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虛

  等了半上午終於等來老婆的電話，結果一接通就聽到對方憤然道，「林照軍，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怪我啥？

  林照軍一頭霧水，卻還是耐心道，「咋了英子？你好好說！」

  「說什麼說？還找什麼二本三本的給寶悅填，你害死她了你知道嗎？高三的家長會都是你去開的，她成績怎麼樣你不清楚嗎？你是不是沒問過班主任？還有考試前最後一次模擬，小喬說她是年級第一，你說不可能，為什麼你要說不可能？」

  那不是你說的嗎？

  

  林照軍心裡腹誹，嘴上卻不敢說，可聽著聽著發覺味道不太對！

  等等......

  「寶悅考多少分？」林照軍打斷老婆的喋喋不休，握著話筒的手緊了又緊，然後，就聽到對面傳來哽咽的一聲，「669！」

  「哐當」一聲，林照軍手裡的話筒掉到了桌子上.......

  半個小時後，林照軍終於找到了林寶悅班主任於老師辦公室的電話。

  接通後他剛說明自己的身份，就聽到對面傳來於老師激動又興奮的聲音，「哎呀林寶悅爸爸，省狀元，寶悅是咱S省的省狀元.......」

  後面於老師說了什麼林照軍沒聽到，只聽到了『省狀元』三個字！

  然後一直到下屬敲門叫他去開會，他整個腦袋還都懵懵的，在走出辦公室之前才想起打電話給老婆！

  肖一舟的成績是639，跟他預估的差不多，他報的是京都醫科大的臨床醫學！

  賀文杰562，為確保萬無一失，填報的學校是省城的理工大學！

  小喬565，她報的學校最遠，雲城大學！

  沈嵐這貨真跟她說的差不多，532，差不多算是國內的體校隨便選，不過她倒是沒報遠，就填的省城的體大！

  除了肖一舟，那三個人查到自己確切的分數後就開始互相打電話，最後就只差林寶悅時，從肖一舟那裡聽到了她是省狀元的事！

  而此時的省狀元正戴著草帽扛著鋤頭在地里除草呢，十一歲的林寶傑也戴著草帽拿著個鏟子在她旁邊吭哧吭哧的鏟！

  她也不想的，可被姐姐收拾過幾次後就不敢反抗了！

  「寶悅，寶潔，回家了！」

  明振遠本來是回家拿水的，可誰知卻接到一個電話，當下激動的水也不拿了，踮著腳小跑著到了地里，搶過林寶悅手裡的鋤頭說道，「你這丫頭可以啊，不聲不響考個省狀元，姨父讓你趕緊回去呢！」

  正在收拾雜草的外婆轉身問，「啥？你說寶悅考的啥？」

  「省狀元，寶悅考了全省第一名外婆！」

  「哎呀......」

  外婆高興的草也不管了，拍著手笑道，「我就說我們寶悅有出息，看看，沒錯吧？你外公要是還活著，指不定多高興呢！」

  林寶潔也開心，扔下鏟子問，「姐姐，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城裡了？」

  林寶悅瞥她一眼，「有你什麼事？老實的在這邊幹活，不到開學不能回去！」

  「啊......」

  林寶潔垮著小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淚眼朦朧的又扭頭看向明振遠，「振遠哥哥......」

  明振遠看著好笑，拉起林寶潔彎腰拍了拍她身上的土，道，「你姐跟你鬧著玩的，走吧，待會吃完飯我送你們回去！」

  林寶悅不悅道，「我沒跟她鬧著玩，她就得多鍛鍊，而且我也不打算現在回去，麥子都沒收完，外婆一個人哪行！等過幾天收完再回，到時哥你跟我們一起走，我爸在他們廠給你找了份工作，去了你就在那上班，不用回家了！」

  明振遠一愣，詫異道，「什麼時候的事？你讓姨父給找的？」

  「就前幾天打電話順嘴提了句，我爸就說他們廠正好在招人，你過去也合適！」

  「你這丫頭......」

  說不感動是假的，轉而又想到妹妹考了省狀元都還這麼淡定，這心思得多沉穩啊！

  回去後林寶悅就給她老爹打了個電話，說幫外婆收曬完麥子再回，反正現在通知書又沒下來，回去也沒什麼事！

  沒事？你這還叫沒事？知不知道今天一天多少人找你啊？

  心裡這樣想，面上林照軍卻誇讚道，「嗯，不虧是你爹的親閨女，都這時候了還這麼穩當，不驕不躁的，有你爹當年的風範！不過你填報京都大學的事怎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害我被你媽數落，嫌我讓你報師範！」

  林寶悅沒管她爹後面的話，只問中間那一句，「有你當年的風範？你當年也考了省狀元？」

  林照軍：「.......」

  這孩子不能夸，一夸就毀！

  他咳嗽兩聲，岔開話題道，「那個誰，賀文杰和肖一舟他們幾個打電話約你去度假山莊，不想過去玩玩？」

  「等我忙完再說吧，外婆這邊走不開！」

  父女倆又閒聊了幾句，沒一會就掛了電話......

  之後林寶悅真的在鄉下一直待到幫外婆幹完農活，通知書下來的第二天才回的安城！

  7月26日這天，林寶悅頭戴米色棒球帽，上穿灰色體恤，下穿藍色牛仔短褲，一身清涼打扮到達學校！

  肖一舟比她早幾分鐘到，乍看到她時愣了下！

  林寶悅知道她黑了不少，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對現在小麥色的皮膚很滿意！

  她問肖一舟，「你的也到了？」

  肖一舟點頭，「到了！」

  之後兩人就沒了話，學校已經放假，這個時間來通知書的還不多，所以寂寥無人的校園裡，只有兩人在並肩而行！

  經過公共區域的小黑板，看到上面寫了幾個大學和名字，其中，林寶悅的排在最上面，學校和名字都寫的大大的，特明顯！

  其次是肖一舟，再下面是幾個提前取錄的軍校和警校！

  「張衛明報的是警校？他不是體育生嗎？」

  看到提前錄取的警校名單裡面有張衛明時，林寶悅不自覺詫異問出了聲。

  等問完她才感覺不妥，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

  看著肖一舟冷下來的那張臉，她尷尬的笑笑，「我就是順口一問，跟他又不熟！」

  說完忍不住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跟他解釋個毛？你倆有關係嗎？

  還有你心虛個屁，別說跟張衛明沒什麼，就算有什麼又怎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