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口舌

  果然見慣了好的東西，突然變得平常後便會不習慣，巧爾作為奴才，自然不會對主子的決定質疑。

  ......

  

  錦瑟居。

  二夫人今日起了一個大早，等她醒來的時候二爺已經去當值了，還未梳洗就坐在了案桌前，叫了如煙進來磨墨，開始在宣紙上寫著東西，原來......二夫人是給郭夫人寫書信。

  昨夜答應了她的孩子，今日會先給郭夫人去書信，將婚約的事情提一提。

  小楷的字在紙上活躍著，等寫好放下筆，二夫人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差錯才對著吹了吹，墨跡幹了後才折起來，放到信封中密封好。

  「給郭夫人送去。」二夫人將書信交給如煙。

  如煙是慕府的家生子，也是二夫人看著長大的，如閨女一般，且她有功夫在身，和會醫術的若夢兩人是二夫人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是，奴婢這就去。」如煙接過信，「夫人可要梳洗？奴婢讓若夢進來伺候夫人。」

  「好。」

  ......

  壽安堂院子內，二房和三房的人遇到了，互相點頭致意之後一齊往屋裡走，大房的人早早的二就到了。

  大夫人和葉如媚臉色很差，那紅腫的雙眼，厚重的妝容都掩不住的疲憊之色，也是苦了她了。

  順著看下去，葉如媚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沒精打采的，眼下的烏青很是明顯，連用脂粉的心思都沒有了。

  葉如媚抬起頭和葉嬉的目光四目相對，她看到即使不施粉黛也頗有幾分姿色的葉嬉，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恨意都涌了上來。

  葉嬉譏諷地看著她，眼神毫不閃躲。

  「老夫人來了。」何媽媽扶著葉老夫人出來。

  屋內尷尬的氛圍讓每個人都閉嘴不言，葉嬉仔細注意著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好，估計是一夜都沒有睡好。

  也是......突然出來這麼一個庶長子，擱誰都睡不好覺。

  「母親的臉色不大好，就算是天大的事兒，也不及您的身子重要。」三夫人開口真心勸慰，「何媽媽也是，母親年紀大了，折騰不得，作為母親身邊人也應該多勸勸母親，不要為一些小事傷神傷心。」

  「三夫人說的是，老奴記下了。」何媽媽倒是覺得沒什麼，可老夫人不滿意了。

  「怎麼？你們三房的事情不夠你忙的，還管起老婆子的事情來了是吧？」葉老夫人努力的坐直了身子，看向三夫人的眼神中帶著憤怒，「早知道老三娶的是你這樣上不得台面的，老婆子就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三夫人，「......」

  她真心勸慰，結果......狗咬呂洞賓，罷了，她便不去做那好人了，隨他們怎麼折騰吧。

  葉嬉內心真的唾棄老夫人，三房裡恐怕也就三夫人對她還有些真心了，如今......把人都得罪光了，也是她的本事。

  「三弟妹也是，三房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還要惦記著母親，這樣的孝心誰見了不說一句好？」二夫人見不慣老夫人盛氣凌人的模樣，也就欺負老實人了，「你就應該多和大嫂學學，你看大房那麼多事情，大嫂就不會這樣多事還想管著母親屋裡的事兒。」

  大夫人，「......」

  葉老夫人，「......」

  她們怎麼覺得這老二媳婦兒把她們兩都罵進去了呢？

  三夫人朝二夫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二夫人眉頭輕挑回應這都不是事兒，三夫人嘴角輕揚，這二嫂......好似從葉嬉變了之後，也跟著變了。

  哪兒還有書香門第的模樣？

  不過......她喜歡如今的二嫂。

  「母親也是，您這樣高貴的出身和三弟妹的計較什麼，一個小小官家之女也敢管母親的事情，甚至還教訓起母親屋裡的奴才，可見這規矩一般，母親這樣責罵幾句都是輕的。」二夫人才不管她們的反應，還在說著，「依兒媳看就應該等父親下朝回來，請了家法，好好讓三弟妹知道什麼是規矩，什麼是體統。」

  「甚至是三弟也應該受罰，連媳婦兒都管束不好，這一家之主也是當得窩囊，母親覺得兒媳說的可對？」

  二夫人笑看著老夫人，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看二弟妹的規矩也一般，慕府不僅在江南地帶是出了名的書香門第，就是整個成國都是有一定威望的府邸，可我看二弟妹怎麼一點都瞧不出呢？」大夫人終究是沒有忍住。

  二夫人詫異地看著大夫人。

  後者卻以為自己的話震懾住了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大嫂還知道我慕府的威望呢？」二夫人嗤笑，「那不知道誰給大嫂的勇氣，這樣說我呢？再說了，就算我的德行規矩一般，想來和大嫂還是不能比......啊，不對，是不在一個階層上的，畢竟......士農工商嘛，對吧？」

  大夫人，「......」

  完敗！

  其他人除了大房和葉老夫人那邊的，都低下頭偷偷憋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說的怕就是現在的大夫人了。

  損人沒成，反倒將自己惹了一身腥。

  何苦呢？！

  「夠了！」葉老夫人一拍桌子，滿臉的憤怒，一大早就被二房的給氣得不行，「我還沒死呢，吵什麼吵。」

  「要是這麼不願意來給我請安，以後就別來了。」

  眾人起身福了福身，嘴裡說著不敢。

  葉老夫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母親自然是要長命百歲的，這侯府怎麼能少了母親主持大局呢？」二夫人順勢而下，「您看昨夜父親才說了宴會的事情讓母親辦呢，這是對母親多麼的信任和看中啊？母親，您說是不是啊？」

  葉嬉一聽，瞬間明白了她娘親今早的用意。

  先是激怒葉老夫人，緊接著這樣借坡下驢，老夫人就不會拒絕舉辦宴會的事情，說不定還會讓她娘親來做呢。

  果然......

  「哼，我哪有那個能耐？」葉老夫人輕哼，「你不是出身高貴嗎？既然如此，那這次宴會就你來負責。」

  二夫人不帶猶豫地笑著應聲，「既然母親這樣看中兒媳，兒媳自然會竭盡全力。」

  葉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