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令人心寒的交易

  整個天地間的氣機都仿佛混亂了起來，上百個虛無行者發動攻勢，一縷縷混沌虛無規則橫衝直撞，而天上地下，來自上界的諸聖紛紛回擊，師尊與師伯的劍光照耀天穹，紫藤老人則屹立於空中，揮舞紫藤，引動天威，與三名虛無行者硬拼，強得有些過分。

  武聖閣閣主、武聖岳天宛若兩位山嶽般的巨人一般，渾身閃爍著剔透的金色光華，揮舞巨臂，刀劍一次次的與虛無行者鐮刀捲動的虛無規則碰撞在一起，爆發出雷鳴般的巨響聲，朱雀之王則振動雙翼，將一方世界照亮，無盡火雨降臨，將虛無行者一一燒退。

  數十位上界修士，除了我們年輕的三個，無一不是禁忌，單挑虛無行者的話都能占據上風，特別是紫藤老人、上官南風、上官紫易、東方婉等幾人，能以一敵多，劍光爆發處，一道道劍柱將虛無行者身形捲動、湮滅，一一斬滅。

  

  ……

  「颼！」

  勁風凜冽，我猛然提身而起，長劍裹顫著時光真龍道規則，將一名與林慕昭纏鬥的虛無行者斬殺，同時回身一道真龍拳印將來襲的虛無行者震退，與李清音背靠背，三人組成的劍陣如入無人之境，將多達七名以上的虛無行者圍攻化解。

  體內聖氣激盪，這一戰十分淋漓盡致，雖然也充滿了兇險，但終究這裡太多聖賢、禁忌在，特別是師尊她們，對陣虛空行者之外還有餘力，點指處，一道道劍訣飛梭而過，將沖向了我們的虛無行者震退，不足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將外域這片戰場主導了。

  「嘶嘶~~~」

  尖銳的嘶吼聲中，一個個虛無行者仿佛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提著虛無鐮刀，身軀化為了真真迷霧融入了身後的雲靄之中，隨後雲靄退卻，整個世界邊緣之外的天域再次恢復到之前的虛無了，上界自我保護規則熒燦燦連成一片，由於我們的到來而躲過了一劫。

  「流明尊者！」

  遠方，傳來了天心女帝東方婉的呼聲，當我們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與我們同來的一名禁忌初期的強者躺在了冰冷的虛空之中，他的頭顱中了一擊鐮刀刺殺，幾乎被鑿穿了，聖墟破碎，元神毀滅，沒有一絲生氣，已經戰死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上界正道依舊有大能戰死了。

  流明尊者，一個二流宗門的師祖，就這麼隕落了。

  眾人沉默。

  東方婉目送著流明尊者的屍體緩緩隨著混沌雲靄飛入虛空深處，緊握粉拳，一雙美眸看著虛空深處的虛無暗光，咬著紅唇道：「此恨，不共戴天！」

  我皺了皺眉，說：「據我所知，上界屬於三千世界中，而虛無大軍則是天外天的存在，為什麼這些虛無行者能進入天外天，直接進攻上界邊境？」

  「小軒，你也知道天外天的事情？」東方婉訝然。

  我頷首：「嗯。」

  紫藤老人手握藤杖，眸光飄渺的看著天穹盡頭，道：「恐怕，這已經不僅僅是虛無入侵那麼簡單了，這些虛無行者能來到上界，只有一個可能，時空聖殿從中作梗，與『虛』做了一筆交易，才能將這些虛無軍隊送到上界來為禍蒼生。」

  「時空聖殿……」

  師尊上官紫易秀眉緊鎖，道：「他們瘋了嗎？顛覆上界，對時空聖殿又有什麼好處？」

  東方婉冷笑一聲：「他們的好處莫過於取而代之，時空聖殿中人名為遵循均衡規則，但事實上卻從中謀取私利，千萬年來都如此，如今上界獻祭了超過三分之一的氣運，卻還填不飽他們的胃口，時空聖殿，野心未免太大了！」

  紫藤老人徹底震怒了，藤杖猛然重擊宰了腳下的界壁上，震得天地隆隆作響，震撼感直接傳播到了遠方，響徹九天，他一雙蒼老的眸子看著天際，低喝道：「時空之主，給老夫出來！」

  數息之後，天穹之上出現了一道道扭曲的規則變化，一縷縷超然光輝凝聚，籠罩著一方大地，緊接著一個光輝燦爛的身影降臨，是一位聖氣澎湃的老者，一襲白色長袍，手握著一柄骨杖，顯得十分蒼老，臉上布滿了皺紋，一雙眸子裡射出睿智光芒，道：「紫藤老人，有何交易？」

