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擔憂1

2024-05-28 18:45:29 作者: 燕小陌

  邱國舅被戳中心事,漲紅了臉說道:「你胡說些什麼?這事哪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宏兒也是我嫡親兒子,我如何不痛?」

  

  「那老爺就該派人去動手,為宏兒報仇。」邱夫人步步緊逼。

  邱國舅被逼的很是惱怒,說道:「這事急不得,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邱夫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忽地發出桀桀的陰笑聲,沒一會,斂了笑退了出去,等出了房門,回頭看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瘋狂來。

  「去,叫楊大家的來,說我有事要見她。」邱夫人吩咐身邊的大丫鬟道。

  等?他等的,她等不得,宏兒也等不得。

  邱夫人坐在榻上,面無表情,唯有那雙眼睛,滿是瘋狂和陰騭。

  「夫人,楊大家的來了。」丫鬟進來稟告。

  「傳。」

  沒一會,一個穿著靛青色衣裳的婆子微低著頭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奴婢見過夫人,不知夫人叫奴婢是有什麼吩咐?」

  「給楊大家的搬個繡墩。」邱夫人對身邊丫鬟努了努嘴。

  隨即,那丫鬟搬了個杌子過來,楊大家的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謝了謝,便坐下了,抬起頭來。

  只見她的頭髮抹了一層油光水滑的頭油,梳得整整齊齊的,綰成一個扁髻,用一隻水頭極足的銀簪別著。她長了一張冗長的臉,看著有些尖刻,眼睛滴溜溜的轉,閃爍著精明算計,讓人看了為之生厭。

  這是邱夫人的陪房,也是得力的管事嬤嬤,只是調去了前頭,並沒有近身伺候,卻也是極得邱夫人信任的。

  「我聽說你有個堂兄認識幾個江湖朋友,可是這樣?」邱夫人眼光直直地看向揚大家的。

  楊大家的一愣,隨即說道:「確是這樣,夫人的意思是?」

  邱夫人並不急著說話,只是拿起手邊的紅梅探春薄胎茶杯,看了身邊的丫鬟一眼,那些個丫鬟也是知趣,很快就退了下去。

  楊大家的見此,就知道邱夫人是有重要話吩咐了,當下,挺直了身子。

  「你讓你那堂兄去尋一個身手好的,我要除掉一個人。」邱夫人冷冷地從唇邊吐出一句話,想了想道:「如果能多尋幾個,也無妨,多多銀子都使得,但要再加上一條人命。他們不是要好,就讓他們做一對鬼鴛鴦。」

  楊大家的聽了心裡一凜,試探地問:「不知夫人是想?」

  「賢親王和慧敏縣君。」邱夫人眯著眼睛,輕飄飄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人名。

  楊大家的一驚,噝的抽了一口涼氣,頓覺後背發寒,只覺得一陣冷汗滲透了背脊,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生怕自己聽錯了,她顫著聲問了一句:「夫人是說賢親王?慧敏縣君?」

  這兩人是誰,就是用腳趾頭都想的,賢親王,當今聖上最器重信任的弟弟,慧敏縣君,鄖貴圈子裡新晉的貴女,夫人是想除了這兩人?

  簡直天方夜譚,異想天開!

  可不就是異想天開,這又不是街邊的小混混,阿貓阿狗,那裡就能這麼輕易的除了?那慧敏縣君也就罷了,到底是從鄉下來的新丁,可賢親王,那是什麼人?而邱夫人輕易而舉的就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不是異想天開又是什麼?

  楊大家的怔愣地看著邱夫人,眼見她臉上一片瘋狂之色,便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當下,身子一軟,從杌子上跌落在地,額頭上汗津津的,臉都白了。

  邱夫人見她如此,臉就沉了下來,冷道:「怎的,你是怕了?」

  「夫夫人,那那那是賢親王,是皇親國戚。」楊大家的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全了。

  也不怪她如此,謀害皇親國戚,那是誅九族的,就是給她十二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啊。而且,賢親王身邊侍衛眾多,別說謀害,近身都近不了。

  「那又怎樣,他害了我兒,還把他的頭都割下來了,我要他血債血償。」邱夫人瞪著血紅的眼說道。

  邱夫人不是沒想到賢親王動不得,可她又能如何,自宏兒去了後,她每晚都作噩夢,夢見宏兒只飄著一個頭說死的好慘,要她替他報仇。

  她的兒子,那麼優秀,那麼聰慧,卻死得這麼不明不白,這麼無辜。她卻不想想,若不是她的夫君邱國舅不知死活的敢去刺殺賢親王,賢親王又怎會如此?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不得不說,邱夫人是入了魔障了,心心念念都是報仇,對其它後果都不念不顧了,只一心想要齊十七死。

  她不清醒,不代表旁人不清醒,楊大家的冷汗涔涔的,吞了一口唾沫,忐忑地道:「夫人,賢親王身邊自是高手雲集,我堂兄那幾個江湖朋友,哪有這樣的能耐?」

  「不是說江湖人最是會那些腌臢手段嗎,什麼下毒的,若是沒有毒藥,我來供。」邱夫人哪裡聽得進去,只滿臉陰寒地道。

  楊大家的叫苦不已,夫人這是憶子成狂,病糊塗了。少爺都去了,何苦還要連累在生的家人?不管怎麼說,這是萬萬做不得的,她就是不怕死,總要為家人著想啊,一旦查出來,滅九族的,她的孫子才剛出生,那麼可愛粉嫩,怎麼捨得?

  想到這裡,楊大家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飛快地想法子,想起那慧敏縣君,夫人不是說那丫頭和賢親王好?而且,夫人還曾經想過讓那丫頭死了再和自家死去的少爺冥婚的。

  楊大家的腦筋一動,說道:「夫人,這事要是成了也就罷了,要不成,少不得會連累邱家,還有何家,要知道,這謀害皇族,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少爺沒了,夫人卻還有小姐啊,夫人難道忍心?」

  邱夫人心裡一動,想起自己的女兒,可想到那短命的兒子,一臉悲痛:「這又不成,那又不成,宏兒難道就白死了嗎?」

  楊大家的見她聽進去了,自是一喜,又道:「夫人,其實人死了就死了,那也是解脫,是啥痛苦都不知道呢。要奴才說,讓敵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是生不如死了,奴才有一計,夫人不妨聽聽?」

  邱夫人看過去,這楊大家的沒少幫她做些陰私,腦子也是使得的,便道:「你說。」

  「夫人不是說那慧敏縣君似和賢親王有首尾?」

  「可不是,也就是個賤丫頭。」邱夫人不屑地道。

  「那也就是說賢親王是在意這丫頭了?」

  「你別說有的沒的,到底什麼法子,快快說出來。」邱夫人不耐煩了。

  楊大家的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邱夫人身邊附耳說了幾句,邱夫人聽得眼睛大亮,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好,這是個好法子,來人啊,伺候我更衣,遞牌子,我要向皇后娘娘請安!」

  楊大家的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心道,這惡毒的法子成不成,先不說,好歹將夫人那荒誕的念頭給抹下,保全自家才是理。

  卻不說邱夫人如何算計,這頭到了約定去莊子的日子,田敏顏便帶著吉祥青枝並一個婆子駕了馬車出城。

  十里亭,齊十七已經等在了那裡,此時正是熱夏,他也沒坐馬車,而是騎了馬,一匹渾身黑得發光的高頭大馬,身邊跟了長隨,就是楊官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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