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亂了方寸

  漢王府。

  朱高煦昏昏沉沉的醒來，看著小腹處的傷勢，眼神一冷。

  不是說好的演戲，怎麼還動真格了？

  「壑兒，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虧得為父這麼信任你，這場戲差點要了我的命啊！！！」

  「還請父王贖罪，皇爺爺那麼精明的人不動真格怕是會露餡！」

  行刺這件事他曾考慮許久，為了不引起朱棣的猜忌，也只能夠假戲真做。

  也正是因為如此孫忠才會讓聶興臨時回京。

  「哼，動真格的，說得好啊，那一劍要是在偏一寸你老子我就得跟閻王爺報導去了！！！」

  「爹，這就是演一場戲，您不會有危險的！」

  

  朱瞻壑嘗試著解釋，卻遭到了一記冷眼。

  演戲？

  當他三歲小孩？

  聶興那一劍，明顯有著驚人殺意，根本就不像是偽裝出來。

  他的目光漸漸深邃，凝望了一眼朱瞻壑，這小子不可能弒父啊，究竟是那個環節出了錯。

  「這個殺手是你安排的？」

  「爹，此人乃是孫忠安排，孩兒並不認識此人，這個計劃倒是孩兒與葉文魁一同謀劃的！」

  朱高煦眉峰一皺，孫鍾這人他清楚，謹小慎微不可能膽大包天的想要行刺自己。

  葉文魁，這名字為何如此耳生？

  「爹，您有所不知，葉文魁乃是建文帝的護衛，三個月前奉命進京，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他還和太子太孫走的很近...　...」

  「哼，好一個葉文魁，好一個建文帝，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朱高煦怒了，他幾乎可以斷定這背後一定是建文帝在密謀想要趁機殺了自己。

  「爹，孩兒也覺得葉文魁此人神秘，待您傷勢恢復了可要走一趟龍門客棧見見他？」

  「當然要見，我這一劍可不是白挨的，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一定會讓他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朱高煦憤憤不平的念叨，要不是有傷在身他一定會把葉文魁嚴刑拷問一番。

  門外，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朱棣老爺子龍行虎步的趕了進來：「老二，這才剛睡醒，發什麼脾氣，就算你要千刀萬剮了兇手那也要等你傷好了在說！」

  「父皇，兒臣參見...　...」

  「行了，少跟我來這些虛的，有傷在身就好好的養傷！」

  朱棣擺了擺手，坐到他的身旁：「老二，太醫說你傷勢沒大礙了，你感覺怎樣可要再看看？」

  朱高煦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的搖搖頭，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傷勢沒遇到過。

  「好啊，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既然你沒事那我還有一事想要問問你！」

  「父皇有何疑問？」

  朱棣看了看他的傷口，語氣溫和，道：「老二，以你的身手想要一劍砍了他應該不難，為何非要衝到朕的身邊拼死相護，你該不會故意演給朕看的吧？」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兒子，單論武力自己也有所不及，那種小毛賊焉能傷了他。

  「父皇，兒臣...　...」

  「皇爺爺，我父王一定是救駕心切亂了方寸，足以證明您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

  朱瞻壑眼見著父親詞窮，連忙上前來打了個圓場。

  朱高煦不笨，當即順坡下驢，一個勁的點頭，一雙鐵血剛毅的眼眸也充滿了無辜之色。

  「亂了方寸？」朱棣意味深長的喃喃自語，看了一眼朱瞻壑並未多言。

  這個孫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論智謀甩了他爹不知道幾條街，好一個亂了方寸真是無懈可擊。

  「爹，兒臣冤枉，您要是這麼看兒臣，那我乾脆一頭撞死這算了！」朱高煦有些做賊心緒，暗暗打了個眼神，耍起了寶：「壑兒，你別攔著我，你皇爺爺不信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

  「這，皇爺爺？」

  「嗯，快攔著點你爹，這床也挺貴的，撞壞了還得重新買，要死等我走了你在死！」

  朱瞻壑...　...

  朱高煦...　...

  「爹，還死嗎？」

  「滾，死個屁死，你真想弄死我？」

  門外，朱棣聽著停下的吵鬧長長的嘆口氣，還真是老二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啊。

  這傢伙尋死覓活多少次了，三次、五次、十次記不清了。

  「老鬼，看出點什麼了嗎？」

  「陛下，漢王救駕心切可歌可泣，不惜以身犯險當為吾輩楷模！！！」

  朱棣白了他一眼，官腔打的挺好，可惜他聽膩了：「去，把這段時間老大老三他們都幹了些什麼一一給我整理出來！」

  孫府。

  葉文魁攥著手筆極其認真的寫著什麼，他的身後踉踉蹌蹌的走來一道人影。

  「山外青山樓外樓，洗澡捏腳請上樓？」孫若微盯著歪歪扭扭的兩幅大字莫名來氣。

  「小妞，你醒了？」

  「淫賊，你又在做什麼，如此腌臢之物，有何目的？」

  臥槽！！！

  葉文魁爆了句粗口，這東西也叫腌臢，天理何在。

  他這可都是正規的，板板正正的生意人怎麼可能會腌臢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對了，聶興怎樣，他逃出來了嗎？」孫若微甩了甩頭，回想起了昏迷前的畫面連忙追問。

  葉文魁笑出了聲，一臉的古怪之色，道：「我說，你該不會以為朝廷的鷹犬都是吃乾飯的，那麼多人還還抓不住一個菜雞，你咋想的？」

  「混蛋，你還有沒有良心，聶興為了大義獻身，你不僅沒有難過還笑得出來？」

  「我為啥要難過？」

  孫若微怒氣沖沖的盯著他，長劍隱隱跳動：「他是為了咱們才會刺殺朱棣，他現在被抓了，馬上就要死了，你高興了？」

  「小妞，誰跟你說，他要死的？」葉文魁冷不丁的開口。

  「嗯？」孫若微愣了，不可置信，道：「你，你剛剛說他不會死？」

  「死不死，不好說！」

  「混蛋，你敢戲耍我，我跟你拼了...　...」

  葉文魁先聲奪人的將其制止，面容盡顯嚴肅道：「小妞，你知不知道本來我還想救他，可你這個態度我現在不想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