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刷存在感

  李老太看向明月，奇怪的道，「你不是來給雲小子看腿的？」

  明月笑著解釋道，「不是，我剛好來舅爺爺家，便是那附近的趙家，想起李奶奶，便特地來看李奶奶的。」

  李老太聽的明月的話，滿是肉褶的臉上便笑開了花，應道，「你這丫頭真是懂事，可比那蘭丫頭可愛多了，都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老婆子，走吧，我帶你去灶房。」

  明月扶著李老太起身，兩人便一起去了灶房，明月也終於明白，這李老太為什麼說自己做不動飯了，本來就年紀大了，加上這體型，還真是……，很難。

  到了灶房，李老太坐到了土灶前的板凳上，說道，「我幫你生火吧，東西都在那邊柜子里，旁邊缸里有磨好的包穀面和米。」

  明月想了想，這玉米飯自己沒做過，用這土灶蒸飯也需要一段時間，打開柜子，見著有麵粉，有雞蛋，便道，「李奶奶，我給您煮雞蛋面吧，我煮的雞蛋面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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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太笑著應了兩聲好，便開始生火了。

  拉麵太麻煩，明月柔好了面，用菜刀將面削成薄薄的一片片，打算做刀削麵。

  李老太看著明月熟練的動作，笑著道，「你這丫頭還真是能幹啊，這刀工可是厲害的緊。」

  明月笑了笑，也沒否認，繼續削麵，這刀削麵，明月倒是第一次自己削，心想著，自己以前天天拿手術刀做手術，沒想到拿起菜刀削起面來也這麼順手。

  明月的廚藝還算不錯，畢竟作為一個孤兒，從小便學會了生活自理，做飯當然也是必會的項目。

  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面，李老太聞著香味，面上便笑開了花，嘴裡不停的夸著明月能幹，明月眼見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急著回去趙家，便過去扶起李老太，將油燈遞給她，道，「做好了，李奶奶您拿著油燈，我給您端堂屋裡去，再給李大哥送過去。」

  李老太見著只有兩碗面，便道，「怎的只有兩碗，丫頭你不吃麼？」

  明月搖了搖頭道，「我得回去舅爺爺家吃。」說著便先端著碗出了灶房。

  待安頓著李奶奶在堂屋吃起了面，這才另點了一隻堂屋的油燈，拿著去了灶房，端了另一碗麵給李雲送去。

  明月走到李雲的門口，門關著，很是安靜，裡面忽閃忽閃的油燈，和一個坐著的人影，示意著裡面有人。

  雙手不空，帶著忐忑的心情，明月用腳尖輕輕的扣了扣門。

  「進。」仍舊是那般清冷簡潔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讓明月覺得，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

  推開門，便見著在之前見到的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椅子上，李雲拿著一本書在油燈下翻看著。

  明月走到書桌前，將面和筷子放在桌前，才忐忑的小聲說道，「李奶奶讓我給你送面過來。」

  或許是聽見了陌生的聲音，李雲抬起了頭，看到明月，皺了皺眉頭，便繼續低下了頭，繼續翻看手裡的書。

  明月看著眼前的李雲，有些不知所措，最終憋出來一句，「你，你不吃呢？」

  這時李雲終於出聲，只是說出的話卻讓明月有些難堪，「你可以出去了。」

  明月只得尷尬的道，「那你趁熱吃，我先出去了。」說完便轉身出了門，順便將門帶上。

  站在門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便快速往前院去了，跟李老太招呼一聲，便趁著夜色一路狂奔向趙家。

  待明月走後，李雲看著面前的這碗面，皺起眉頭若有所思，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書，拿起筷子，開始吃麵。

  待到了趙家門口，明月遠遠的便見著了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的三嬸兒柳氏，見著明月回來了，才斥道，「你這丫頭跑哪兒去了？都在等著你呢，真是急死人了。」

  明月歉疚的笑了笑，道，「我就出去溜達溜達，不曾想溜達的太遠，天黑了下來便走錯了路，所以才回來晚了。」

  柳氏斥責一句，「以後可不准再瞎跑了，趕緊進屋吃飯。」說完便領著明月進了屋。

  一進屋，便聽的王氏道，「月丫頭回來了？開始吃飯吧。」

  進了屋子，明月才發現，屋裡有兩桌人，男的一桌，女的一桌，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桌上飯菜已經擺放好了，卻都沒有動，怕是在等著自己。

  明月尷尬的笑了笑，任由三嬸柳氏拉著自己到女人坐的那一桌空位上坐下。

  桌上的明美麗不滿的看了一眼明月，嘀咕道，「哼，到處瞎跑，害得這麼多人等著，架子還真大。」

  明月本也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大家吃飯，便懶得跟小姑嗆聲，乖乖的低著頭吃著碗裡的玉米面和大米和著的蓑衣飯。

