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買人

  江青陽眺望過去，儘管有四人攔住，但白衣女子還在用腳踢人。這一幕可怎麼也無法與善良掛上鉤。

  江青陽古怪的笑道，「你真確定？」

  徐志明信誓旦旦的保證道，「真的！她是為了幫助別人，才會動手打人。」

  自從發現步菲嫣後，徐志明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儘管聽不到對面說什麼，但整件事他都在看在眼裡。

  「沒錯。她是一位品質高尚、心地善良、嫉惡如仇的奇女子。」徐志明大聲保證道，「我絕對沒有看錯。」

  「完了，看來我這兄弟走火入魔了。」

  江青陽拍著額頭有些苦惱，心裡暗道，「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還真沒說錯，就這樣一個潑婦，居然被捧上天了。」

  「這是哪家的小姐，怎麼像個潑婦一樣？真是有辱斯文。」

  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恰好被耳尖的步菲嫣給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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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潑婦，那又怎麼樣？惡人自有惡人磨，今天這潑婦我還當定了。」

  步菲嫣無所謂的說道，今天就算豁出去名聲不要，也要狠狠收拾這個老貨。

  「小姐，不能再打了。」

  「姐姐，我們回去吧！」

  孟雅蘭與繡珠苦苦的哀求著，就連吳夫人也走上前來，勸著，「好妹妹，算了吧！」

  躺在地上的陳夫人，已經失去了那股囂張勁，兩邊臉上一左一右兩個巴掌印，一身引以為傲的皇家蜀繡腳印重重，正披頭散髮的躺在地上哀嚎，

  其實她沒受多嚴重的傷，只是被打懵了。

  除了最初被步菲嫣踹了幾腳，後面因為有四女拉著，只是身上多了幾道鞋印。

  陳夫人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哭哭啼啼的說道，「我教訓我的賤人，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打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步菲嫣反擊道，「你這樣的毒婦，老天不收你，我就來治你。」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孟雅蘭默默的念著，美目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有些詫異的看著步菲嫣。

  心裡暗道，「這句詩語雖然平仄不齊，但是極為押韻，讀起來郎朗上口，用來形容這毒婦真是太貼切不過。」

  陳夫人還在不知死活的叫囂，「這是我的事，這死丫頭是我買回來的。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叫你嘴賤！」步菲嫣趁機就是一腳，「人家只是過來做婢女，不是把命賣給你，你有什麼資格折磨她。」

  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陳夫人大聲笑著，笑的連氣都快斷了，「我沒資格！這死丫頭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還花了二十兩買她的死契。

  我還沒資格，她連命都是我的，就算我打死她，官府也不管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你等著吧，我要報官，抓你進監牢。」

  對於這樣的威脅，步菲嫣自然不會放在眼裡，順勢踢了一腳後，問著身邊的繡珠，「是這樣嗎？」

  繡珠麻木的點點頭，滿臉悽苦的神色，她也是簽的死約，名義上是婢女，實際和奴隸沒什麼區別。

  陳夫人說的沒錯，就算被打死了，官府也管不了這件事。

  觀禮台，不少婢女都心有同感的低下頭。這個世道她們就如無根的浮萍，看似外表風光，其實內心的苦楚誰又能知道。

  「真她媽荒謬的世道。」步菲嫣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步菲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趁機散掉心中的戾氣。

  可某些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陳夫人怨毒的說道，「你不是同情她嘛！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折磨她，你今天怎麼打我，明天我就百倍的還回去。」

  這句話說出口後，頓時引起了全場人的憤怒，原先還對她抱有同情的各府小姐，也滿臉不快。

  至於那些婢女，眼裡散發的仇恨，恨不得化為利箭將她萬刃穿心。

  「真是不知死活。」

  步菲嫣直接沖了過去，這次可沒有人攔她，三名婢女不知不覺鬆開了手，孟雅蘭左右看了一眼，乾脆撒手不管。

  「叫你草菅人命！叫你猖狂。」

  步菲嫣也怕一不小心打死這個老貨，只是打著耳光。

  大廳里升起一道道清脆的耳光聲，以及求饒聲。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陳夫人哭著喊著求饒，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連續扇了幾巴掌後，抽的步菲嫣手都疼了才收手。

  「繡珠，身上有沒有錢？」

  「有！」繡珠急忙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銀票上畫著各種圖案，步菲嫣也看不懂，她只要認識「一百兩」這三個大字就行了。

  步菲嫣霸氣披靡的說道，「一百兩。我買了你的丫鬟。」順手將一百兩丟在陳夫人身上，

  「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人。你要是在敢打她，我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孟雅蘭雙眼放著異樣的光彩，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自己眼前，年幼時遭受惡童欺負，也曾有人說過同樣的一句話。

  頓時，各種各樣複雜的眼神放在步菲嫣身上，大廳里的女眷，紛紛在心裡驚訝道，「今天這一見，簡直和傳聞中的判若兩人。這步家的大小姐，哪有他們說的這麼不堪。」

  一時間，這些人對步菲嫣的印象紛紛改觀，有的人依然不喜，但大多數人覺得這位步小姐除了脾氣暴躁一點外，其實心地還是蠻善良。

  倒是吳夫人嘴角浮現一絲莫名的冷笑，靜靜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對於腳下的陳夫人，更是連看都懶看一眼。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炸雷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群悉悉索索的鐵甲聲。

  眼見女兒安然無恙後，步文緊繃的臉才算柔和一點。

  「老爺！」

  「父親！」

  「步伯父，安好！」

  「侯爺，安好！」

  四人依次打著招呼。

  步文黑著一張臉，不悅的問道，「這裡怎麼回事？」說完朝著身後的李勇使了一個眼神，在李勇的帶領下，甲士組成人牆，呈半月形的擋住主席台那邊的視線。

  吳夫人淺笑一聲，帶著婢女退到一旁，明擺著不參合這件事。

  孟雅蘭道了一禮，也拉著海棠退到茶案處。

  繡珠一臉惶恐的低著頭，雙手把玩著衣角，似乎嚇得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