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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家中的密信

2024-05-29 00:36:15 作者: 司馬藝1

  第12章家中的密信

  李葒住在香蜜湖小區。

  跟老公離婚已三年,她就在這裡住了三年。

  香蜜湖小區的這套房子,是媽媽離世後,爸爸買下的。自己未結婚前,雖然也時不時到這房子裡來獨享一個人的快樂時光,但畢竟一日三餐要吃飯,自己從小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做飯的,跟爸爸媽媽住,起碼人生最麻煩的做飯這件事解決了,於是就一直懶惰到把自己嫁出去後才算結束。

  說到爸媽,其實爸才是她爸,媽卻是後媽。

  後媽她本應稱呼阿姨,從一開始,她也確實這樣張口,但後來慢慢熟了,覺得阿姨人好,年齡又只比自己大兩歲,就不知哪一天起,改稱阿姨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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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名沈芳芳,她叫她芳芳姐。

  剛開始,老爸反對,認為沒大沒小,但芳芳姐不介意,甚至覺得這種稱呼比阿姨好聽多了。慢慢地,老爸就順其自然,隨她們倆了。

  芳芳是媽媽車禍殘疾後請來的保姆,除照顧媽媽外,還處理一家子的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當然也幫助媽媽處理書稿,主要是校對。媽媽被壞人殘害後,就承接著照顧起爸爸的生活來——兩人結為夫妻。

  李葒不反感,也沒有理由反對,在心底里,甚至對芳芳姐還有一絲感恩。

  當然,重點緣於芳芳姐會做人,對李葒的生活照顧有加。這離婚三年自己不好意思再跟他們住在一起,芳芳姐就經常做了好吃的,然後打車送給她;有時候她不在家,就放在微波爐或電冰箱裡,再發手機簡訊或微信提醒她。

  可昨天與老爸通了電話後,她不準備告訴芳芳姐。她要自己單獨闖牛城,報社不批准她也不管了,因為她的爸爸感染霍亂了,她的外婆因霍亂在前天去世了。

  這是人生大事。

  她知道,這些天,準確地說,是從爸爸去牛城過重陽老年節的前一天到現在,都不理芳芳姐,理由是,芳芳姐沒有跟他一起去牛城過節。其實在做女兒的看來,爸爸有點無理取鬧:外公外婆是你李立光的岳父母,又不是芳芳姐的爹娘,她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老媽遠離我們了,你帶著新媽去拜見老媽的爹娘,這叫什麼事嘛!

  因此,李葒理解後媽。

  正因為理解,她就乾脆把爸爸得霍亂現在住院的消息也不告訴她,免得她在貓城一天到晚睡不著,儘管現在同樣睡不著。

  這些天,芳芳姐幾乎天天發微信問李葒,問李葒的爸爸的情況,但李葒都用好話搪塞過去。

  此時是中午,李葒收拾行李,準備傍晚六點多坐高鐵到虎北,因為據說在牛城下不了車,進不了城。她在總編的幫助下,聯繫了虎北報社的一個記者,可以借人家的私家車一用,從虎北開車進牛城。虎北到牛城,全程不到四百公里,也就開車四個小時。她是記者,到時憑記者證件,或許有機會進城。

  接近中午十一點,李葒才起床。她在沿襲媽媽的路走,構思了一部長篇小說,寫作中一改上午的頹廢,下筆如神,到凌晨三點才睡覺,因而第二天就起得晚。

  十二點的時候,她把芳芳姐昨天早上送來的,自己還沒有完全消滅掉的烏雞湯,重新熱一遍,再丟進一把麵條在裡面,也居然吃得噴噴香。

  吃完飯就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又思慮著該做一遍衛生。做好了衛生,把垃圾袋準備送到門外窗戶邊的大垃圾桶。

  就在要打開房門時,她突然發現板磚的地上有一個信封。

  她一驚,心說這是有人給自己送紅包嗎?

  平時,企業和機關單位里的一些人,紅包都喜歡用信封。作為記者,也會時不時收到這樣的紅包,一千、五百、三百,李葒一般不拒絕,且心懷感恩。

  她不是聖母婊,也沒有偉光正的思想,但如果超過五千,她堅決婉拒或者斥拒。

  彎腰撿起來一看,並非人民幣,更不是禮物,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封信。

  信的內容不是手寫,而是列印。

  李葒由不得皺了皺眉,然後輕輕展開信紙,讀了起來:

  李記者,別來無恙,請注意以下我要說的內容,她將會影響您未來的人生,也將讓您的母親真正安息。

  我知道,您是一位有正義感的媒體人,寫過許多文章,也幫助過不少的人,我代表她們向您表示感謝。

  但是,革命除了革他人,也要革自己;救人除了救他人,同樣也要救自己。您大概不知道,殺害您母親高愛蓮老師的,並非只是樊綱和姓顧的兩兄弟,也並非只有你舅舅高如鐵。甚至可以說,你舅舅是冤枉的。你舅舅只是雇樊綱撞殘了你母親,而僱傭製造謀殺案的,並不是他。他承認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姐姐,尤其對不起沈芳芳。

  換句話說就是,有人借你舅舅僱傭過樊綱這件事,順水推舟借刀殺人,而樊綱之所以一口咬定是高如鐵僱傭,那是因為有人給了他三百萬,其中一百萬用來償還賭債,另外兩百萬通過樊綱一位隱藏得深的兄弟轉給了他山東的父母。

  所以您應該查一查,即使不為正義,也要為了媽媽。

  最有用的線索是:您的母親寫過一部書稿,書稿名為《饕餮》,您就先從書稿開始吧。

  祝您好運!

  一個多管閒事的正義人士即日

  「一個多管閒事的正義人士?」李葒在心裡念叨著;

  「謀害媽媽的還另有其人?」李葒又念叨著;

  李葒將紙的反面看一遍,沒有文字,她又將信封細細地看,是黃褐色的牛皮紙,上面沒有單位名,也無手寫字,亦無列印字;封型不大,典型的普通信封,封口是用膠水膠上的,而且膠得很牢固,沒有轉角。

  再看信紙,同樣是普通的A4紙張,白色,不是很白,紙張略微粗糙。列印的油墨很純,字跡很清晰,字體使用的是四號字,而且是隸書,字體占滿整張紙。

  使用隸書這一點,倒跟一般人使用正楷和黑體列印不同,這讓李葒略略思考了一下,猜想這個人年齡應該比自己大,說不定還是長輩,而且平時可能喜歡書法,會在有空閒的時候練練字。

  對,關於年齡大,還有一個證據,那句「革命除了革他人,也要革自己」,是現在的年輕人使用不了,甚至不會明白的;而上個世紀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的人,才理解這樣的句子,也才使用這樣的句子。

  那麼這個人,即便七十年代生人,也該活到了六十多。

  還有一點,信紙是摺疊的,而且正好對摺,就像使用機器完成的一樣,對角線天衣無縫,整齊劃一;再加上信封封口封得嚴絲合縫來看,此人該是完美型性格的人,做事絕對滴水不漏,甚至,生活中可能患有強迫症。

  「舅舅是冤枉的?舅舅是為了救芳芳阿姨?」

  「樊綱得了五百萬?」

  李葒又輕輕地念叨。

  突然,李葒腦子一轉,她將信紙裝進信封,倒垃圾也顧不上了,胡亂換了身衣服後,拿著信封就往地下車庫跑。

  她要去刑警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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