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與姑姑的談話

  我看到它的一瞬間，也有些驚訝，回頭又看了一眼主駕駛上的李瑜。

  發現她並沒有覺得車裡有任何異樣。

  我略帶警告意味的瞪了一眼少年鬼，後者又消失在車中。

  大概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終於回到了我許久未歸的小鎮上。

  鎮子裡還是像以前那樣閉塞，突然來了一輛豪車，鄉里鄉親們都駐足觀望。

  車身後更是有幾個頑童在跟著追逐打鬧，仿佛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我就是從這麼一個小鎮子出生。

  「李瑜，你不會嫌棄我的出身吧？」

  

  「瞧你這話說的，誰祖上往上數三代不是農民啊？我爸媽在老家還有幾畝地呢，別東想西想。」

  我會心一笑，拎著大包小包走了下來。

  鄉里鄉親們也認出是我，一個個上前套近乎。

  就在這時，在鎮子裡每天坐在柳樹下遊蕩的傻子，突然指著我說：

  「鬼上身咯！鬼上身咯！」

  少年鬼擺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頓時就把他給嚇尿了。

  我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天生缺失一魂的傻子，竟然也能看到鬼魂。

  這是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不知道我爺爺曾經有沒有也遇見過這種事。

  李瑜也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傻子，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人這麼咒。

  我又和鄰居們客套一番，緊趕慢趕走進了老院子。

  母親並不在家，我帶著李瑜放下東西，讓她自己在周邊轉一轉。

  要知道，這個鎮子雖說有些偏遠，但是有山有水，風景很優美。

  看多了大城市的繁華，來這種恬靜的地方放鬆一下心靈也十分不錯。

  李瑜離開後，我鑽進了爺爺的房間。

  這裡依舊是很乾淨，只有地上的少許灰塵。

  看來母親也會經常打掃這個房間。

  我輕車熟路的從爺爺的床下拉出一個朱紅色的箱子。

  這箱子一看就有一些年月了，上面的紅漆已經脫落，可以看到腐朽的木板，但還在堅挺著。

  就像爺爺哪怕是風燭殘年，那一種從骨子裡透就來的挺拔。

  當初爺爺離世，就只給我留下了一個小箱子，裡面裝著那張屬於王建國的欠條，以及著作《黃粱一夢》，還有給未來孫媳婦的三金。

  在別人看來，或許這就是爺爺這輩子全部家當了，實則還有一個大木箱，只不過他從來都沒讓我碰過，甚至也沒有打開給我看過。

  家裡的女人們對老人的東西自然不感興趣，箱子的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吹開灰塵，一個鎏金掉漆的「黃」字，鐫刻在箱子之上。

  這是爺爺的筆跡。

  可以看得出來，這箱子是他手工打造的。

  上面沒鎖，但是有幾個手指印可能是之前就被打開過。

  裡面只有幾件單薄的衣衫，再沒有其他東西。

  我頓時間感覺有些失望。

  這時，少年鬼卻出現在了門口，它的手指指在了爺爺的遺照上。

  我問它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可它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後再度消失。

  一直打啞謎的少年鬼讓我氣的牙痒痒。

  可是我對它又無可奈何。

  仔細端詳了一陣爺爺的遺照之後，我垂頭喪氣的走出屋子。

  就在這時，一隻野貓突然從房頂向我撲來。

  我情急之中一把將其甩開。

  它落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咕咕咕」的聲音，讓我不禁有些渾身發冷。

  特別是那一雙幽綠色瞳孔更是看的我毛骨悚然。

  它「咕嚕」著嗓子好像在蓄勢待發，想要對我發起下一次攻擊。

  「去！又是你這隻野貓！再敢來我們家，皮給你扒了！」

  門外傳來一個大嗓門嚷嚷的聲音，上前趕走了黑貓。

  母親和姑姑回來了！

  「你小子，帶女朋友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整個鎮子裡面，我這個當媽的最後一個知道，要不是別人說一聲，我還蒙在鼓裡呢！我兒媳婦呢？」

  我也不再去考慮黑貓的事情，撓著腦袋喊回來了李瑜。

  如我所料，母親和姑姑對李瑜很是滿意，一個勁兒的誇獎，搞得我們兩個都很不好意思。

  夜幕降臨，母親甚至還殺了她準備留著過年吃的大鵝，給李瑜燉了一鍋農家土鵝，而且不等李瑜吃好，我還不能動筷子。

  都說婆媳關係不好相處，我看她們這才剛見面，幾天親的像是母女兩人了。

  我媽原本是高知識分子，李瑜也是高材生，她們還是比較有共同話題。

  而我姑姑就比較文靜，也一直沒有說話，我見氣氛有些微妙，拉著姑姑走了出去。

  老家院子上空的星光還沒變，只是那個在院子裡搖著蒲扇的老人不在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敢回家的原因。

  害怕觸景生情。

  姑姑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腦袋。

  「小梁，在外面受委屈了？」

  我哪能和鬼怪鬥勇，和黃家的仇人相互破局相殺的事情說出來。

  只是隨意搪塞了幾句。

  她嘆了口氣。

  「其實姑姑什麼都知道，你繼承了爺爺的衣缽，對吧？」

  我猛然間抬起頭，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爺爺曾經說過，這門玄學是不能傳給女性的。

  女子身上陰氣更盛，會招惹禍災，而且對於每種局都或多或少有些影響。

  所以當初他是準備傳給我父親，不知道是我父親不願意，還是因為中途出了事故，最後黃家的大旗還是接到了我的手上。

  姑姑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看來你和爺爺之間有許多秘密。」

  「小姑，千萬別告訴我媽，不然她會擔心的。」

  「這個你就放心吧，要告訴的話，早就告訴了。小梁，你和姑姑說實話，你這次回來到底要做什麼的。」

  我訕笑一聲，如實說出。

  既然姑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去藏著掖著就有些不禮貌了。

  只不過，我還是選擇性的保留了一些。

  這一次只是然後姑姑以為我是回來找東西的。

  姑姑長出一口氣，說：

  「其實在沒有確定你是否繼承了爺爺衣缽之前，我是想傳承下去的！」

  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