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石膏

  明月給徐家少爺的腿上換好了傷藥，就允了徐夫人等人進來，又對著那小凳子交代了一番主意事項，便被徐夫人招呼到了前廳坐下喝茶，等著石灰跟黃泥取回來。

  這次徐夫人倒是周到，早早便吩咐下去，給兩人準備午飯了，張郎中明月心想著這石灰可是在大涼山那邊，有一段距離，回來怕是也有了時候了，便都沒有拒絕，兩人可都不想像上次一樣，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待徐夫人離開後，張郎中才好奇的小聲問明月，「這藥都已經換好了，也沒什麼問題，你還要石灰跟黃泥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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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解釋道，「打石膏，就是用石灰跟泥加水一混合，變成黏土，敷在受傷的腿外面，待黏土一干，便成了堅硬的石膏，這腿就沒辦法再輕易移動了，有利於腿傷的恢復。」

  張郎中道，「那換藥要怎麼辦？」

  明月道，「短時間內不用換藥，半個月再來換一次就行了。」

  張郎中瞭然的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的道，「天氣越來越熱，不換藥，傷口會不會發炎？」

  明月想了想這古代的條件，這一點倒是沒想到，輕嘆一聲道，「還是張叔想的周到，咱們十天後再來吧，一會兒打石膏的時候再給徐少爺交代一下，若是傷口出現嚴重的瘙癢或疼痛的症狀，就及時派人去叫我們過來。」

  張郎中道，「好，一個醫者，即是接了診，咱還是要盡心些。」

  明月乖乖的點頭應道，「是，張叔，明月記住了。」

  石灰還沒取回來，張郎中跟明月便在徐家留下吃了午飯，很是豐盛，明月當然也不會客氣，大快朵頤的飽餐了一頓。

  是徐夫人陪著兩人用的午飯，那徐員外並沒有出現，估計是前幾次徐員外太魯莽，讓徐夫人害怕徐員外得罪了張郎中跟明月，從而不給自己的兒子用心的治腿了，所以乾脆不讓徐員外來了，明月倒是覺得挺滿意，免得那徐員外出現了膈應人。

  待石灰找回來，明月將石灰和泥兌上水，和成黏土，再找來兩塊竹片，用布條固定在腿膝蓋骨的位置，纏上一圈布之後，膝蓋骨四周均勻的敷上黏土，之後，便讓人找來兩條床單，綁在床頂垂下來，從腳裸位置將兩隻腳吊起來，讓兩條腿的膝蓋骨懸空。

  一切妥當之後，明月鬆了一口氣，對著還在瞠目結舌的眾人道，「妥了。」

  徐少爺終於回了神，努力撐著身子看著自己吊著的兩隻腿，滿頭黑線的道，「我不會要一直這樣吧？」

  明月點點頭，開始囑咐主意事項，「這幾天一直這樣不能挪動，過幾天，等腿上的泥徹底的幹了，才可以放下來，十天後我跟義父再過來換藥，口服的藥一會兒派人跟我們回去拿。還有，你自己多注意著點，若是覺得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派人去找我們。」

  徐少爺黑著臉道，「我現在就覺得不對勁。」

  明月當做沒聽見，對著一旁的徐夫人道，「徐夫人也幫忙多注意著點，我們就先告辭了。張叔，咱走吧。」

  徐夫人點頭應下並謝過兩人，這才送兩人出了徐府，叫了馬車送兩人回外山村，順便去取藥。

  待到了鐵匠鋪門口，明月讓車夫停了馬車等一下，自己進去了鐵匠鋪，仍舊是那女子在門口看店，明月笑著招呼道，「李姑娘，我哥在麼？」

  那李姑娘笑著起身說道，「月姐姐來了呀，耀哥在裡面呢，我帶你進去。」

  明月倒是有些不習慣，上次見著可沒這麼客氣，今天則叫的這麼親熱了，還熱情的帶自己進去，可面上還是不露聲色的笑著道一聲謝，跟著李姑娘進了後院。

  「耀哥，月姐姐來找你了。」剛穿過店鋪後門，李家姑娘開始喊道，還叫的甚是親熱。

  明月想起上次跟大哥一起來的時候，這姑娘的態度，再看看今天這姑娘的態度，心裡暗道，「肯定有故事啊！」

  待進了後院，見到在院子裡融鐵爐和融鐵爐旁邊鐵匠台上忙碌的兩人，便停止了胡思亂想，跟李叔打了一聲招呼，過去到明耀旁邊，「大哥，怎樣了？」

  明耀停下手裡的動作，從鐵匠台裡面掏出來一把弓弩，兩隻鐵箭遞給明月，說道，「做出來一把，試試看怎麼樣。」

  明月眼睛一亮，接過來弓弩在手裡比劃一番，再裝上了鐵箭，找了院子裡一顆稍遠的樹瞄準，扣動機關，鐵箭快速射出，深深的插進了樹幹。

  李鐵匠還在愣愣的看著那射出去的鐵箭出神，那李姑娘倚靠在鋪子後面的門口已經跳著拍手叫起好來，「哇，月姐姐，你射的好准啊！」

  李鐵匠這時也回過了神來，對著一旁的明月道，「月侄女射箭居然這麼有準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明月心想著自己太過於魯莽了，也是見著了成品弓弩跟鐵箭太興奮了，居然就現場試起了箭來，趕緊謙虛的抓了抓頭髮，說道，「我那是運氣好。」

