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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精神失常

2024-05-29 01:23:14 作者: 戴金瑤

  莫大盛的前妻出獄後,並非真正的病逝。她為莫大盛背鍋坐牢兩年不說,一出獄,就發現莫大盛和上海女人李薇好上了,上海女人的刁難,莫大盛的絕情。陳胭脂非常絕望,要去舉報莫大盛所有的壞事。莫大盛和李薇為了掩蓋真相,把大劑量的安眠藥倒進陳胭脂的湯里,造成病死的假象。

  

  後來,莫大盛經常做著同一樣的噩夢,死後的前妻陳胭脂化著冤魂來找他,常年困擾著莫大盛。

  找到鬥彩將軍罐,安撫前妻的靈魂,不再噩夢難眠,是莫大盛不擇手段得到鬥彩將軍罐最初的目的。

  母親從上海無功而返,莫大盛皇宮一般的別墅,在母親的心裡驚起過波瀾;但年近半百的她,已經沒有心思想這些,她恨過曹三寶,但恨又能如何?她還得趕回景市的餐館,準備明天的菜。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母親去上海的這幾天,母親的餐館被一個從外地來的男人給洗劫了。

  這天早上不到七點,小玉像往常一樣在廚房準備食材,上夜班的丹鳳眼老鄉還沒有來店幫忙。

  突然外面騎了一台豪爵牌摩托車,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徑直衝到收銀台,將抽屜里要付房租的一萬五千塊,塞進斜跨包里。小玉發現後,就去拽男人的包,男人反手一推,將小玉推倒在地,罵道:

  「你拿了我三萬,現在還欠一萬五,錢在哪裡?」男人一邊質問,一邊到處翻找著錢。

  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小玉的「老公」黃大彪。黃大彪也是聽到泊陽湖進河鮮的浙江路老闆說的,小玉在浙江路飯店業可是小有名氣的「美廚娘」,更是頂著壓力盤下了田野館的二樓,不可能沒有錢。

  小玉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拽黃大彪的包:

  「黃大彪,這是交房租的錢,你不能拿走。」

  「我管不了,這家店你也份,還有一萬五,快拿出來。」

  「黃大彪,給我放下,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嘛?你是在搶劫,如果報警抓你,你要坐牢的。」

  「呵,你嚇我?有本事就去報警抓我,我這個瘸子正好沒地方去,快把錢拿出來。」

  「這錢你先放下,給我半年時間,半年之後,三萬塊全還你,好不好?」

  「你把我當小孩?我怎麼信你?半年之後,我會再來這裡,你最好給我提前準備好,不然我砸了你的店,鬆手!」

  黃大彪一用力,將小玉又推倒在地,騎上摩托車,向西駛去……

  當丹鳳眼趕來,得知餐館被人搶了,說什麼也要報警,小玉坐在地上,抱住了丹鳳眼,無助地痛哭。

  母親從上海回到店裡,聽說店裡被搶,搶劫犯還是小玉的「老公」,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真的。小玉告訴母親,她是越南人,十八歲被賣給黃大彪,賣了三萬;不過她和黃大彪並沒有夫妻之實,被搶走的一萬五,她一定會想辦法補上。母親心地善良,最終原諒並理解了小玉,勸小玉要分得徹底,不要再跟黃大彪有瓜葛,小玉點頭應允。

  母親最近不順,大黃安保也是危機重重。此時古董青花將軍罐的市場價格,已經超過八百萬,古董在安保公司的眼皮底下被盜,至今還沒有下落,大黃安保公司將承擔巨額的賠償。

  如果賠償是壓斷繼續經營安保公司的脊樑,那麼齊妙受傷失憶,就是壓在我心頭憤憤不平的巨石。

  齊妙海馬體受傷,過去的事情全都記不起來,正在發生的事情也迷迷糊糊,基本已成廢人。顯然不能再擔任電視節目主持人,《陶瓷與藝術》電視訪談節目,也因齊妙的受傷,以及高橋正在急鑼密鼓地修復破碎的鬥彩將軍罐,而暫停。

  高橋故意與齊妙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是齊妙沒有了利用價值;二是擔心警方跟蹤,他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將軍罐的修復上。

  齊妙仍在景市第二人民醫院,診斷結果終於出來了,齊妙是解離性失憶症。這種症狀有兩種人格,在不同的時期,某一個人格會成為主要的人格,彼此忽略;一個人格出現時,另一個人格就隱藏不見。兩種人格有各自的記憶、情緒、行為模式和態度,而且差異很大,好像兩個靈魂住在同一個軀體之上;又像是處在不同的平行空間裡,幹著不同的事情。

