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狼子野心佞臣x笨蛋公主27
2024-05-29 01:02:24
作者: 許新年
日頭漸升,天光大亮。
一道黑色身影越過眾侍衛,緩緩朝著院子的中心走來。
他步履平穩,面無表情,手上鋒利的唐刀映射著無情的金屬光輝,黑色的錦衣衛制服已經被血染透,只是因為這顏色,血反而不是很顯眼。
只有濺在他下巴上的那麼兩縷略微有些顯眼。
他隻身一人,跨進了這座小院。
季家的侍衛也是從小培養的忠勇之人,只是他們早就聽聞活閻王的大名,眼下又看到這樣的景象,難免覺得詭異,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原來是韓廠公。」季仁遠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先前還在想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會讓誰代他來,沒想到是廠公大人。文官與宦官爭狠鬥勇,誰又會想到季首輔會和韓廠公同流合污,這倒是一步好棋,連我都沒想到。」
韓讓沒工夫聽他廢話,那柄唐刀刀鋒一閃,他頗有些威脅意味的說道:「放人。」
「這恐怕不行。」季仁遠笑眯眯的捋著鬍子。
季仁遠朝著一邊的人看去,那人立刻就把自己的佩刀從刀鞘抽了出來,然後架在了宛寧的脖子上。
「韓廠公,我今日可是要做交易的,要是把人放了,我拿什麼當籌碼呢。」
「你用什麼當籌碼還關我什麼事。」韓讓陰冷一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會憐惜六公主的性命吧。」
「自然不會,六公主與韓廠公的舊怨我也有所耳聞,恐怕韓廠公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動手殺人。只是韓廠公,你向來是以大局為重的,我那兒子請你來救人,你卻把屍體帶了回去,這又如何能說得過去。」
季仁遠不緊不慢,大權在握的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不急,我對韓廠公也頗有興趣,我們可以慢慢談,最後拿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韓讓皺了皺眉,似乎真的在思考剛剛季仁遠的話。
這樣一副場景,落到所有人的眼裡都是:韓讓巴不得宛寧死了,為了季秋朝的友誼才不得不有所割捨。
【宿主,你何苦呢,反派根本就不在意你,你為什麼執意要感化他。】
【我那麼無理取鬧,老大沒有下手殺我就已經夠仁慈了,怎麼還能奢望他在意我。】
【宿主……】系統的語氣中帶著點無語。
【咋了。】
【舔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什麼呢你,我這分明是敬業!】
【……】已經完全超脫了敬業的範疇變成了無腦舔狗好嗎。
「我記得前不久韓廠公抓了儒林。」
韓讓冷笑一下道:「原來是你的人,怪不得敢那麼貪。」
「倒也不算我的人,我和他沒什麼關係,就是忽然想到了。韓廠公不如高抬貴手,放他一馬。身在高位,他也是身不由己。」
韓讓譏諷道:「身不由己?你拿了他幾分利,這麼為他說話。」
「韓廠公,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殺了那麼官,貪官不少,清官也不少,說到底我們這些人不過是討個飯,韓廠公又何苦跟他過不去。」季仁遠轉過頭看了一眼宛寧道,「你若是放了他,我也把她放了。你可是賣了大人情給我那兒子,這愛買賣還是值的。」
韓讓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考慮這交易值不值。
然而他還沒思考好就聽到宛寧冷嗖嗖的開口了。
「那個想輕薄我的賤人?」宛寧一想到那個色眯眯的老頭,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季老頭,你這算盤打錯了,我早就跟你說了,季秋朝跟我沒什麼關係,他要真在乎我,還能不親自來,反而派跟我有仇的韓讓來?」
「韓廠公不要被他騙了,你就算救下我,也不會是什麼大人情。」
「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我知道你心裡也厭煩我,不過很快就不會了。」
在宛寧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季仁遠和韓讓都同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季仁遠開口道:「把刀收回去!」
韓讓則是手比腦子快,袖箭直直的朝著那把刀沖了過去。
可是他們兩個還是沒有宛寧快。
那把刀鋒利的很,只輕輕的在脖子上一划,鮮血就如同糜爛的花一般迅速盛開。
與此同時袖箭已經擊中了刀,連帶著把宛寧身後的人也震退了。
失去了支撐力的宛寧仰面躺在地上卻笑了出來。
【宿主,死了還開心?】
【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明明都能活下來了,還要尋死,怪不得你每個世界任務失敗率百分之百。】
【不懂就不懂,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射出袖箭就是一種暗號,下一刻,朔嚴帶著一隊錦衣衛從院外沖了進來。
季仁遠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既沒有料到來的是韓讓,也沒料到六公主那麼有骨氣。
「保護廠公!」朔嚴高寒一聲,朝著季仁遠沖了過去。
院中的護衛立刻就把季仁遠保護了起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割了喉的宛寧早就失去了登場資格。
在她的設想下,韓讓會故意就讓她那麼死掉,而季仁遠自保還來不及,怎麼會保護一個生死難料的她。
這樣也無所謂,反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樣死去了。
可是她沒料到的是,有人捂住了她的脖子。
縱然一瓶傷藥倒在了她的脖子上,但是仍舊止不住血,韓讓那雙殺人的手此刻死死的按住她脖子上的經脈。
宛寧不解的看著韓讓的神情。
他看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那雙無情的眼睛此刻焦急又痛苦,甚至眼尾都已經紅了。
宛寧想說些什麼話,但是奈何她一開口血就止不住從喉嚨往裡冒。
咕嚕咕嚕——
完全發不出音。
「你閉嘴!你真是被自己蠢死的!平時不敢逞英雄!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這麼有骨氣!」
韓讓毫不留情的罵道,好像真的把宛寧恨進了骨子裡。
但是既然這麼恨,為什麼看起來又這麼傷感。
宛寧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終於抓住了韓讓的衣袖。
韓讓這會不再罵了,反而順從的彎下腰,湊近了宛寧。
那句耳語剛剛說完,宛寧就徹底死翹翹了。
韓讓愣在那半天都回不神來。
人在死後,骨頭便開始變得僵硬,血液卻還沒有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