  明耀在一旁轉移了話題，「今天怎得來了鎮上？家裡怎樣？」

  明月道，「跟張叔過來一起替徐家少爺治腿，正準備回去了呢，剛好過來看看。家裡都挺好的。」

  明耀點了點頭，道，「張叔還在外面麼？那你趕緊的回去，別讓張叔等太久，這把弓弩先拿回去用著，我跟師父再打上一把弓弩，多打幾支鐵箭，明天晚上便能回來了。」

  明月點點頭，想起這弓弩和鐵箭還沒給錢呢，這事兒也不好問大哥，便對李鐵匠道，「李叔，這一把弓弩一隻箭各需要多少銀子？」

  李鐵匠道，「這東西也就費工夫，材料倒不是很費，一把弓弩也就用了五百多文錢的鐵，算五百文就是了，鐵箭用的鐵要精細些，七百多文，就算七百文吧。」

  明月心裡算了算，這一把弓弩一支箭差不多一兩銀子呢，還只算鐵的成本，不算木頭跟手工費，如今手裡還有二兩多銀子，若是多打幾把，似乎也不夠，看來自己還得想辦法賺點錢先。

  明月笑著道一聲謝，「謝謝李叔，我明天下午過來結帳，大哥，你明天等著我哈，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明耀點頭應下，催促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明月點頭，說道，「那李叔，大哥，我就先走了。」說完便拿了手裡的弓弩，和一支鐵箭，再過去拔樹上的鐵箭，廢了老大力氣拔出來，將弓弩和箭都藏進了袖子裡，這才出了鐵匠鋪。

  馬車上，明月想著採藥賺錢，也不知道什麼草藥值錢，便問道，「張叔，現今比較珍貴的藥材有哪些呀？」

  張郎中想了想道，「珍貴的，人參跟靈芝都比較珍貴，因為一般都生長在深山裡，而且要多年才能形成，還有一種傳說中的珍貴的藥材，叫雪蓮，生長在冬季極寒的雪山上，據說那大涼山深處的雪山上便有，可那地方及其兇險，是沒人敢去的。這些都是傳說，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聽了張叔的話，明月心裡便思索著，雪蓮就算了，有沒有都不確定，而且還在極寒的雪山，人參跟靈芝有機會倒是可以去大涼山找找，不過現在卻是沒空，深山裡也不敢隨便進，還需做好充足的準備，自己的這條小命可是很珍貴的。

  「普通的藥材呢？有人收麼？」明月繼續問道。

  張郎中道，「普通的藥材縣城裡的大藥房也是收的，不過價格不等，稍微少見的珍貴一些的藥材，便要價格貴些，至於那種常見的藥材，多的是人采了去賣，也就不值錢了。你是打算採藥賣麼？」

  明月點點頭，道，「如今沒了地，也只能靠著這大涼山過活了，那山里獵物藥材應該都不少。」

  張郎中道，「你們住那山里還是要小心些，最好周圍做一些防範。」

  明月道，「這段時間家裡人就是在忙這呢，打算用木頭將山洞圍起來，周圍再做上陷阱。」

  張郎中點點頭，贊同的道，「這樣挺好，我明天也沒什麼事情，到時候上山幫忙。」

  明月搖了搖頭，「不用不用，若是有人找張叔出診怎麼辦呢？再說咱家這麼多人，如今都是閒著在，不缺人手的。」

  張郎中想著明月說的也有道理，若是有人要看病，自己卻不在，怕是沒幾個人敢上大涼山喊自己，便只得打消了這念頭，轉移話題道，「本說收你做義女的，卻一直拖到了現在，等你家裡忙的差不多了，跟你家裡人說一聲，商量下吧。」

  明月想了想家裡的情況，說道，「不如一會兒到了，我便跟您行了拜禮吧，我娘也是答應了的，也就不必行那些虛禮了。」

  張郎中原想著體體面面的給明月做個收女儀式，也是希望給明月做足面子，讓明月母子仨在明家能好過些，如今看明月這般能幹，怕是明家都是她在拿主意，便點頭應下了，「行，就按你說的辦吧。」

  馬車速度快，兩人說著話，便到了張家了，馬夫還等著拿藥回去，便招呼了車夫在前院裡稍作休息，兩人鑽進了藥房裡抓藥。

  藥方都是之前配好了的，兩人按照之前的藥房抓藥就行了，很快藥就抓好了，十天的量，給了車夫，並交代了用量，才打發走了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