  解離性失憶症使齊妙陷入一驚一乍,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痛苦的矛盾之中,身邊的人感到難以理解和接受,就像精神病發作一樣,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卻顛三倒四。

  師傅師母為齊妙的事操碎了心,連續半個月的照顧讓齊妙母親瘦了一大圈。我放不下齊妙,總是在病房外偷偷守著她,師傅見我這番情深,勸說師母允許我大大方方看望齊妙。

  「妙妙都成這樣了,你還來看什麼看?」

  「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她。」

  「這事是意外,你們已經分手了,怪不到你頭上。」

  師傅出來為我說話,殊不知,齊妙的受傷確實和我有關,若不是鬥彩將軍罐的事將她牽扯進來,若不是我沒能保護好自己轄區的安全,她怎麼會被蒙面盜賊打傷?

  師傅擔心師母的身體,勸說師母回去睡一覺,齊妙就暫時讓我來照顧。

  「這怎麼能行?孤男寡女的,這要是傳出去,妙妙的名聲往哪兒放?」

  這時,原本熟睡中的齊妙突然醒了,疑惑地看著我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懵懂,仿佛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你是誰?」

  這是一個多月來齊妙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臉上不再有悔恨、痛心,也沒有對我的嫌棄、失望,沒了這些情感的臉龐,透露出寧靜美好,讓我的心頭一暖,情不自禁地溫柔起來。

  「我是曹操,你平時叫我少寶。」

  想到師父師母還在旁邊,有些話到了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少寶?」

  「嗯,我在。」

  齊妙醒來後,師父師母圍著她噓寒問暖,餓不餓,冷不冷,有沒有想起點什麼。

  齊妙被吵得頭疼。

  「哎呀,你們不要說了,我想休息會兒。」

  「妙妙累了,休息吧!我和你媽先回去了,晚上再來陪你。」

  師傅說著就要將師母趕回家,而齊妙只是覺得這兩位「父母」有點吵,倒是希望他們快點走。

  「你們都快回去吧。」

  師傅不放心齊妙,只是讓我們先離開,他留下了照顧齊妙。

  「爸爸留下來,我就在門口坐著不打擾你,讓你媽和少寶先回去。」

  「不要,你和她回去,我要他陪我。」

  齊妙地語氣像個撒嬌的孩子般,指著我,讓我留下來陪她。

  「不行!他不能留下。」

  還沒等師傅開口,師母先出來義正言辭的打斷了齊妙的話。

  齊妙的眼睛在我和師母之間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用無辜的眼神向師傅求助。

  「爸——」

  雖然失去了記憶,齊妙卻好像還記得父親對自己的偏愛和寵溺,將齊雅輝疼女兒的心思拿捏的準確無比。

  「算了,讓少寶留下吧!我相信他的為人,你就別再插手了。」

  果不其然,師傅向我叮囑一番後,帶著師母離開了。

  「你是不是以前老欺負我?」

  師父師母走後,齊妙突然向我發問。我站在原地,有點無措。

  「為什麼這麼問?」

  「要不然,他們為什麼不讓你陪我呢?」

  我望著齊妙一張一合的嘴唇,出了神。住院半個多月,齊妙養的更白了,嘴唇也越發殷紅。

  「是你老欺負我。」我故作委屈道。

  「這麼結實,我怎麼欺負你啊?」齊妙趁機用手摸了把我的胸肌。不是失憶嗎?怎麼還變了性子,原本矜持羞赧的齊妙竟這麼不老實。

  「你要吃蘋果嗎?給你削個。」

  我看著床頭柜上的果籃,想起齊妙睡了一晚上,中午才醒,肚子該餓了。

  「行,記得切成小塊。」

  齊妙稍加思考,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提出要求。

  我讓齊妙在病房裡待著,自己出去買點午飯。

  「嗷……」

  齊妙叼著叉子,乖乖的答應了我的話,像只順耳的小貓咪,在我心裡輕輕撓了下。

  當我回到病房時,卻不見齊妙的身影。

  「大膽盜賊!別跑!」

  外面傳來許多人的尖叫聲,我放下手中的盒飯,推開房門,便看到走廊里齊妙正以一個飛腿橫鏟一位病人。

  齊妙動作飛快,剛把病人鏟倒就抵住他的肩部,然後抓起病人的手臂向後抬高,嘴裡還錚錚有詞。

  「看你還敢往哪裡跑?」

  我急忙上去阻止齊妙。

  「這裡是醫院,誰在鬧事!」

  醫生和保安小跑著趕過來,立馬將齊妙圍了起來。

  「對不起各位,對不起。」

  我一邊擠進人群,一邊替齊妙向大家道歉。

  「妙妙,你怎麼了?」

  我將齊妙從那位病人身上拉起來,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可齊妙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地,不停反抗、尖叫。

