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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太后

2024-05-28 19:08:36 作者: 木嬴

  徐公公站在下面,聽著皇后的癲瘋之言,心底頗感觸,「奴才伺候在皇上身邊幾十年,不止一次聽皇后說,只要能跟在皇上身邊,哪怕做個無名無分的妃子也甘之如飴。」

  當年先皇后死後,四妃為了爭奪皇后之位,是斗的你死我活,唯獨皇后表現的大方寬厚,皇上問及她想不想做皇后時,她一臉的賢良淑德,天真活潑的道,「皇上,後宮裡哪個妃子不想做皇后,臣妾也想,可是若是讓臣妾在得到皇上的寵愛和皇后之位中選一個,臣妾寧願要皇后的寵愛,每日陪著皇上遊園賞花,紅袖添香,可比整日打理後宮有趣的多,臣妾知道姑母想立臣妾為後,讓皇上為難了,臣妾會說服姑母,後位該有德者居之。」

  皇上一時感慨,加上太后施壓,皇上才會立了她為皇后,如今十幾年過去了,皇后還妒忌著先皇后,哪有半分賢良淑德?

  徐公公的坦白之言,讓皇后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若是真寵愛我,我做個小妃子又如何?!在後宮,沒有足夠的地位,就會被踩在腳底下!」

  徐公公輕笑一聲,把後宮妃子踩在腳底下的一直是皇后你,不過最近幾個月受了些委屈,竟然不思悔改,反而更加的喜歡權利了。

  

  後宮中,什麼都是虛的,唯有權利最真實,其次便是皇上的寵愛,有了的皇上的寵愛,有時候便有了一切,有時候卻是一把橫亘在頭頂上的刀。

  這麼多年,皇上寵愛誰,不管開始如何的風光,最後都會倒霉,不是進了冷宮,就是香消玉殞。

  一個原本多情的皇上,最後硬生生的被後宮的血腥殘忍磨的無情了,只有無情才不會心痛。

  徐公公身後站著好些丫鬟婆子,有這些人做證,皇后無需簽字畫押。

  離開錦華宮,徐公公去了壽安宮。

  他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見到太后了,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哪個行將朽木的老太太穿著鳳袍裝太后。

  太后五十多歲,一直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才三十幾歲的模樣,但是今日的太后,別說五十,就是六十歲說出去都有人信。

  原本黑如綢緞的墨發已經白了一半,黑白摻雜,倒是梳的齊整,還是太后最愛的那套頭飾,光芒璀璨,卻也遮不住她眼角的皺紋和眉間的陰翳之色。

  看到太后,徐公公想到了一種動物,烏鴉。

  那是一種對死亡的預知,讓人打心眼裡覺得恐怖。

  徐公公領著小公公給太后行禮,「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的眼角的笑譏諷十足,「皇上身邊的紅人,明知道哀家大勢已去,還對哀家如此恭敬,難怪你數十年聖寵不衰。」

  徐公公微微一笑,後宮這地方很特殊,它與前朝息息相關,前朝不倒,在後宮遲早有起復的機會,誰知道今日的階下囚,不是明日的殿上花,落井下石,逞口舌之快,只會給自己帶來災難,徐公公笑道,「奴才能數十年蒙聖上不棄,聖寵不衰,是因為奴才對皇上數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奴才也愛錢財,但從不做危害朝廷和皇上的事。」

  徐公公說的很坦然,背脊挺直,絲毫不怕這番話傳到皇上耳里,「這麼多年,皇上對太后也是恭敬有加,把太后當成親娘那樣看待,是太后舍不下相王,才母子離了心,若是相王本分做自己的親王,對皇上忠心,如今您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相王也不會淪為階下囚。」

  太后長滿皺紋的眼角微微濕潤,她早沒有了回頭路,「相王如今可好?」

  太后被軟禁了,身邊的宮人被罰的罰,殺的殺,僅留下幾個伺候,只要出了壽安宮就有人監視。

  徐公公回道,「相王父子如今關在死牢,十日後西街菜市口問斬。」

  太后交疊的雙手猛然握緊,雙眼迸發出殺意來,「慶陽侯府呢?!」

  徐公公很無奈,「太后,您身在皇家大半輩子,對於謀逆,皇家的手段是一脈相傳的,無一例外。」

  太后身上的恨意瀰漫,徐公公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恨什麼,「皇后方才招認了殺害先皇后的事,並供出太后您。」

  太后掀開眼帘,冷笑一聲,「供出哀家的是皇后還是那嬤嬤?哀家打了一輩子的雁,最後竟然被一隻雁給啄了眼睛,好個越郡王妃,三眼兩語就讓皇后失了鎮定,自亂陣腳,不然何至於會落到今日地步!」

  徐公公沒有接話,越郡王的手段無需他的評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生平不做虧心事,夜班敲門也不驚。

  徐公公退了出去,三位御史就站在屏風處,對於太后殺害先皇后一事,太后沒有否認,加上皇后的供詞,就等於是默認了。

  蓄意殺害皇后和親王,此等無德之人,如何母儀天下?

