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救人

  時間流逝著，周圍一片寂靜。

  劉楓望著對面一言不發的張輔，端起了手邊的茶盞。

  抿了一口後，又放下。

  「英國公，想的如何了？」

  張輔繃著臉，聞言擠出一抹勉強的笑。

  「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劉楓的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張輔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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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公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張輔低下頭，百般的思緒閃過，最終只肯定了一句話。

  「微臣，真的不明白。」

  這老頭子，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對峙了？

  劉楓有些不耐煩的轉了轉手腕。

  張輔要真是咬死了不明白，他還真拿其沒辦法。

  一些鋪子罷了，以張輔對大明的功勞，便是內閣都不會允許他動人。

  怎麼辦？

  張輔還是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他打定了主意將國公府按在外面，自然不會多說。

  「英國公。」

  劉楓想要發火，然而話出了口，又生生把火氣給按下了。

  「既然英國公不明白，那朕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有句叮囑，希望英國公能記住。」

  張輔心裡一跳：「不知皇上有何叮囑？」

  「身不由己。」

  劉楓留下四個字，起身大步離去。

  張輔轉過身，話在嘴裡打轉，忽而頓住。

  皇上，這是要對國公府動手了？

  另一邊，劉楓上了馬車。

  生意被駱子晉接手後，王政便回了劉楓身邊。

  此時一看人回來，低聲問道：「老爺可是回府？」

  回府？

  劉楓冷哼，他難得出宮一趟，那麼急著回宮作甚？

  「到處轉轉吧。」

  在皇宮裡待久了，他覺得自己的頭腦也變得凝固了。

  還是在外面走動走動，看看京師的情況吧。

  「是。」

  馬車順著主街道往前，走的極為緩慢。

  劉楓聽著兩邊傳來的嘈雜，往後一靠。

  閉上眼的瞬間，仿佛外界的所有聲音都變小了。

  這段時間他明明已經調整過來，也終於適應了身份。

  可對上英國公張輔，他還是生出了無力感。

  仿佛用盡全力打出了一拳，卻偏偏打在了棉花上。

  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屬實難受。

  「聿——」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縱使速度緩慢，也帶上了些慣性。

  劉楓沒有防備，被帶的往前撲去。

  砰的一聲，他憤怒抬頭：「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車夫質問。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攔人馬車作甚？不想活了嗎？」

  原來是有人攔馬車。

  劉楓嘶了聲，揉著被撞到的額頭，緩緩爬起。

  與此同時，一道女聲傳進了馬車裡。

  「對不起，我只是，啊啊啊，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

  這聲音是……

  劉楓下意識站起，是之前楊稷案子裡，送給他一根彩繩的小姑娘。

  「你們放開，放開我，別抓我，我一定會還錢的……」

  劉楓迅速出了馬車，就見幾個穿著短打的男人架著個姑娘就要離開。

  「站住，攔住他們。」

  他大喊一聲，利落的跳下了馬車。

  周圍做了偽裝的錦衣衛連忙上前，將幾個男人團團圍住。

  頃刻的功夫，馬車周圍街道上便沒了來往的行人。

  便是看戲，他們都離了幾十步遠，生怕牽扯到他們身上。

  劉楓看了一眼，也沒在意，緩步到了幾個男人面前。

  被抓的姑娘立刻便認出了劉楓。

  「皇，那個，老爺，救我，救救連翹。」

  原來這小丫頭叫連翹。

  劉楓示意她不用著急，目光落在幾個男人身上。

  「你們幾個，誰主事？」

  短暫的寂靜後，一個眼下有胎記的男人走出。

  「我主事，你有問題？」

  劉楓笑笑：「問題倒是沒有，就是想跟你們要個人。」

  「要人？」

  那男人笑了，一巴掌拍在連翹的頭上。

  「你想要她是吧？可以，拿銀子來換，我們要的不多，一千兩白銀。」

  一千兩白銀。

  劉楓臉色倏地沉了下去，還未言語，就聽連翹嚷嚷。

  「趙老三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欠你的連本帶利也才五十兩白銀，你怎麼敢張口要那麼多的？」

  劉楓被氣笑了，也才五十兩白銀？

  連翹這女子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千兩白銀多，五十兩白銀也不少吧？

  顧慮到身份，劉楓並未多說，而是提出換個地方詳談。

  「閣下的一千兩白銀，有些過了。」

  趙老三嗤了聲：「過了？我只是實打實的報價而已，你出不起就出不起。」

  他抓著連翹的下巴，將一張臉蛋轉向劉楓。

  「這張臉蛋，進了勾欄可不止一個一千兩。」

  「也就是說，你不打算放人？」

  劉楓被激出了火氣，望著趙老三的眼神裡帶著殺氣。

  找死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抓了他們。」

  「是。」

  錦衣衛轟然應聲，頃刻間便抓了幾個男人。

  連翹活動著手腕，眼神里還帶著些害怕。

  只是看見劉楓，這份害怕又轉為了慶幸。

  「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竟然又見面了，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劉楓擺手：「不用謝，倒是你，那五十兩白銀是怎麼回事？」

  連翹抿唇，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那五十兩白銀是我借的，不過我有在還銀子，只是他們的利太高了，如今我已經還不起了。」

  還不起了？

  劉楓略有些好奇：「多少的利？」

  「每月一成。」

  「每月一成？」

  劉楓驚，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難不成這就是明朝版的高利貸？

  連翹一臉沉重的點頭：「對，就是每月一成。」

  趙老三被按在地上，聞言奮力掙扎。

  「胡說八道，我的利根本沒那麼高。」

  連翹狠狠瞪他：「沒有？趙老三，你可還記得我一開始借的銀子是多少？」

  趙老三眼神閃爍，剛才還奮力掙扎的人立刻沒了動靜。

  劉楓見狀，哪會不知其中的緣由？

  再看趙老三，頓生鄙夷。

  「胡來就是胡來，哪那麼多藉口？」

  「逼人為娼，還暗放錢財收利，王政。」

  王政迅速上前：「奴才在。」

  「交由大理寺嚴查。」

  連翹絕對不是第一個受害者，趙老三的手裡怕是已經沾了很多人命。

  必須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