  「你是誰?放開我!啊……」

  「不好意思大家,我是她男朋友。」

  我從背後用手鉗制住齊妙的雙臂,她拼命掙脫,我用力一抬,齊妙騰空而起,雙腳在空中不停地撲棱著。只見她突然低頭,一口咬住我的手臂,我不得已吃痛放開。

  齊妙想逃,卻被我長手一撈,重重地撞上了我的胸膛。

  我連忙用手護住齊妙的額頭,擔心的問道。

  「疼嗎?」

  齊妙一聲不吭,只是開始嚎啕大哭,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還好齊妙的主治醫師趕來說明情況,再叫來了幾個醫生一起將齊妙帶回病房,這場鬧劇才算停息。

  「這就是解離性失憶症,病人體內住著兩個人格,情緒起伏大,家屬要看好。」

  「對不起醫生,我會注意的。」

  我連連向醫生道歉,給醫院添麻煩了,同時也為自己沒有照顧好齊妙而自責。

  誰知齊妙突然扯下醫生脖子裡的聽診器,聽診器在她手裡像鞭子一樣甩了起來。「唰」打在被子上,棉花漫天飛舞,散落一地;再「啪」一擊,甩在床墊上。我見勢不妙,趕緊從齊妙手裡搶走聽診器,交還給醫生。

  而一旁的醫生顯然是被齊妙的舉動嚇到了,他不明白失憶歸失憶,就算有兩個人格,這人格怎麼還有暴力傾向呢?

  「我認為……病人回家休養比較好。」

  醫生委婉的表達齊妙在醫院諸多不便,恢復記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還需要回家慢慢休養。

  「你是誰?出去!」

  「我是少寶啊,你不認識我啦?剛剛還叫我幫你削蘋果呢。」

  我拿起吃了一半的蘋果給齊妙看,但齊妙好像忘記了中午發生的一切,警惕地看著我。

  齊妙突然抱住自己的頭,然後痛哭起來。

  「別……別過來,我害怕……」

  然後不停的搖晃著腦袋,眉毛擠在一起,蹲在床上嗚嗚地哭泣。

  醫生在一邊嘆息,齊妙喜怒無常,神經錯亂,令他也無可奈何。

  我眼見齊妙痛苦,卻無能為力。我坐到床邊,輕輕抱住齊妙,齊妙反抗著,顫抖著,最後倒在我的肩頭抽泣。

  「疼……頭好疼。」

  「別怕,我在呢。」

  我輕輕拍著齊妙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直到她在我懷裡沉沉地睡去。

  景市華中為齊妙請了假,在醫院接受治療不是長久之計,儘快治好齊妙,恢復記憶是當務之急。

  大黃安保之事足以令我焦頭爛額,而齊妙在我心中的地位更為重要!雖然我和齊妙已經分手,但齊妙在我安保公司轄區內受傷,於情於理,也應該要照顧她。

  「閒事少管,多吃三碗,管好你自己。」

  母親心直口快,見我對分手的齊妙還念念不忘,有些不滿。

  我頂著母親和外界的壓力,來醫院照顧齊妙。在景市第二人民醫院,想起我和齊妙從相遇到相愛,再到監獄分手,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

  「妙妙,你不能把全世界都忘記啊!我很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默念著。

  馮奕奕在一旁安慰齊妙父母,警方正在全力搜尋嫌疑人。偷大景陶瓷博物館古董的豁牙子,在馮奕奕的審問下,並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奕奕根據昌南會館周邊的監控視頻分析,無法確認兇手就是將軍。而將軍在齊妙受傷之後,也沒有逃,繼續開著夜上海排檔店。

  奕奕見我對齊妙不離不棄,無盡感慨,相比此時正在埋頭搞研究的高橋,奕奕認為我是更值得珍惜的男人。我要去抓將軍來審問,卻被馮奕奕攔住,勸我照顧好齊妙最重要,抓拿兇手是她們的職責。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真兇,可兇手沒找到,更糟糕的事卻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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