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引蛇出洞

2024-05-29 01:17:31 作者: 金墩墩

  或許是慕容姒不容置喙的口氣,太后愣在榻上,過了瞬息,轉而柔和一笑的輕拍慕容姒的手。

  

  「好,玉容,按照姒兒的話去做。」

  玉嬤嬤噙著笑,退了出去。

  玉嬤嬤人剛走出,春香和綠蘿走了進來,點亮寢殿內的所有燈,又為慕容姒換上了一壺新茶,想必是玉嬤嬤的吩咐,兩人做好一切後,靜悄悄離開。

  殿內,只剩下太后與慕容姒。

  太后的目光始終粘在慕容姒的身上,眉宇間難掩笑意。

  「姒兒,快給哀家說說,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慕容姒東拼西湊找理由,對太后解釋著,「或許是早年間,太后為姒兒看過不少神醫,他們的藥效才發作。」

  有點牽強,慕容姒接著道:「又或許是前段時間,姒兒無意間在濟世堂里尋得一副奇藥,起了作用。」

  「總之,最開始的時候喉嚨發癢乾澀,說話的聲音太過瘮人,並非姒兒有意隱瞞太后。」

  太后點點頭,過程在她心裡從來都不重要,她只要結果。

  只要結果是她所期盼的,她自當高興。

  只不過——

  太后看著慕容姒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從聲音上辨別一個人的情緒或者氣質,要比看字解讀時有更直觀的感受。

  慕容姒將養在她膝下十年,她從未聽過慕容姒的聲音。

  如今突然開口,悅耳動聽之餘,竟然讓人聽出一絲倔強來。

  太后的目光太過赤裸,看的慕容姒微怔。

  她往床榻里靠了靠,不解的看著太后,「太后?為何如此看著姒兒?」

  「咳咳。」太后輕咳幾聲,目光柔和,「哀家是太過高興了,還沒從欣喜中緩過神來,總覺得是在做夢。」

  慕容姒乖巧的笑著,「太后若喜歡聽,姒兒日後整日來與太后說話,到時候太后可別嫌姒兒煩啊!」

  「哀家高興還來不及——咳咳!」太后這次可是真的在咳,慕容姒連忙去為她倒水。

  背過床榻的瞬間,慕容姒上挑的唇角沉了下來,眼底有一絲精光閃過。

  恰在此時,玉嬤嬤帶著許院首推門而入,「太后,王妃,許院首來了。」

  「微臣參見太后,參見王妃。」

  許院首是個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身形有些壯碩,與一般醫者的清風道骨感覺不同,帶著些許冷漠的氣質。

  慕容姒心想,有了傅院首這個前車之鑑,新任院首的人選,必定是江懷胤提拔的。

  隱隱之中,對許院首有了些疏離。

  「許院首,可否為本王妃說說太后病發後的症狀?」

  「脈澀,伴隨沉緊。」許院首言簡意賅的解釋給慕容姒聽,「太后面色蠟黃,氣息不穩。」

  他從藥箱裡取出下給太后的方子,躬身遞給慕容姒,「微臣回去後仔細研究過太后的病例,雖有隱患,但不足以如此危重。」

  慕容姒沉默不語,仔細的看著藥方。

  依照方子上來看,都是些保守的清火止疼的藥物。

  對於劑量,也很謹慎。

  慕容姒點點頭,「依許院首看來,太后的病因是什麼?」

  許院首不自覺抬眸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肅容道:「看著哀家做什麼?有什麼話直說。」

  許院首當即跪了下去。

  「太后恕罪,微臣昨日便覺得太后病發突然,其中必有蹊蹺。但未曾知曉太后鳳體之際,微臣不敢斷言。如果傅院首留下來的病例屬實,那太后此次的病發——應數人為!」

  「人為?」太后騰地坐直,半個身子探出床榻,面色徹底陰沉下去。

  許院首不敢隱瞞,跪伏在地,「都是微臣的猜測,如果屬實,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慕容姒仔細聽著許院首的話,謹慎之餘,也算知無不言了。

  或許,此事真與江懷胤無關。

  她順勢道:「太后,其實姒兒覺得奇怪的地方正是這裡。太后一直身康體健,病症來的委實有些突然。最主要的是,如此重症,居然用了區區半日就甦醒過來。」

  太后氣笑了,扯下抹額,一把扔在地上。

  「好啊,好!居然有人敢打哀家的主意?」

  她掀開被子下了榻,來回在原地踱步,虛浮的腳步也難以抵消她滔天的怒火。

  「玉容!」

  玉嬤嬤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比太后還不敢相信,如鐵桶一般的慈寧宮,居然會有人伸手進來。

  「太后息怒,老奴這便去查!」

  「等等!」慕容姒連忙叫住玉嬤嬤,「玉嬤嬤請稍安勿躁。」

  隨後走到太后身旁,攙扶著她的小臂,「太后,恕姒兒直言。」

  「倘若真有人慾對太后不利,那太后病重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後宮,那人理應以為自己得逞了。」

  太后還在氣頭上,要不是說話之人是慕容姒,她早就沒耐心聽下去了。

  強壓下心頭怒火,太后問道:「姒兒想說什麼?」

  慕容姒目光在殿內掃視了一圈,淡淡開口,「如果在她/他得意忘形之時,聽到太后痊癒的消息,定然會再次出手。」

  「眼下我們也只是懷疑,因此大張旗鼓搜羅犯人,結果就是打草驚蛇。」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許院首身上,半是威脅半是提醒的說著:「知曉事情不過我們幾人,許院首儘快調理好太后的身子,再來個引蛇出洞,一舉揪出暗處的黑手。」

  「好。」太后安逸太久,習慣養尊處優的操控一切,忽然察覺到自己也有拿捏不清的事件,亂了陣腳。

  聽過慕容姒分析後,才想起曾經她也是從風口浪尖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國母。

  她深深的看了慕容姒一眼。

  「姒兒說的對,就按照姒兒說的做。許院首,有些事情哀家不希望有第五個人知曉。」

  許院首被點名警告,毫不露怯。

  「微臣明白。」

  「去吧。」經過一番折騰,太后真的累了。

  原本計劃想和慕容姒說的事,也被噎在了嗓子裡。

  後來想想,覺得不說也罷。

  畢竟眼前的慕容姒,她愈發的看不懂了。

  「姒兒,今兒太晚了,你就留宿慈寧宮吧?似錦殿,哀家可是一直讓人好好收拾著呢。」

  太后鎮定下來,神色恢復以往的慈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慕容姒莞爾,「姒兒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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