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終選

  幾天之後的一天早晨，天朗氣清，宮裡的娘娘們幾乎有致一同地聚集在了御花園裡。

  相比秀女們水蔥似的年華，宮裡的娘娘們打扮得更為華貴端莊，一眼望去，氣勢非凡，沒由來地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相較命運未定的秀女們，名份早定的瓜爾佳氏可謂最受矚目，畢竟這一位可是康熙親口定下的，明面上不能為難，私下裡妃嬪們可沒少注意這位。

  後宮的女人不管是受寵的還是不受寵的，日子都是難熬的。不管她們私下裡是什麼樣的面目，但只要是在人前她們就得表現出最美好的一面，不讓看出絲毫端倪來。

  不管妃嬪們怎麼想，不遠處帶著眾位阿哥們過來的康熙瞧著御花園裡這些千嬌百媚各具特色的美人們，心情還是很好的。一如女人們喜歡俊朗的男人，男人們也喜歡賞心悅目的女人。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瞬間打破御花園裡的尷尬和冷寂。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佟貴妃帶領眾妃嬪盈盈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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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秀女們也跟著跪下，太監嬤嬤宮女們也跪了一地。

  康熙一抬手，李德全便扯著嗓子喊道：「起。」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相較於態度從容的妃嬪們，秀女們的態度就顯得有些拘緊無措了。

  「兒子給各位母妃請安。」以太子為首的眾位阿哥們都到了，行禮問安後，以佟貴妃為首的妃子們在眾位阿哥們見禮後也伴著康熙坐到首座後各歸各位，阿哥們也各自坐到一旁去了。

  秀女終選，康熙並不是每次都出現，何況是像現在這樣帶著阿哥們一起過來，妃子們本以為康熙會如往年一般，除了即定的秀女，其他人便直接交由負責選秀的佟貴妃等人處理，沒想到今天不但來了，還帶著眾位阿哥們一起過來，想到這，眾妃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瞄向瓜爾佳氏，猜測康熙這次來是不是因為她？

  相較於妃嬪們的猜測和醋意，秀女們的心情就顯得激動多了，不只是皇上，就連一眾成年的阿哥們都來了，到時若是表現亮眼，說不定就能一飛沖天，坐享榮華了。

  「李德全，開始吧。」康熙同佟貴妃和四妃說笑幾句，便朝著一旁的李德全吩咐道。

  「嗻。」李德全應聲，立馬吩咐開始。

  最先走進去的是滿洲鑲黃旗的秀女，每排六個人，各自都表演起了自己的拿手絕活。如今講究的可不止是德容言功，才藝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德言婦功是說給人聽得，琴棋書畫、廚藝、女紅，甚至是歌舞，那才是爭寵之必備技能。

  面對各式清純、嬌媚且努力展現自己的年輕秀女，康熙和眾阿哥們都大飽眼福，宮妃們則是越看心火越旺，心裡恨不能撕了對方，面上卻又不得不擺著笑臉附合。

  這感覺怎一個酸爽了得。

  婉兮外貌精緻，可家世不顯，再加上她本人刻意低調，雖然過人的美貌引來不少關注，可有瓜爾佳氏等人珠玉在前，她倒也沒引起康熙和眾位阿哥的特別關注，不過表現穩定的她最後還是順利地留了牌子。

  一眾秀女看下來，康熙一連念了好幾個留，宮妃們看著這些秀女們的眼神就跟刀割似的。

  原本這次選秀，有好幾個秀女都是宮妃們準備舉牌子留或者打定主意撂牌子的，現在康熙一開口，她們內心的那點小算盤瞬間被推翻了。

  婉兮在太監的帶領下離開時，瞧著不少被撂牌子的秀女在康熙面前不敢流淚，可一離開，這淚水立馬掉個不停。

  看到這一幕，婉兮輕嘆一口氣，心裡不由得想到前世的自己，當時的她連夜被送走，怕犯忌諱連滴淚都也不敢掉，最後還是等到回家才把心中的委屈哭了出來。

  到儲秀宮，婉兮靜坐著休息一會兒，待她收拾好東西，就看到惠芳等人也陸續回來了，相比婉兮的好運，惠芳則被撂了牌子，好在她本人心態不錯，倒也沒有因此而遷怒婉兮，相反地連連恭賀，這倒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

  終選過後，留了牌子的秀女回儲秀宮靜待佳音，而撂了牌子的秀女則被安排出宮回家，之後便可自行婚嫁了。

  康熙的聖旨並沒有像眾人想像中來得那麼快，晌午過後，就在眾人以為要等到晚上的時候，聖旨來了。除了內定的瓜爾佳氏，其他幾位被留在宮中秀女，大多都出自漢軍旗，至於像婉兮這樣沒被選進宮的，自然就可以離宮回家靜候佳音了。

  終選過後，有兒子的宮妃們有致一同地行動起來了，準備向康熙請求將她們看中的秀女賜給自己的兒子。

  說來只要不是嫡福晉，側福晉和格格之流的，只要人選不出錯，或者康熙沒有特定的人選，這種事一般只要打個招呼都能成。

  這天，康熙下朝後到翊坤宮用膳，宜妃一臉歡喜地接駕。事實上相比德妃的淡然，康熙更喜歡宜妃的爽利熱情和怡然自得。

  「萬歲爺，臣妾這個月召了好幾位秀女談話，就是想給胤祺和胤禟挑幾個適合的人侍候，特別是胤禟，成婚也有兩年了，可這子嗣卻一個都沒有，臣妾這心裡著急啊！」宜妃在康熙面前一向爽利，現在也一樣，一副有什麼說什麼的模樣。

  康熙呷了口茶，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這事愛妃看著辦便是。」

  對於宜妃爽利直接的要求，只要不越線，康熙一向都是大方的。再者，他雖然忙於朝政，可是對兒子們還是很關心的。

  「萬歲爺，這事就算臣妾能拿主意，可還是得問問您的意見，畢竟萬歲爺才是最了解老五和老九他們的人。」宜妃向來會來事，雖然兩個兒子似乎都無奪嫡之心，可推進父子感情這種事，任何時候都是不能放棄的。

  「哈哈，愛妃這話可是讓朕想說不都不行啊！」康熙一聽宜妃的話，果然開懷大笑。

  康熙喜歡什麼，無非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而宜妃的話無疑說到了點子上，這讓康熙如何能不高興。

  趁著康熙高興，宜妃將包括婉兮在內的幾個秀女一一說了出來，康熙能記住的肯定都是牌名上他有安排的，家世不顯，也只能靠姿色刷刷存在感，無疑就只有婉兮的美貌還讓人有幾分印象。

  「完顏氏，王大之女，倒也不錯，就賜給胤禟當個格格吧！」

  「謝萬歲爺。」

  等到康熙從翊坤宮出來，胤禟這邊就收到了消息。達成心愿，胤禟放下心思，從書房裡出來，正好遇見過來找他的胤俄，兩人說笑幾句，又湊一塊喝酒去了。

  相較於胤禟的放心，宜妃還是有自己考量的。

  這一批秀女人數不少，能讓她滿意的卻不多，之前說得幾個秀女，除了賜給胤禟的婉兮，剩餘的兩個都賜給了胤祺，瞧著沒什麼，可宜妃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齊嬤嬤見宜妃皺著眉頭，不由地寬慰她道：「娘娘，這人反正都是在宮裡，有娘娘照看著，肯定萬無一失。」

  「你這老貨，就會寬慰本宮。」宜妃聞言，笑了笑，也不再糾結此事了。

  一如齊嬤嬤所說，都在宮裡，有她看著，即便有事，還能翻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