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最後一步

  下午，聖榜人山人海，多達數萬名修士聞訊趕來，大部分都來自於中州與附近數州，戰場選擇在了聖榜後方的山谷之中，這片山谷中心是一處戰台，周圍則一眼望不盡的看台，此時已經差不多人滿為患了，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不少熟臉，兩大書院的聖宮弟子幾乎都到了。

  「少俠，兩位仙子，請這邊走。」

  聖榜執事十分客氣，親自帶著我們走到了最近接近戰台的一排座位，此時座位上都坐著一些來自名門宗派的掌門、家主等等，一個個氣度不凡，而我們的座位就在其中三個，一一坐下之後，侍者奉上香茗，香氣繚繞，沁人心脾。

  執事縱身躍上了戰台，咳了一聲，頓時聲音鎮壓全場，讓人意外的，這位執事深藏不露，居然擁有堪比封號後期的修為，道：「諸位，虛無世界攻伐禁忌之地、上界世界邊緣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經傳開了，虛無世界的主人正是聖榜中第一名的『虛』，如今，虛無世界欺我上界人族太甚，我聖榜雖然中立於三千世界外，但老朽終究是上界人族之一，此一戰，步亦軒少俠挑戰虛，無論勝負，老朽都要為步少俠喝彩，人族沒有失去鬥志，沒有失去反敗為勝的自信！」

  說著，他輕輕一拍手：「祭引器靈！」

  頓時，十二名聖榜中人躍至空中，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塊青銅色的法器，不斷迸發出一縷縷光輝，竟然在中心的站台上開闢出了一道器靈世界，就如每一個挑戰者在器靈中挑戰的場景一模一樣，原來如此，所謂的公開挑戰，只是將戰場轉移到了眾人面前了。

  ……

  「準備挑戰！」聖榜執事一聲低吼。

  

  頓時，空中雲靄密布，一道虛幻身影降臨，渾身繚繞著混沌雷光，正是傳說中的虛，只不過力量比起在禁忌之地時要弱小了不少，沒錯，這是7500年前的虛，論實力遠遠不是現在的他所能相提並論的，不過依舊十分恐怖，鎮壓聖榜上其餘人足足7500年，卻無人能勝。

  虛的目光睥睨眾生，眸中充滿無情，就在他的目光下，眾人都感受到了那種恐怖之極的氣息，甚至許多人都臉色煞白、渾身冷汗不止，修為略低的人更可能失禁了，足以橫掃上界的魔道強者出現，不得不說是一場災難。

  此時，身後不遠處有修士在耳語不斷——

  「這就是虛嗎？好恐怖的氣息……」

  「步亦軒居然要挑戰這樣的人物，是他太自信了，還是他太狂妄了？」

  「噓，聽說之前幾年也有人挑戰虛，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從器靈世界走出來，幾乎都是直接就被秒殺的，連呼喚器靈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恐怖的氣息，步亦軒危矣！」

  我聽得皺了皺眉頭，而身邊的李清音、林慕昭則一左一右的握了握我的手，道：「小心。」

  「嗯！」

  猛然騰空而起，我筆直的落在了虛前方的戰台上，手掌向著一側平舉張開，一道道聖潔光輝繚繞，匯聚為神月劍的模樣，也就在神月劍出世的那一刻，所有對我尚且質疑的人都紛紛閉嘴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神月劍密密麻麻的靈紋絕不僅僅一萬道，而一些修為略高的人更是看出其中端倪，一時間整個觀戰席都沸騰了——

  「我的天啊，步亦軒手握的是什麼兵刃，怎麼……氣息那麼強盛？看起來，靈紋已經差不多接近一萬道了，是聖器嗎？老祖，你說呢？」

  「蠢材，他的兵刃已經超過了十萬道，乃是真正的神器！」

  「十萬道靈紋的戰兵，恐怕就算是太古年間也不存在吧？步亦軒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機緣，居然能獲得如斯寶器？」

  ……

  空中，虛一臉蔑視，他的身軀只是一團光輝籠罩的迷霧，甚至可以說沒有身軀，但揚起手掌的那一刻，卻是實實在在的虛無之氣涌動，形成了一道澎湃的氣勢轟了過來，一時間雲靄中滿是雷霆萬鈞之勢，狂風肆虐。

  我一聲低喝，手中神月劍十萬道靈紋紛紛爆發，幾乎一瞬間就把體內的底蘊吸光了，但神劍的威力卻也猛烈爆發了出來，一劍捲起了萬千規則，宛若轟出了一道洪流，劇烈衝擊在虛的一擊之上，對沖的巨響聲久久不散，而就在此時，虛的雙掌輕輕一合，頓時身後雲靄中探出了一道道虛空巨獸的觸角法相，看得人毛骨悚然。