  如今越郡王權勢正旺,他們以前沒少得罪他,如今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利用,好博得越郡王的好感。

  三位御史聯名上奏,奏請皇上廢除皇后,摘掉太后的頭銜。

  在證據確鑿之下,皇上准奏了。

  皇后被廢之後,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冷宮。

  太后其實也好不了多少,只不過依然還住在壽安宮裡,再沒有了往日的尊貴。

  不過在相王處決的前一天,怕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太后自盡於壽安宮內。

  與相王謀逆一案相關的大臣,受牽連的親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就連榮華公主都被貶成了平民,四皇子雖然沒有參與謀逆,可是受到皇后的牽連,皇上把他貶去守皇陵了。

  這一場相王謀逆案,整整一個月才平息。

  而此時,知晚的肚子已經七個月大了。

  塵兒思兒也都一歲大了,已經會蹣跚的走路了。

  這不,站在小榻邊,用手摸著知晚的肚子,睜著一雙琉璃般的眼睛,軟嚅道,「弟弟!」

  姚媽媽和鄭媽媽是笑的合不攏嘴,小王爺不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比小郡主快一些,一個月前就會喊娘了,她們就問知晚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小王爺就說了弟弟。

  小孩子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很靈的。

  姚媽媽想著邊關傳來的捷報,忍不住道,「郡王妃生小王爺和小郡主的時候,郡王爺就不在身邊,與兩個孩子不怎麼親,如今郡王妃都七個多月的身子,等他回來,估計孩子已經出世了。」

  鄭媽媽笑道,「那也不怪郡王爺,那會兒郡王妃懷了身子,郡王爺不知道呢,要是知道,肯定一早就娶回來了,如今邊關已經傳來求和的消息,到時候邊關和睦,再無戰事,郡王妃生第三胎的時候,郡王爺鐵定日日陪在身邊。」

  聽到第三胎,知晚的臉都皺了起來,生孩子不是一般的辛苦,吃不安睡不好,小性子來了還會踹她兩腳找找存在感,她可不想生了。

  可是要是葉歸越真的做皇帝,只有一個兒子,哪怕這個兒子鐵定做皇帝,那也不行,總要有個左膀右臂。

  乞求這一胎是個男孩,最好是雙胞胎……

  正求著,外面金盞邁步進來,臉上掛著笑意,「郡王妃,卉和郡主剛剛查出了喜脈,已有月余的身孕。」

  知晚聽得一喜,這些日子卉和郡主經常來尋她玩,聊天解悶,感情還算深厚,聽到這個消息,知晚也替她高興。

  鄭媽媽想到那日小王爺在卉和郡主衣裳撒尿的事,當即笑道,「郡主這一胎肯定是個男孩。」

  姚媽媽笑著抱起塵兒,「要是卉和郡主真生了兒子,可得好好謝謝咱們小王爺呢,咱們也學郡王妃,到時候誰來,咱們尿上一泡,收她千金。」

  知晚滿臉黑線,人家生兒子求的都是送子觀音好麼!

  不過卉和郡主懷了身子大喜,得好好送份賀禮才是,吃的知晚就不送了,臨墨軒和王府分開,知晚思來想去,給卉和郡主送了在水一方三千兩的購買劵。

  禮物太重了,卉和郡主竟然得了空還來道謝,知晚嗔了她道,「你懷了身子,我本該親自去道賀的,只是身子重了,怕走路,你喜歡什麼自己買,也省的我再費腦子去想。」

  卉和郡主這才收下,不過卻給塵兒思兒一人送了一個長命鎖。

  卉和郡主望著知晚,「小王爺小郡主的周歲生辰王妃要大辦,你怎麼不辦?周歲抓鬮是傳統。」

  知晚瞅著自己的肚子,圓鼓鼓的,「我現在這樣根本就站不久,到時候來一群賓客,我又不好不招待,索性就不大辦了,至於抓鬮,到時候把東西就丟那兒,讓兩個孩子自己抓著玩也就是了。」

  卉和郡主看著那四方小榻,知晚這屋子,她最喜歡的就是那兒了,可以脫了鞋在裡面玩,看書,撫琴都行。

  因為喜歡,她回去讓人照著打了一個,就是那次和相公在上面……就有了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卉和郡主的臉都是紅的,像極了絢麗的霞彩。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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