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病入膏肓

  原本已經都休息了的下人在得知主子們半夜回來，都起來忙碌著，燒水端茶，魚寶過來的時候，前廳已經忙成了一片。

  「大哥，」小寶在看到魚寶過來的時候，眼眶有些泛紅。

  「出什麼事了？」魚寶問的聲音裡帶著顫抖，他最害怕的，就是娘身上的毒素會發作。

  當初，宣老為了救娘了犧牲了自己，他們都以為那毒素是解決了，卻不知道那毒素竟然還隱藏著，卻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沒有。

  「娘她……，」小寶哽咽的話都說不出了。

  魚寶一聽，面色大變，顧不得別的，直接沖了過來，入眼的是娘憔悴的面孔跟消瘦的身體，立刻出聲問道：「怎麼會這樣的？」

  他離開的時候，娘還好好的啊。

  「出了點事情，你娘身子裡的毒素爆發了，」饒明旭平靜的說著，好像一點情緒都沒有，但注意看的話，卻能發現他眼神深處的驚恐跟微微顫抖的身子。

  身為戰王，他從不懼怕什麼，哪怕面對生死都無所畏懼。

  

  可是，他懷裡的女人只要出一點點事情，他都害怕。

  可這一次，他就是害怕，他也無能為力。

  早知道那一場宮變會帶來這樣的結果，他寧願什麼都不動。

  解決呂家，也就遲幾年的事情，他為何那麼心急呢。

  「我沒事，」雲舒想努力一下，可偏偏聲音低的讓人要靠近才能聽清楚。

  看到娘變成這個樣子，魚寶哪裡忍受的住，他看著自己的父親追問道：「你不是說會好好保護娘的嗎？為什麼會讓她變成這樣的？」

  「魚寶，這不能怪你爹，他也不想的，」安冉見他如此激動，怕他氣急之下會說出傷人的話來，立刻阻止著。

  「寶兒，」雲舒拼勁力氣的喊著，她是滿心的不甘啊。

  她捨不得深愛她的男人，也離不開兩個孩子，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時候，她就是不甘心，也不行啊。

  一路過來，他們看過太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就因為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沒有救了，怕自己會死在路上，她才強烈的要求饒明旭連夜趕路，把她送回來的。

  她不想成為孤魂野鬼，她就算死，也要死在家裡。

  「娘，我錯了，我不該怪爹的，」跪在雲舒面前，魚寶一點意氣風發都沒有，他心裡極為的懊惱，想著自己要是在江南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我不會跟孩子生氣的，你不要多想，讓人準備好了，我帶你回房，」他們回來的一點準備都沒有，所以還得收拾一下的。

  輕輕的點點頭，雲舒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路過來，大家都接受了這事實，唯有魚寶難以接受。

  他看著病入膏肓的母親，死死的握緊拳頭，眼裡帶著濃濃的不甘。

  娘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她呢。

  她為東周國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可以說，東周國有現在的平靜，完全都是娘的功勞。

  結果，偌大的東周國卻沒有人能救娘。

  老天是多麼的不公啊。

  饒明旭沒理會魚寶的情緒，這個時候的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裡還顧得了別的。

  安冉見饒明旭帶著雲舒進屋了，就立刻跟失魂落魄的魚寶道：「你祖母在宮裡，你娘這情況……你也心裡明白的，還是派人進宮說一聲吧，」她怕雲舒撐不到明天。

  魚寶顫了一下，他哪裡聽不出安姨話中的意思。

  這一次，他沒有大怒，而是冷靜的點點頭。

  「不單單是宮裡，還有雲家，莫家……，」魚寶默默的念著，然後吩咐著，讓人去傳話。

  這一夜，京城註定不平靜。

  宮裡這個時候已經進不去了，但拿了大長公主令牌的其一愣是進了宮，並在吵醒大長公主之後稟告了府里發生的事情，大長公主要不是被酈嬤嬤扶著，這會兒就該癱坐在地上了。

  大長公主深夜要出宮，連皇上皇后都驚動了，在知道雲舒出事並回京之後，哪裡還睡得著，連皇上都深夜出宮去看了。

  對皇上來說，雲舒就是他另外一個娘，他能有現在的地位，當初的教導有著莫大的作用，要不是有雲舒的教導，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現在的睿智跟本事，所以他心懷感激。

  就因為這樣，他無法在宮裡等消息。

  一行人到的時候，知道雲舒已經歇了，誰也沒想著吵醒她。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皇太后一點揪心的問著。

  她的妹妹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了現在的好生活，結果這一次連命都要保不住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呢。

  「一路過來，找了很多名醫看著，都沒有半點的好消息，」安冉啞著嗓子回答著，眼眶泛紅。

  就是到現在，她還無法接受。

  雲舒那麼好的人，怎麼會短命呢。

  「我們想想別的辦法，她還那麼年輕……，」歐陽氏說著，就已經哽咽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深夜被叫醒之後，竟然得到這樣的噩耗。

  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她如何能接受啊。

  誰都沒有出聲，能想的辦法，都已經想過了，當初在知道事情有變的時候，饒明旭就帶著雲舒回來過，但是宮裡的御醫跟京城的名醫都沒有辦法，饒明旭跟雲舒失望之下又離開了。

  「你們過來的時候，大夫是怎麼說的？」皇上隱忍著傷懷問道。

  饒明旭揉著眉頭沒有說話，小寶見狀，就低聲回了一句，「最後一個大夫說……我娘最多只能熬兩天，」

  「不，不會的，」歐陽氏等女眷都悸動的難以接受，而魚寶等人則隱忍著沒有當場哭泣，看他們難受的樣子，想來也知道，那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找，找京城的名醫，不管是誰，都到府里來，我就不信了，那麼多人，會救不回我娘，」魚寶掙扎著，不死心。

  「寶兒，」一直沉默著的饒明旭突然出聲道：「別了，你娘說了，她就算要走，也想走的體面，」

  那些大夫沒有辦法，只會讓她覺得自己脆弱的讓人隨時都能捏死，那種無力的感覺是她最厭惡的。

  既然知道沒有結果，那就不用在折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