  「沒有交易。」

  紫藤老人咬牙切齒，道：「虛，是否已經真的覺醒了？」

  時空之主負手而立，目光睥睨諸多聖賢，道：「均衡，主宰一切，這個問題的代價是等價於你十年壽命的寶物。」

  「給你。」

  紫藤老人抬手處，一株泛動神聖氣息的靈藥沖天而起，落入時空之主掌心的光輝中，那分明是一株神藥，世間難求的寶物！

  時空之主手握神藥，神色依舊泰然：「沒錯，它醒來了，如今正在征伐禁忌之地，這次派來的軍隊不過是他所掌控的軍隊的百分之一，你們要好自為之。」

  東方婉秀眉輕蹙：「時空之主，你本來也是上界的修士，如今上界面臨滅頂危機，你居然如此淡漠，想要袖手旁觀嗎？」

  「我早已是均衡規則的奴僕，談何淡漠？」

  時空之主的氣機十分強烈，雖然只是一念投影，但氣勢非凡，對上界的一群禁忌都有著一種碾壓感，道：「禁忌之地如今正在被虛無軍隊攻伐，以凌秋楓的實力恐怕也鎮守不了多久，禁忌之地一旦淪陷，整個天外天就全部淪亡了，你們若是想通過時空聖殿前往禁忌之地施以援手，就需要獻祭更多的代價。」

  東方婉強忍著怒意：「需要什麼代價？」

  時空之主深吸一口氣，負手而立，無比孤傲的淡然道：「上界千年氣運，或者百億人族的生命，東方婉，你是上界之主，只要你一句話，時空聖殿便可以自行收割這些生命。」

  「時空聖殿居然想在上界殺人？」

  師尊上官紫易冷笑道：「時空聖殿自稱是掌握均衡的神明，依我之見，你們如今已經喪心病狂，與魔道有什麼區別？」

  「如何看待時空聖殿，我不在意。」

  時空之主目光淡漠：「我想問的是，你們是否想要交易，如果想交易，請再次召喚我。」

  說著，他的身軀漸漸的透明起來，化為空中的一道光雨散開了，那只是一念神明投影罷了，時空聖殿掌握天地之間空間、時光的規則，能夠穿梭於宇宙的兩頭，能夠逆轉時光的流淌，只要獻祭的代價足夠大，無所不能，這種鐵血規則無情到讓人心寒。

  ……

  「時空聖殿，已然與魔殿無異了。」

  紫藤老人手握藤杖，嘆息一聲道：「時空之主，也再非當初的時空之主，早就不再是正道的一員，這如何是好……」

  東方婉眸光幽幽：「上界有上界的出路，但要我獻祭出上界千年的氣運，或者是百億人類的生命，這絕不可能。」

  武聖岳天有些茫然：「我等，如今何去何從？」

  紫藤老人騰空坐在了藤杖上，閉上眼，道：「天地將變，我輩身為上界正道的砥柱，絕不能袖手旁觀，至少……老朽將守在世界邊緣，等待一切變化。」

  「我也留下。」上官南風道。

  隨後，師尊也一起點頭。

  這裡是上界的邊緣，也是虛無軍隊進攻上界的必經之路，守在這裡，就等於是扼守住了上界的生命之路，眾聖賢相繼點頭，竟然沒有一人願意離去，誰也不想背棄正道的盟約，寧願在這裡等待強敵降臨，與之一戰，雖死無憾。

  我略微有些動容，便也留下，和李清音、林慕昭一起進入神葉世界修煉。

  神葉世界內，鳥語花香，一片平和氣息。

  娜塔維亞身披一襲深紅色斗篷，淡灰色的緊身長裙勾勒出妖嬈的體態線條，她如今已經修煉到了上位劍聖的地步，站起身來，眸光柔和的說道：「主人，清音仙子、慕昭仙子，外面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我感應到，十分強烈的危機。」

  「沒關係，你繼續修煉，還沒有到用到你的時候。」我說。

  「嗯。」

  不遠處，凌家姐妹走來，她們的境界都在中位劍聖，並排站著，顯得秀色可餐，凌允道：「主人，是不是外面已經變天了？」

  「嗯……」

  我頷首，道：「如果我戰死，神葉世界將會自行回到神藤樹身邊，你們走出去之後……為我守住步王府，守住書院。」

  二女有些動容：「不會，主人不會戰死的……」

  「誰也說不定以後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說：「修煉吧，我們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嗯。」

  ……

  神葉世界內靈氣充足，足夠我們五個人一起修煉，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體內的聖氣越來越渾厚，似乎已經漸漸的觸摸到封號劍聖的瓶頸與又一個生命桎梏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來到了封號劍聖的巔峰，一切都顯得自然而然，似乎，距離傳說中的禁忌力量，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特別是，內世界混沌虛無中的一縷曦光，無比強橫，蘊藏著天地最原始的一縷力量，那也是世界樹的神木帶給我最大的機緣，一旦能領悟，僅憑那一道曦光恐怕就足以讓我的肉身突破成為禁忌了。

  睜開眼，外面有些動搖與浮躁，遠方的虛無深處，似乎有一道力量正在飛馳而來。

  「什麼？」

  李清音、林慕昭同時睜開美眸，與我一起飛出了神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