  「殺！」

  騰空而起，捲起千重劍意，神月劍在力量上已然完全碾壓，數百劍迭出，將所有的虛空巨獸觸角紛紛斬碎，這一戰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眾人本以為會是一場大戰，但卻是一場碾壓性的戰鬥，虛的力量完全被壓制了。

  霧靄中，一縷縷虛無之氣凝聚的拳印瘋狂而來。

  我有心想試試自己的實力，收起了神月劍，抬手爆發出真龍拳印，將體內的規則都逼迫了出來，頓時霧靄中拳頭的碰撞聲不絕，熾盛光輝不斷閃爍，整個器靈世界的戰場已經完全被虛無之氣與世界之火所籠罩。

  數百拳後，虛的身軀一次次被拳勁震散，但卻死而復生一般的再次凝聚，他已經完全暴怒，但卻毫無辦法，當我再一次拔出神月劍的時候，仙蹤畫劍光輝下，一抹劍光掠過，頓時就將虛的身軀給直接劈碎了，時光規則不斷坍塌，將這道靈身給直接斬滅。

  「呼~~~」

  寒風一吹，虛的靈身隨風而散。

  器靈老人出現：「步亦軒，你勝了。」

  ……

  足足數息之後，戰台周圍的看台上才爆發出雷動的喝彩聲與掌聲，所有人都如痴如醉，都癲狂了，各大名門宗派的老祖也露出了笑容，而就在眾人狂喜、喝彩之中，我和李清音、林慕昭直接破界而去，離開了聖榜，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在這裡多逗留了。

  雲靄中，三道身影腳踏神月劍。

  「不知不覺，師弟你已經是三千世界的最強者了。」林慕昭笑道。

  「仗著兵刃之利罷了。」

  我微微一笑：「其實我自己能感覺到，距離最頂尖的力量還差了一步，特別是這一次與虛的一戰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如果不能真正的突破那一步，恐怕再遇到現在的虛，結局會不一樣。」

  「那麼，接下來做什麼？」

  「我要閉關。」

  看了她們一眼後，我發出了邀請：「小顏、師姐，你們兩個一起陪我在神葉世界閉關吧？這樣的話，在最終一戰之前，我還能多陪陪你們。」

  她們欣然應允，但秀眉間都有淡淡的悵然若失。

  正如神藤樹說的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使命，未來是否能在一起，誰也不知道。

  ……

  回到白鹿宮，進入神葉世界，開始修煉。

  此時我的劍道規則已經接近劍道萬古巔峰，規則盈滿，已經無法再繼續修煉了，唯一的突破就是領悟原始力量中的那一道神曦，也就是神藤樹說的世界原始力量。

  可惜，隨後幾個月的修煉就算是再努力也依舊無法洞悉這種力量，反倒是蘇顏、林慕昭在我的指點下實力大有長進。

  某一個下午。

  我端坐在一片樹葉上，瞭望遠方的風景。

  「怎麼啦？」

  李清音輕飄飄的落下，一同坐在我身邊。

  「小顏，離開下界那麼多年，想家嗎？」我說。

  「啊？」

  她美眸睜大：「想……當然想……」

  「那我們就回去看看吧？」我輕聲道：「這幾個月來我在修煉上連一點點進步都沒有，想來想去，原始的力量可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是再費盡心思也沒有用，所以我打算回下界一次，找到當初自己在的地方，尋覓生命的真正本源，或許這樣可以讓我領悟到那種力量。」

  「好！」

  她臉蛋上滿是欣喜：「你陪我一起回家嗎？」

  「自然，師姐在，讓她也一起去一趟下界吧？」

  「嗯！」

  李清音美眸如水：「可是，要怎麼下去呢？莫非還是要和時空聖殿交易，付出那麼多的代價……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想要投影去下界的話，至少要付出價值連城的寶物才行，甚至……可能會掏空兩大書院的底蘊呢……」

  「不需要。」

  我抬手凝聚出神月劍，道：「我是世界樹的傳人，天上地下，沒有什麼地方去不得，也不需要向誰付出什麼代價了，你和師姐說一聲，我們一會就出發。」

  「嗯！」

  ……

  一炷香後，三人駕馭神月劍衝出了神葉世界，緊接著衝出了上界，進入時空隧道之中，通過神月劍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龍界的所在位置，下一刻，三人俯衝而下，直接從高空進入了龍界的大氣層，神月劍的尖端摩擦出一連串的火光，無比熾盛。

  數息之後，神劍落入雲端。

  當我們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此地是大荒，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有一支支邊戍軍團的遊騎兵在巡獵，想必是靈修世界與雲族的關係依舊沒有緩和太多，雙方的爭鬥依舊存在。

  再往前飛，生命牆出現在視野之中，斑駁古老，卻也塵封著我和蘇顏的記憶與往事，就在這一刻，我仿佛有種打開心扉的感覺。

  「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