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入陣

  呂布和蔡瑁兩人一路閒聊，袁紹三人和娥姁則只是跟在後面，並不言語。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很快也就來到了襄陽城外。

  看著面前這座光是城牆就有數十丈高的巨大城池，呂布也是看似無意的感慨道：「此番荊襄之地願降，倒是免去了許多刀兵，不然的話這樣一座堅城，縱然是攻下來，期間恐怕也是生靈塗炭。蔡將軍，這於你也是一樁功德。」

  聽到呂布這麼說，蔡瑁到底是有些心虛，所以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接下去，而是道：「大將軍，我主已經在城中準備好了歸降儀式，只待大將軍前往。大將軍請吧。」

  淡淡的看了一眼蔡瑁，呂布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御馬朝著襄陽城中去了，其餘人等也是紛紛跟上。

  

  等到眾人都進入了襄陽城，襄陽的大門也是隨之緩緩關閉。

  似乎是因為急著關門的緣故，就連之前出城迎接呂布時準備的許多旗幟、儀仗都來不及帶回城內，就這麼被丟棄在了城外。

  而對於這一切，呂布看上去像是毫無察覺。

  只是......

  「她怎麼會跟在呂奉先身邊？」

  一處隱秘的地方，窺探到呂布進城之後，看到跟在呂布身後的那個熟悉的人影，英布的神情此時也是十分的驚愕。

  雖然之前他也見到過這二人同行，不過他之後也了解一下，得知當時那個女人是剛從長陵之中出來，想要去洛陽看一看，剛好與呂布同行。

  可這一次呂布來襄陽，兩人完全沒有一起的道理啊？

  而在英布身邊，被安排與他一組窺探呂布是否入城的黃忠看著英布神色的變化，也是微微皺眉：「有什麼變故嗎？」

  深吸一口氣，英布壓下心頭的驚疑，淡淡道：「沒什麼大事，只是看到了個熟人。你放心，城中各種準備都已經做好，些許意外影響不到大局。」

  說到這裡，英布心裡也是暗暗道——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可以藉此機會，報了當初許多同類被獵殺的仇。

  當初你是權傾天下，逼得我們這些人只能東躲西藏不假，可是現在你也跟我們沒什麼區別了。

  想到這裡，英布也是果斷對著身邊的黃忠道：「給老傢伙發信號，呂布入城了。」

  聞言，一旁的黃忠也不再多言，而是彎弓搭箭。

  一支羽箭沖霄而起，然後在天上爆開，而在另外一邊，帶著呂布前去州牧府的蔡瑁等人不知不覺間也是和呂布拉開了距離，而對於這一切，呂布也仿佛沒有絲毫察覺一般。

  突然之間。

  一行人又拐過了一個彎，來到了襄陽城中的南北大道上。

  這條大道乃是襄陽的主幹道，四通八達。

  州牧府就坐落在這條主幹道上，只要他們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就能抵達州牧府。

  然而，就在拐過這個彎的一瞬間，本就已經悄然跟呂布拉開距離的蔡瑁等人卻是猛然催馬，四散竄入周圍的巷道，早有準備的他們片刻之間就不見了蹤影，只是瞬間主幹道上就只剩下了呂布一行五人。

  看到這一幕，呂布並沒有任何驚訝。

  他只是自言自語道：「這就忍不住要動手了嗎？我還以為要等到了州牧府才會動手呢。」

  隨著呂布的喃喃自語，一陣濃霧也是突然從四面八方瀰漫開來，一座龐然大陣也是從襄陽城中升起，將整座襄陽城都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也是從濃霧中傳來：「呂雉，本來老夫只是打算對付那呂奉先，卻沒想到你居然會自投羅網，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當初你舉國之力四處捕殺我等，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聽到這個聲音，娥姁也是面色一沉。

  自從出了長陵之後，她就用娥姁之名行走於世，固然因為這是她的字，也是因為她想告別過去，告別「呂雉」二字所背負的宿命，重新活過。

  現在被人又叫出了「呂雉」這個名字，無疑讓她十分不快。

  「范增。」她聲音冰冷，緩緩道：「老老實實的待在陰溝里，像老鼠一樣苟活著難道不好嗎？為什麼要出來呢？」

  聽到娥姁這麼說，呂布也是微微側目。

  這話他待會兒還想說呢。

  現在你說了我說啥？

  不過，遭娥姁如此辱罵，范增似乎並未惱怒。

  霧氣中傳來的聲音也依舊平淡：「人的貪慾總是無窮無盡的，否則當初項籍也不會眾叛親離了。英布的九江王是項籍封的，周殷更是西楚大司馬，但是在長生的誘惑面前，他們最終不也都背叛了嗎？所以，有些時候，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稍微冒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聽到范增這麼說，娥姁也是冷笑道：「看來，當初從項籍身上得到的東西已經不足以再支撐你們太久了。現在你可曾後悔了？想要走捷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范增輕笑：「長生之路就在眼前，不管有什麼代價，又有多少人能拒絕這種誘惑呢？你沒有走捷徑，但是你看看，你們活下來的人有幾個？而我們這些人，若不是被你和劉季殺了一批，恐怕都能活到現在吧？」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一下，隨即繼續道：「況且，雖然有瑕疵，但每逢大世，總有天命之人出現，只要把我們當初做過的事情重複一次，些許瑕疵，不就不存在了嗎？」

  而在娥姁和范增對話的時候，呂布也是打量著周圍的霧氣。

  與此同時，兩人的對話也是讓他又了解到了一些東西。

  看來，依靠項羽的屍體獲得長生，這種方法並不是真正的長生。

  現如今，不知道是效果快過了，還是因為他這個新的天命之人出現，這種長生已經維持不下去了，所以范增等人才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

  而相較於范增他們，娥姁、張良、韓信、陳平等人獲得長生的方式雖然困難，但勝在沒有這種可能失效的弊端，只要不被殺死，就能一直長生。

  然而，說實話，呂布在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後，現在有些失望。

  所以他開口了：「十面埋伏大陣，難道就只有這種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