禮,也有其它的企圖。

  芳姐在齊家門口已經等了半個小時,敲門家中無人,所以一直在車裡等著,看見齊妙回來了才下車。

  「桐桐,你們進來坐吧!」齊妙一邊招呼著,一邊抬頭望向芳姐,芳姐將水果說明來意。

  「齊老師,桐桐不懂事,在學校鬧了那麼的大事,害得你連工作都丟了,真是非常抱歉。」

  芳姐說完,見我站在齊妙的身邊,精神狀態不太好,揶揄道。

  「這麼巧,曹總,怎麼精神不好啊,是齊妙折騰你了?還是你欺負了齊妙?」

  「芳姐,在孩子面前,你說話可要注意哦!真正欺負齊妙的,恐怕你知道是誰吧!」

  就在我和芳姐寒暄之時,夢桐向齊妙道歉,並傳達了同學們的想念,而齊妙也像模像樣地安慰著夢桐。

  齊妙走進工作室,泡起了工夫茶。芳姐將水果放在工作檯上,大家圍著工作檯,喝起了茶,寒暄了片刻後,芳姐起身。

  「請問廁所在哪裡?」

  我給她指了方向,她卻扯著嘴角吐出了幾個字。

  「對齊妙家這麼熟悉,看來沒少照顧她吧!」

  我轉頭看齊妙,她正在教夢桐在瓷上畫畫,齊妙聽到芳姐的話,微微一笑。失憶前,這倆人互相瞧不順眼;失憶後,齊妙反而對芳姐沒有了敵意,而芳姐今日這番陰陽怪氣著實惹得我不太舒服。

  見我沒有回答,她踩著高跟鞋向廁所方向走去。廁所在屋子後面的裙房裡,裙房旁邊有一棵五六米高的柚子樹,樹挨著齊妙的房間。芳姐的目光在柚子樹上掃視著,忽然操起旁邊的竹竿,將樹上一隻隱蔽的黑蝙蝠挑了下來。

  這時,我和齊妙的手機上同時收到了馮奕奕發來的簡訊:要留意芳姐,最近她和將軍往來頻繁。

  按理說,芳姐早就和將軍離婚了,而且芳姐有著自己的追求,不可能復婚,她骨子裡瞧不起將軍,怎麼會突然和將軍頻繁交往?

  我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難怪八斤在昌南會館探聽到了青花將軍罐藏在捌號院,難怪夢桐一個人去夜上海排檔店吃炒拌粉……

  芳姐這些反常的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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