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虛無

  「如是，萬種法皆由心生，靈分兩路，一為陰，一為陽，力分兩形，一為剛，一為柔，劍道雖通萬古，實則最玲瓏者為通心。」

  洞府內，顧清漣與我席地相對而坐，口中默念心訣，身上更是不斷涌動起一縷縷超然劍道規則，毫不吝嗇的任憑我觀摩。

  「多謝你了，清漣仙子。」我低聲道。

  她嘴角微微勾起，道：「何必客氣，我乃人族祖師之一，你是我的後人，我做了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嗯。」

  ……

  擊敗李風火後，坐定悟法一年，這一年內大部分的時間都跟隨著顧清漣修煉劍道，在她的身上所學到的古劍道就像是為我打開了一扇門一般，對劍道修為的成長有著不可取代的好處，而顧清漣對我也算是盡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派師長的風範。

  「小軒。」

  她紅唇輕啟，道：「你下一個打算挑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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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戰一個禁忌中期的神明。」我說。

  「嗯。」

  她幽幽道：「飛升界達到禁忌中期的神明數量甚眾，但真正能磨礪你修為的卻不多。」

  「仙子有推薦的人選嗎？」我問。

  「有，雷雲劍聖寒山夜，他就是一位禁忌中期的劍聖，數萬年前成名，那時候堪稱是橫掃一代，但終究熬不過歲月與時光，身死之後就飛升到了神界，成為諸天神明之一。」

  我點頭：「我在一些史冊上也見過這個名字，仙子能不能跟我說說飛升界的事情，以及諸天的一些情況，對這些我所知不多。」

  顧清漣檀口微張，有些啞然：「你是世界之神的傳人，未來世界樹的鎮守人，難道世界樹就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

  「他很寡言，沒提起過這些。」

  「他曾是世界主宰，看不上我們這個區區的飛升界也不足為奇。」顧清漣輕笑。

  我急忙解釋：「我相信他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多慮了。」

  她撲哧一笑，頗有幾分令人動容的傾國之姿，道：「我自然不會多想了，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既然你問起，那就隨便說說。」

  「嗯，仙子請說。」我正襟危坐。

  顧清漣看著我，一雙美眸生輝，娓娓道：「飛升界的諸神確實有諸天神明一說，之所以說是諸天神明，是因為他們的精神力量已經強到可以洞悉、干預一些外界的規則了，譬如我，我如今的精神力量可以駕馭風雷，呼風喚雨不在話下，憑著諸神投影可以在上界南方數十州施雲布雨，因為數次神明投影的關係，所以南方不少人供奉著我，號為雨神，但所謂神明，不過是掌握了一些自然規則罷了，沒有多麼了不起，你說呢？」

  我啞然：「其實還是很厲害的，可以澤被蒼生。」

  顧清漣不禁莞爾：「是呢，不過你身為未來的世界樹鎮守人，你的權柄與力量會更大，大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步。」

  「對於這個身份，我至今也是一頭霧水。」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顧清漣抬頭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

  「這天上有什麼？」我問。

  顧清漣恬淡一笑：「小軒，你知道三千世界嗎？」

  「知道，大陸上廣為流傳。」

  「三千世界分為小千世界一千座，號稱為下界，又有中千世界一千座，它們連接在一起，號稱上界，至於一千座大千世界，已經在諸神戰亂之中被焚毀成了遠古碎界了，寸草不生，根本沒有幾個生靈還能存留，至於在這三千世界外，則被成為天外天，而在三千世界一直有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我開始心動起來。

  顧清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神木佑蒼生，仙界鎮天門。」

  「神木佑蒼生……仙界鎮天門？」我念叨了一遍，依舊是一頭霧水。

  顧清漣輕笑道：「傻小子，你還不明白嗎？所謂的仙界，其實並不在三千世界中，而在三千世界外的天外天，故而，有仙界鎮天門的一說，事實上，想攻打三千世界，就必須先攻陷仙界，諸仙鎮守三界正是這個說法，不過，在數萬年前，仙界還是被滅了，否則大千世界也不會被焚毀。」

  「原來，那一方世界就是天外天啊……」

  我咬了咬牙，腦海里回憶著在仙界看到的一切，當那巨獸形象的禁忌裹顫著禁忌之地飛入宇宙深處的畫面出現時，禁不住整個人一怔，似乎被什麼窺探到了一般，汗水潺潺起來，那種巨大的壓迫感以我如今的境界依舊幾乎差點就心靈崩潰了。