  邊吃著飯，明月腦子裡邊想著，相處起來覺得這趙家人都不錯，之前還想不通為何只收留了奶跟明美麗住下，如今才終於明白了，這一家子還真是收留不下明家一大家子人，這麼多人，這么小的院子，這麼大一家子能住下都成問題吧？

  吃過飯之後，安排住宿，明月才知道，原來趙家的孫子輩，全部還都是住的大通鋪，幾個姑娘也都擠在一間房裡，小些的孩子便跟著爹娘住。

  明月略略數了數，這一大家子，總共有十六口人，除了之前見過一面的兩個表哥和一個表伯，其他人明月基本上都不認識，於是明月便裝作靦腆的樣子，乖巧的跟著柳氏，一直到進了舅奶奶的房間睡覺。

  這讓柳氏都有些奇怪，明月丫頭的性子不是變了麼？這怎得突然又變回去了呢？甚至比以前還要膽小了，以前好歹還去跟幾個表妹玩兒玩兒的。

  躺在床上，明月心裡便盤算著，這李雲根本不認識自己，而且看他對自己的態度，印象並不是很好，要怎麼辦呢？

  想來想去，明月便決定明天早上再去李家，先刷刷存在感再說。

  第二天一早，柳氏跟明月起來，便打算打早回去外山村，走了沒多大一截兒，明月便找了個藉口道，「三嬸兒，張叔之前讓我抽時間來大路村問問這李家小哥的腿怎麼樣了，家裡事兒多，一忙就徹底給忘了，剛還這會兒在大路村，您先回吧，我趁機過去問問。」

  柳氏聽的是張郎中交代明月的事情，也沒有多想，便道，「快去把，早些回來啊，路上也小心些。」

  明月邊轉身往回去了李家的方向，邊道，「三嬸兒放心。」

  待來了李家院門前，便看著院門還關著，明月只得在外面等著，好大一會兒，才聽見裡面有動靜。

  明月從門縫裡往裡面看，便見著李奶奶蹣跚著步子往門口走來，明月趕緊的站直了身子，等著李奶奶過來開門。

  李老太一打開院門，便見著門口笑的一臉燦爛的明月，有些驚喜的道，「丫頭怎的又來了？」

  明月笑著過去扶住李老太進了院子，說道，「這不是想著李奶奶沒人做飯麼，特意過來給李奶奶做飯的。」

  李老太開心的道，「你這丫頭真是……不錯。」本想著說孝順，可想想這丫頭個跟自己似乎沒什麼關係吧？

  隨即才想起，自己似乎還不知道這丫頭是哪家的呢？

  李老太這才想起問明月，「對了，你是哪家的丫頭？」

  明月想著這老奶奶一直丫頭丫頭的叫著，現在終於想起問自己是誰了，笑著道，「我是外山村明家的，叫明月。」

  李老太念叨了兩句，「明月，明月。」隨即吃驚的看向明月，道，「你就是那個拿刀砍了人的那個明月？」

  明月尷尬的點了點頭，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出名了，居然連大路村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光榮事跡」了。

  李老太看著明月，再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說道，「這麼乖巧的丫頭，有那麼彪悍？」

  明月被裡老太太說的更顯尷尬，笑著抓了抓自己的頭道，「我那也是被逼急了，連自己都不敢想，敢拿著刀砍人，事後自己想想都覺得害怕呢。」

  李老太再打量明月一番，道，「這麼好的丫頭，老二真是沒眼光。」

  明月卻是沒怎麼聽懂，不解的問李老太，「李奶奶，老二是誰啊？」

  李老太太終於恢復了正常，不再繼續打量明月，說道，「沒事兒，不是說來給我做早飯的？走吧。」

  明月有些疑惑老太太剛剛這話的意思，卻也不好意思繼續問，只得扶著老太太進了灶房，準備做早飯。

  不知道李老太太家早上平時吃什麼，明月便問道，「李奶奶想吃什麼？」

  李老太太想起明月做飯的手藝，下個麵條便這般好吃，便也就不客氣的道，「炒兩個菜，在蒸點窩窩頭吧。」

  明月聽的老太太的要求，炒兩個菜沒問題，可是這個窩窩頭要怎麼蒸？她真不知道，原諒她從來沒蒸過窩窩頭，便只得瞎說道，「李奶奶，您年紀大了，吃窩窩頭不好消化，對腸胃也不好，還是吃饅頭吧，那個容易消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