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就吃這套
2024-05-28 15:29:38
作者: 一半西瓜
「事情緊急,我長話短說。」駱明遠迅速又回到了嚴青剛才所在的307房,開始敲旁邊的住房房門,電話還沒掛——「周年年現在在入夜酒吧,地址是石英路酒吧街23號,但是她在哪間房我不確定,我也在找她!」
周晉一聽,頓時臉色大變。
他有很多疑問,但此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直接朝駱明遠道,「我現在給她打電話,你趕快聽一下聲音從哪裡傳來的。」
電話就此掛斷了。
1秒之後,距離307隔幾間的房間裡,傳來了微弱的手機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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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特殊場合,房間的設計隔音效果都很好,也就是駱明遠這樣曾在特種部隊服役過的人,耳聽四面眼觀八方,才能察覺到這麼輕微的聲響。
他迅速跑到聲源所在的房間,直接開始踹門。
由於左腿有傷,右腳力道到底不比當年,否則以駱明遠從前的體力,這一腳下去,門早就被踹翻了。
現在,這間311的房間門只是晃了晃,卻沒有震開。
這麼大的聲響,自然是驚動了裡面還在看電視的阿竹。
就連趴在床上昏睡的周年年眼皮子都跟著動了動——外面好像在放鞭炮?現在還沒到過年吧?
周年年手機響,阿竹自然沒有接,接了不就露餡了嗎?
外頭動靜這麼大,他連忙扔了手機出來查看情況。
他們是「入夜」的員工,這裡就是他們的工作場所,可以說,整個地盤都是他們的。所以阿竹膽子很大,聽見聲音後也沒想著躲避,直接跑去開門。
開門的時候,他臉色很不好,一副被打擾了的樣子。
不過駱明遠臉色比他更陰沉。
阿竹身上衣服完好,打扮還算正常,駱明遠直接一掌就把瘦瘦的他撥到了旁邊,阿竹人被帶得直接往門板上撞去,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你?」
他迅速大叫起來。
他年紀很小,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駱明遠連忙去查看床上躺著的周年年——周年年身上還穿著風衣,和衣而臥,臉蛋醉得紅通通的,看來還算安全。
周年年臉長的嫩,實際看上去遠比她真實年齡要小,或許因為這個原因,阿竹沒有動她。
「你說我是她的誰?還用問嗎?!」
看到這個情形,阿竹當機立斷,弓腰說了聲對不起,直接就跑了。
畢竟周年年沒攤上大事,駱明遠也沒什麼功夫去追究阿竹。
周年年的酒量比嚴青要小很多,她在人前一貫都是乖乖女,很少喝酒,這麼多洋酒香檳混著喝,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駱明遠用手沾了一點冷水,拍在她臉上,周年年醉醺醺勉強睜了一下眼,喊了一聲「教官」就又昏睡過去了。
駱明遠沒辦法,只好強行扶著她站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抱她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駱明遠並沒有這樣做——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哪怕是在危急時刻,潛意識裡,他還是不想和別的女性過多接觸。
能抱的,能背的……好像身體都只認嚴青一個。
醉酒的人是很沉的,憑自身力量真的是很難站起來,駱明遠花了好幾分鐘才勉強把周年年從床上扶起來,他正準備扯著她往外走,周年年不知怎麼卻突然開始反胃,直接哇得一大口,吐得滿地都是。
嘔吐彎腰是生理反應,這麼一來,她直接跪下去了,就趴在床邊,吐個不停。
地上頓時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
駱明遠皺著眉,臉色也有些難看,顯然,這兩個姑娘喝的還不少,遠遠不止嚴青所說的「喝了一點酒」這個程度。
他不便過多靠近,就只站在旁邊,扯著她的胳膊,任由周年年狂吐不止。
這一吐,就又是二十分鐘,一陣一陣的,歇一會吐一會,駱明遠手都拉麻了。
他人還沒走,周晉就已經趕過來了。
直接衝進酒吧三樓,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兩個人。
駱明遠如蒙大赦,連忙沖周晉喊道,「周上校,這裡就交給你了,嚴青還在車上,我不太放心,過去看看。」
周晉沉著臉點了點頭。
阿竹已經逃跑了,從地板上的狼藉來看,周年年八成是喝得不少。
周晉繞到床邊,接過了周年年的手,駱明遠連忙跳到旁邊,腳尖繞開地上的污漬,直接奔出了門。
周晉也不顧地上的髒污,直接把周年年抗到了浴室里。
蓮蓬頭裡一管子冷水,全澆在了周年年頭上。
他其實是調的溫水,不過水由冷變熱總有個過程,洗澡水剛出來是冷的,澆了周年年一身,直接把她給凍醒了。
入秋後的夜晚,氣溫已經有些涼意。
水澆在身上,周年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唔了一聲,人也漸漸清醒了一些。
吐過一陣之後,胃裡的不適感已經消散了很多,剛才一直纏繞的昏昏欲睡感此刻也逐步消散,不過她腦子還是不太清醒,頭疼地厲害。
水溫漸漸變得合適,周晉握著蓮蓬頭,不太熟練地給她沖洗嘴角和臉龐上的污漬。
剛才吐的眼冒金星,周年年眼裡全是淚,眼睛都是紅的,她好一會兒才勉強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誰,等看清楚他身上軍綠色的襯衫和熟悉的二槓一星,她頓時皺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她不是和嚴青出來喝酒,然後後面一起約去做SPA嗎?