  「刷~~」

  顧清漣似乎察覺到了，一掌按在我的胸口，注入了一道暖暖的神力，美麗眸子筆直的看著我，道：「你怎麼了？」

  「禁忌之地……」

  我眉頭緊鎖，控制著自己的心神，道：「當初仙界被滅之後，禁忌之地又是被誰給攻滅的？」

  「禁忌之地沒有被攻滅。」

  顧清漣後退一步，重新坐下，道：「雖然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但也能洞察諸神之戰的一切，不過……你真的看到他了？」

  「他……到底是什麼？」我沉聲問道。

  顧清漣搖搖頭：「一個真正的禁忌，或許，也是你未來必須面對的強敵，當年仙界被滅、諸神之亂，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是誰？」

  「虛無。」

  顧清漣輕聲道。

  我心頭一震，已經想到了什麼，說：「虛無……就是聖榜上位列榜首的那個『虛』吧？他……他居然不是人類？」

  「正是。」

  顧清美眸幽幽，道：「諸神喚之為虛無，因為他掌握了真正的虛無力量，洞悉天地之道，力量已經強到了足以鎮壓整個神界，哪怕是遠古的諸神聽到這個名字也會戰慄，而虛無在聖榜上只留下了一道印記，就讓諸聖挑戰數萬年都無法超越了。」

  我手掌輕輕翻開，聖榜玉令的法相出現，在我的意念之下，聖榜排名的前十名字一一跳出，讓顧清漣也一起看得十分出神。

  第一名，虛，正是傳話中的虛無，那個幾乎毀滅禁忌之地、仙界的神秘禁忌。

  第二名，絕世聖龍，顧名思義，應該是古荒中的主宰。

  而第三名則是銀凰，應該也是古荒的高手，第四名則是一個叫凌秋楓的人，不出意料的話，是禁忌之地的主宰，仙族的傳承者，凌星雨、凌月池跟他應該都有血緣關係，否則她們在禁忌之地的地位不會那麼高。

  第五、六名則是青鸞、紫藤老人，看名字，一個是古荒生靈，另一個則是人族中的隱世高手，第七名是一個熟人，儒尊，放逐之地的主宰。

  第八名，叫做「死士」，身份不知。

  第九名，凌星雨，正是女山，沒有想到她的排名會那麼高。

  第十名，修羅天府主人，是那絕世修羅。

  至於往後，師伯上官南風排名聖榜第十二位，師尊上官紫易則排名聖榜第十四位，武聖岳天排名第二十位，人族在聖榜上的排名雖然人數不算太少，但大多靠後，聖榜前一千，大部分的人族修士都是各大宗門的老祖等等，而凌月池能躋身於前一百，確實修為不得了。

  不過，經歷了飛升界、星窟的修煉之後，當我走出這方世界的時候，或許就可以輕鬆進入聖榜前一百了，但如果真的走出去了，或許已經不想再爭奪這些虛名了，畢竟，如果得到了世界樹的傳承，就根本不必再爭這些了。

  看著聖榜熒燦燦的光輝，顧清漣咬了咬紅唇，道：「好多年了，三千世界依舊多俊傑。」

  我看著她，說：「仙子，你是長明山師祖之一，如今雖然是飛升界的神明，但有沒有想過，回到凡塵界去再走一遭？」

  顧清漣一怔，美眸幽幽的看著我，道：「看透了，看破了，其實也不必再去走，不過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不介意再去感受一次為人的感覺。」

  「我是凡胎肉身，但我能進來，想必你也一定能出去，雖然是元神，但曾經我知道女山姐姐可以附身於法器之中，其實你也一樣，何況你是神明，或許不必法器也能在凡塵界重塑肉身也說不定。」

  「不可以的。」

  顧清漣搖搖頭，道：「小軒，你能進飛升界，那是因為世界之神用神力將你送了進來，飛升界的諸天神明不可能走出去的，畢竟這裡只是一個精神世界，根本不存在於物質世界中，諸天神明在飛升界中呼風喚雨，但一旦出去，必然會化為一縷幽魂。」

  「辦法總會有的。」

  我笑道：「等我真的成了世界樹鎮守人的那一天，會想辦法完成你的這個心愿，怎麼樣？」

  她笑了，笑得極為甜美：「好，那我們便約定了。」

  「嗯！」

  ……

  腦海中，劍道規則漸漸沉寂了下來，繚繞在萬物劍心周圍，締結為一條條劍道斧鑿痕跡印入劍心之中，頓時心中充滿了盈滿的感覺，便巍然站起身，手握仙骨劍，道：「仙子，我要去挑戰雷雲劍聖寒山夜了，你要一起去嗎？」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