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夜無殤
2024-04-30 09:11:51
作者: 陌上桑
雖然陪同出行的全是心腹手下,不會多言碎語。可主家一定要保持適當的威嚴,這樣才方便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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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菲嫣不懂這個道理,不代表李勇不懂。
「那這樣會不會耽誤他的病情?」步菲嫣欲言又止的看向地上的男子,依舊是生死未卜。
「小姐,請放心。卑職剛才查探過,此人尚有餘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其實李勇還有一句話留在心裡未說,「此人最好是死了省事。」
「小姐……」
話說到一半,李勇便將視線轉到一旁。
這時步菲嫣才感覺足下碎石的熱燙,趕緊穿上鞋襪。
「小姐,您真不認識此人?」
看到出來,李勇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位有「前科」的大小姐。
步菲嫣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你要我說多少次,我真的沒見過這人。」
見勢頭不對,李勇趕緊諂媚的笑道,「小姐菩薩心腸、樂善好施,卑職嘆為觀止,自愧不如。」
「好了。」步菲嫣癟癟嘴,「將軍乃頂天立地的漢子、大丈夫,學什麼不好,偏偏來管家那一套。」
「卑職慚愧。」
李勇尷尬的退到一旁,等回味話中意思,又覺心頭一陣快意,想不到自己在小姐心目中的評價要比管家高。
漫長的等待中,步菲嫣一直擔心地上的男人會死去,好在有李勇的保證,這才寬慰了許多。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李勇突然告辭一聲,在等到他回來時,身後已然多了一輛馬車。
「小姐!」
馬車剛停下,就傳來繡珠焦慮的聲音,
「繡珠,你怎麼來了?」
正當步菲嫣疑惑時,繡珠跳下馬車飛快的跑了過來,蹲下來輕撫著她的小腿,抹淚道,「小姐,您沒事吧!傷到哪裡了?」
「這又是鬧哪樣?」
步菲嫣疑惑的看向罪魁禍首。
李勇摸著鼻子不自然道,「繡珠,你多心了。小姐並無大礙。」
「將軍不是說小姐扭到腳……」
話還沒說完,繡珠就發出一聲尖叫,這個呆萌的丫頭,現在才注意到這裡多了一個陌生人。
「小姐,這個人……」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繡珠來,快幫我將他抬上馬車。」
繡珠還沒回話,李勇搶先說道,「還是讓卑職來吧!」
將男子抬上馬車後,接下來就有些尷尬了。
繡珠乘馬車來這裡,是因為接到自家小姐腳傷的消息。李勇找的藉口還不錯,可他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小姐是肯定不能與男子獨處馬車。
其實步菲嫣覺得無所謂,可李勇死活都不同意,就連繡珠也堅決反對。
「繡珠,你和我同騎飛雪。」
飛雪是千里良駒,背負兩女不成問題。
李勇點頭同意,隨後又說道,「可是小姐腳傷之說……」
「那還不簡單,就說我突然好了嘛。」
迎接著略帶鄙夷的目光,李勇神情窘迫,尷尬的拍著馬屁,「小姐,英明。」
「現在回府吧。」
李勇喚來一名甲士駕車,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往回府的路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體。」
密林深處,隨著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十餘人軍中精銳分分四散而去,尋找著蛛絲馬跡。
「好狡猾的賊子。這麼能逃。」
說話之人膚色漆黑,披頭散髮、仿若野人,正是步菲嫣的便宜父親步文。
「我等一連追了十多天,想不到還是跟丟了此人。」步文摸著額頭上的汗珠,皺眉道,「殿下,你說他會不會已經逃離此地,畢竟這小子輕功驚人。」
司空戰狠聲的斷言道,「絕對不會。此人深受重傷加之內力耗盡,斷然沒這麼輕易的逃離。」
深山老林里拱了十多天,昔日這位風度翩翩的天家貴胄,此時看起來有些落魄不堪。
鬍鬚拉雜、塵垢布臉、鎧甲斑駁、足下履覆黃泥,因缺少陽光的照射,臉上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不堪,唯有一雙眼睛明亮有神,放著堅毅的光芒。
「此人不除,必然後患無窮。」
正在這時,一名龍騎衛突然高呼道,「將軍,這裡有血跡。」
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均是振奮,趕緊趕往事發之地,果然發現有血跡。
一名追蹤高手蘸了蘸血跡,在手指中來回摩擦著,隨後說道,「血跡呈淡紅、尚為粘稠。此人才離開這裡沒多久,應該不超半柱香時間。」
這時,前方又有人高喊道,「將軍這裡也有發現。」
望著樹枝上纏繞的那片白色的碎布條,司空戰面沉似水,盯著下方奔騰的河流陷入沉思。
「此河通往哪裡?」
細作迅速回道,「稟殿下,此河南下貫穿揚州全境。」
司空戰銳利的眼神,掃視著身邊的灌木林,朗聲道,「沿著河道追查。」
「殿下,這會不會是那小子故布疑兵?」
有過幾次交手,步文深知白衣人的狡猾。
「不會!」
這個問題司空戰也考慮過,可是他觀察周邊的環境,灌木低矮、視野開闊,並不具備藏人的條件。
回想起王磐派人送來的情報,司空戰恨聲道,「無涯教——夜無殤,本王定教你血債血償。」
知小姐受傷,避暑山莊的一干人等早已滿心焦急的翹首以盼。
「散了吧!小姐並沒有大礙。」
得到小姐的眼神授意,李勇出面遣散了莊中僕役,親自趕著馬車前往後院。
「那這人該安置在哪裡?」
繡珠搓著手神情有些焦急,她到不是關心白衣人,只怕自家小姐又會「胡作非為」
後院茵茵綠草上除卻那棟小樓,只剩下新蓋馬廄。
小樓雖然只有一層能居住,但上面有五間房,步菲嫣倒是不介意讓出一個房間,可想想李勇和繡珠的還應,她還是明智的閉上嘴。
「放在那裡吧!」
李勇手指著不遠處。那是一個小木屋,屋內有通往地下冰窖的入口,平常堆放著過冬用的柴火。
「不太好吧!那裡怎麼能住人。」
步菲嫣支支吾吾道,她發誓真的不是因為對方很帥,只是讓一個病人住在柴房有些不太好。
李勇沉聲道,「眼下只能如此。」
他不可能讓一個男人住進小姐的閣樓,也不能讓外界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