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若有機會,帶你去地相廬
2024-04-30 10:01:34
作者: 羅樵森
張九卦身體抖了抖,他眼皮更是狂跳了起來。
「你有陽算的資質,更有一口伶牙俐齒,你覺得與我有緣,我也打算成全你。」
「但,陽算,還需膽大心細,讓我看看,你的膽子究竟有多大。」我又說道。
張九卦的眼中一狠,他胸口起伏,呼吸喘息。
三兩步,他就走到了我跟前,拔出來了地上的卜刀。
我面色依舊平靜。
張九卦緊咬著牙關,他轉身到了第一具屍體前頭。
手起刀落!
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寒芒!
下一刻,便是烏黑色的血光!
一顆屍頭被其斬下!
再接著,他又抬手,斬下第二顆屍頭!
咔嚓咔嚓的聲響。
張九卦砍完九顆屍頭之後,手在發抖,額頭上滿是汗珠。
甚至有一些屍血濺射在他身上,平添了幾分陰翳森寒。
「李先生……」
張九卦回過頭來,他面色已經蒼白的成了一張紙。
「挖出來屍身可怕,還是斬斷它們的頭顱可怕?」我輕聲問道。
「挖他們,只要我膽大,他們就只是不會醒來的人……可斬它們頭的時候,我感覺他們還活著……」張九卦語氣略有顫慄,不過,他眼中卻更堅決。
那種情緒,是豁出去一切的感覺。
「不過,李先生你在這裡,就算他們跳起來,讓我還他們腦袋,我也不怕。」
「現在,我是要依附李先生,將來,我自己也不會怕!」
張九卦右手握拳,狠狠豎起貼在胸前!
我和張九卦對視,微微點頭,眼中更是滿意不少。
「你並不是依附我。」我輕聲道。
張九卦眼中多出了幾分渴望。
「跪下。」我又道。
張九卦砰的一聲,重重下跪。
「今日,我破例再收一個弟子,傳授你陽算之術。」
「可你需要發誓。」
「此術,決不允許傳授第二人,如違背誓言,開口泄密之時,便是你肝膽盡碎之日。」我平靜無比的開口。
張九卦食指中指併攏,指著夜空中的冷月,一字一句,堅決無比道:「我張九卦,對天指月起誓,絕不外傳陽算之術,否則肝膽盡碎,永世不得超生,終日在無間地獄受苦!」
張九卦的誓言,在我和他的要求下,還更狠了兩分,倒是令我訝異。
不過,這也讓我更滿意。
我點了點頭,道:「九卦,你還需謹記,學過陽算之後,便不再是凡俗中人,萬事皆有因果,因果皆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若是你再誆騙普通人,便會遭受命數的反噬。」
「一入陰陽界,至此,便不能再回頭了。」
張九卦的眼神,變得更為堅韌!
他砰砰砰,朝著地上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從未想過何時要回頭。」張九卦字句鏗鏘。
我長吁一口氣,微微仰頭看了看半空中的月。
再低頭,我輕聲道:「九卦,你到我眼前來。」
張九卦立即起身,他走至我面前,眼中更充滿了渴望。
「師尊,我也有法器了?」他舔了舔嘴角。
「地相堪輿的陽算,只有一樣法器,為師身上的金算盤。」我平靜回答。
張九卦眼前更是一亮,他雙手托舉,顯然是要承物的動作。
我搖了搖頭,卻笑了笑,又道:「此物,卻不能給你,這也是地相堪輿傳人的傳承之物,你和忠良是我的弟子,但,你們只是陰陽術分別的傳人,還不能是地相堪輿的傳人。」
張九卦愣了一下,喃喃道:「那我怎麼學陽算?」
「陰陽術,並非要器物,一雙眼,一雙手,也是法器。」我沉聲回答。
並且我的雙手,直接就落在了張九卦的頭頂。
接著我手掌張開,大拇指按壓在了張九卦的臉側佐串骨上。
其餘四指,分別壓緊了張九卦的整張臉!
張九卦傳出一聲悶哼,更是疼得身體顫抖不止……
「陽算的基礎,是骨。」「人之富貴,生來九骨。」
我一邊說,手指便一邊在張九卦的臉上按壓,順著骨頭滑過。
張九卦疼得眼睛通紅,甚至都開始流淚。
我當然清楚摸骨之痛,但這也是學骨相,必須要經歷的。
我面色嚴肅,低聲道:
「一曰顴,於眼尾下方凸起之骨,可斷人之抱負,野心,權利。」
「二曰驛馬,為顴骨延展至雙鬢,眼尾天蒼,所示一生機遇,家業興旺,他人尊敬。」
「三曰將軍骨,日月雙角有骨齊於耳,為人之性格勇武,闖蕩之命。」
「四五則為日月角雙骨,右眼為月,其上方右眉凸起為月骨,左側便是日骨,其代表少年得志,中年發達。」
「至於六龍宮,為眼眶突出骨相,代表毅力,七伏羲為勤勉,八巨鰲主權貴聰慧長壽靈性,九龍角,又為輔骨,為行事果決,善於把握時機,常能有大成就。」
這期間,張九卦縱然是疼痛,但他也全部忍受了下來,居然沒有吭一聲。
我將他頭頂骨頭摸完了一遍,才鬆開手。
張九卦身體一晃,險些沒有摔倒。
他並沒有和我說話,而是低頭蹲在地上,快速撿了一根樹枝。
再接著,他簌簌地開始寫下來東西。
一眼我便看穿,他寫的,居然是我所說九骨的話。
對於張九卦,我就更滿意了。
顯然,他要這樣寫下來,是沒有羅忠良的過而不忘。
但他位置擺得很正,及時記錄下來,就不會忘記。
約莫一刻鐘後,張九卦抬起頭來,他看看我,又看看地上那些屍頭。
「你的確很聰慧,這九顆頭,是給你摸骨之用。」
「你不需要爭搶時間,細細摸骨,將這九顆頭的九骨摸遍,熟記於心。」
「至於九骨怎麼是好,你已經寫在這裡了。」我說道。
張九卦面色再無變化,他徑直去拿起來一顆屍頭,將其抱在懷中,便開始一寸寸地學著我的動作摸了起來。
這一幕,有些血腥。
這些屍頭遠不如地相廬那些,我心頭略有唏噓。
師尊教我,準備好了一切,而我教徒弟,相比之下,卻顯得太過潦草。
「好好學摸骨,將來若有機會,我帶你去地相廬,那裡有一百多顆上好的頭顱。」我略懷念的說道。
張九卦一個趔趄,卻險些沒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