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羨慕你

2024-05-29 01:32:47 作者: 小樓花開

  兩人一路無言地往前走著,桑淺淺壓低聲音說,「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看黎家母子的態度,不管最後的調查結果如何,分明是打算將徐美溪推出來當擋箭牌。

  「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美溪的語氣漠然而麻木,好像在說著和自己全無關係的事,「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有選擇?」

  黎家若執意拿她擋箭牌,她根本別無選擇,也無力對抗。

  且,她和黎仲錦已經訂婚,只要黎仲錦不取消婚約,黎家不趕她走,她就只能留下。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又怎可能自行取消婚約?

  若真那樣,怕是黎家會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最後遭罪的,還是她。

  

  桑淺淺默然,想到自己,只覺心有戚戚。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很多事,情非得已,根本沒有選擇。

  她只能低聲安慰徐美溪,「你不用怕,也別擔心,這事只是個意外,若警方問起,你照實說就行。」

  徐美溪看她一眼,目光有幾分奇特:「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自然。」桑淺淺毫不猶豫地點頭。

  「可我之前騙過你,我害過崔烈。」

  徐美溪說,「你怎知道,我這次不是騙了所有人。」

  「犯罪都得講究個動機,你這樣做,對自己沒任何好處。」

  桑淺淺相信自己的直覺,「再說了,你幹嘛要給老太太下毒?為了送自己進監獄?」

  徐美溪幽幽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這麼想。」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黎家人那麼想。」

  桑淺淺寬慰道,「這事若真是意外,寒御絕不會冤枉好人。若不是,就算黎家人想栽贓你,也不可能的,有寒御在,他眼裡不會揉沙子。」

  徐美溪目光幽幽地看了眼前面幾步開外的沈寒御,眼神異樣複雜。

  「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的。」

  她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苦澀,「能遇到像沈總這樣的人。」

  身份矜貴,外貌卓絕,卻偏偏如此長情。

  不管發生任何事,心裡都只有一個桑淺淺,其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笑她曾在醫院時,和沈寒御不經意碰見,曾還對他動過不該有的情愫,一度失了魂魄般,著了魔似的,暗戀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直到後來再次意外遇到,才發現,他竟是桑淺淺的老公。

  怎能不羨慕桑淺淺呢。

  有這樣的男人,毫無保留地呵護著她,愛著她,是多麼幸運。

  於徐美溪而言,沈寒御這樣的人,卻永遠只能是她高高仰望的天上月,連靠近都是奢望。

  這輩子,註定永遠無法企及。

  所以老天待人,是多麼的不公平......

  桑淺淺沉默了許久,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的確很幸運,在年少時,便遇到了沈寒御,他對她,的確太好,也為她付出太多。

  而她能為他做的,卻少得可憐。

  有時候,便是想為沈寒御做些什麼,卻也......不得不傷害他,一如那年冬日,她孤身來京城,一如現在,她為了救沈紹豐,不得不再次和沈寒御分開......

  ......

  老太太情況還算穩定,沒多久就甦醒過來。

  甄以書又是抹淚又是讓黎仲錦和徐美溪再三道歉,就差跟老太太當場下跪了。

  哪怕老太太被煩不過,無力地擺手讓他們走,甄以書卻仍是不肯離開。

  她對老太太還抱著一線希望,想讓老太太勸沈寒御改變主意,自家的事,沒必要家醜外揚,讓警方介入進來。

  然老太太人雖虛弱,腦子卻不糊塗,並不肯給出不予追究的承諾。

  直到沈寒御蹙眉喊來護士,催著他們離開,病房裡才算得了些許安靜。

  出了病房的門,黎仲錦就沉了臉色,甄以書也繃著臉,對徐美溪道:「你自己打車走,我跟仲錦有話說。」

  徐美溪低頭應了一聲,轉身腳步倉促地先走了。

  望著徐美溪的背影,甄以書眼裡流露出濃濃的嫌棄,「我早說了,你就不該跟她攪和在一起。這樣的人,只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怎麼配得上黎家,可你偏要一意孤行。」

  「我也沒說要跟她結婚啊。」黎仲錦不耐煩地說。

  「那你之前還跟我大吵大鬧?也不經過你爸和我的同意,就擅自跟她訂婚,帶她回家,當著她的面,還跟我吵架,說什麼要斷絕關係,搬出黎家。」

  甄以書埋怨道,「要不是看你那麼堅決,我能承認她的身份?」

  「我也沒想到,媽您那麼沒原則。」

  黎仲錦竟是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當日的表現很滿意,「我不過是演了場戲,可您看到我威脅要斷絕關係就慌了,不止是答應把股權轉我,還真把她當未來兒媳了。」

  「演戲?」

  甄以書愣住,「你是說,你跟那女人,根本不是認真的?」

  「不然呢?我還真跟她結婚?」

  黎仲錦神色有幾分輕慢,「她能帶得出手?」

  不過一個棋子,徐美溪只是恰好在他需要的時候,撞入了他的視線而已。

  而且,一個會所服務員出身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他還要不要面子的。

  「那你跟她訂婚......」

  「不這樣,您能答應把名下股權給我,我能進甄家集團嗎?」

  黎仲錦哼了一聲,「您也是,好好說您不答應,非得逼我想出這種招數。」

  甄以書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簡直是大喜過望,「我就說,你怎會這麼不知輕重。」

  她想到什麼,又很有些懊惱,「你既然沒把那女人當回事,幹嘛又非讓我帶她和你去見老太太,還擅作主張準備藥材,非讓她給老太太燉湯?現在惹出這麼大檔子事,可怎生是好......」

  「也未必不是好事啊。」

  黎仲錦陰惻惻地說,「老太太前些天張羅著請了集團的一幫舊部去甄家吃飯來著,這是想親自為甄珠作保啊。現在老太太要養一段時間病,她想再幫甄珠也是有心無力了。」

  甄以書反應再遲鈍,稍微細想想,也明白了什麼。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兒子,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是故意的?那可是你外祖母,你怎能,怎能......」

  「媽說什麼呢?」

  黎仲錦已然走到車前,順手拉開車門,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意外。我也是受害者,徐美溪,才是造成這個意外的人。」

  甄以書呆若木雞,嘴唇蠕動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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