SPA沒做成,人倒是先睡著了。
這個情形,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回憶。
或者說,也是兩個人孽緣的開始。
有一次,他不小心撞見過周年年在家睡覺。
這姑娘小時候心有點大,夏天在房裡午睡,門都沒關,只是虛掩著。周晉那時候才剛剛大學畢業,已經進了部隊工作了,他自己家一貫是沒什麼顧忌的,還以為周年年在寫作業,就這麼推門進去了。
那會兒周年年正在讀高中,暑假裡,穿一件睡裙,跟只小蝦米似的蜷縮在床上午睡。
其實周家人口不多,除了24小時跟著周師長的勤務兵外,家裡的傭人都是女性,暑假家裡主要活動的人是周沛還有母親徐如蘭,周年年真沒想那麼多。
他迅速退出周年年的房間,當天就又就趕回了部隊,晚上都沒來得及見周建軍一面。
還在暑假裡的周年年對此一無所知。
後面事情的發展,不僅超出了周年年的認知,也完全衝破了周晉的理智。
或許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已對自己這位乖巧懂事的繼妹產生了某種不該有的情緒,兩人常在屋檐下相處,他以為自己只是盡大哥的職責,只是在看到周年年這副模樣後,內心中似乎就有某頭猛獸,自此衝出了。
這或許是契機,也或許是終結。
或許是年輕氣盛,他越是想遏制這個想法,心裡某個不受控制的情緒就越是要想她,甚至每天晚上,他幾乎都會夢到她。
夢裡她總是懵懵懂懂喊他大哥,樣子單純乖巧極了,可是他知道,這丫頭是只小狐狸,慣會在人前裝這些。
可是他就是吃這套,又有什麼辦法?
周年年上大學後,有男生來家裡找她,周晉那次發火,才不小心說出了真相。
當時周年年的表情極其震驚,仿佛天都塌了。
從那以後,兩兄妹的相處模式就變得極其冷淡。
說起來,周晉自己都記不清兩人上一次好好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是幾年前了吧?
周年年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人畜無害地出現在他面前。
後面她每次面對他,總是像個小刺蝟似的,一言一行,都充滿警惕,好像生怕他會對她怎麼樣似的。
實際上,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他絕不敢傷害她,兩人之間,至今做過最逾劇的行為也不過是擁抱。
算逾劇嗎?
至少在周年年看來算的。
或許是酒精麻痹了她的警惕心,在看見眼前的人是周晉之後,她一時有些疑惑,過了一會卻又擺了擺手沖他道,「我吐了你一身嗎?不好意思。」
看這幅情形,她真是醉得厲害,估計都不記得其實是駱明遠前面過來救的她。
不知怎麼,這種錯認,周晉卻沒有否認,只是嗯了一聲。
可能是潛意識裡,他並不希望她對別的男人有過多的印象。
「我口好渴,要喝水。」
她忍不住朝他嘟囔,粉嫩的嘴巴微微嘟了嘟,像只兔子。
小時候撒嬌她就這樣,無意識嘴巴微微就要撅一撅,看上去跟只委屈的小兔子似的,周晉每次看見她這幅樣子都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何況,他真的好久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了。
原本因為她出來瘋玩的怒火,在她這樣開口的時候,突然就平息了。
他不想計較那麼多,只要她沒事就好。
何況這些年,周年年也過的很不容易。
或許壓力根本就不比他小。
「好,你等著,我去給你倒水。」
浴室裡面有摺疊好的整齊毛巾,周晉順手拿了一塊,打了一盆水,把剛才房間裡周年年弄髒的地板給清理乾淨了,然後洗手,給周年年倒了一杯溫水。
水是現燒的,涼了一會兒才變溫,正好夠他清理地板。
倒不是周晉見不得髒,只是周年年這個樣子,實在是不適合再回家,他準備等她情況好一點再帶她回去。
房間裡那一灘污漬,實在是不利於休息。
誰又冷料到,人前冰冷如山,高貴冷傲的周上校,竟然也有默默蹲在地上,替人清理嘔吐物的時候?
說出去怕是要驚掉人下巴。
他做完這一切,把毛巾扔進了垃圾桶,這才拿著已經溫好的水回浴室。
浴室里一直沒什麼聲響,周晉還以為她睡著了,只是走到門口,他眼睛一驚,整個人卻頓時僵在原地。
周年年正迷迷糊糊靠在浴室的玻璃牆上洗澡。
準確地說,她只是以為自己在洗澡,拿著蓮蓬頭,但是裡面卻沒放水。
酒吧里浴室的分割用的是玻璃門,毛玻璃,牆上朦朦朧朧一個白皙的身影,如脂如玉,衣服散落在地,早已被地板上先前的水給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