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人在做，天在看

  不能跟雲玉臣直接翻臉，但並不代表，雲玉棟就會對雲富貴這幾個晚輩同樣好臉。

  雲富安、雲富貴和雲富平鬧了個沒臉，只能訕訕地退到一旁。

  雲富升走到前面，望著雲老爺子，道：「玉臣叔，您這是有事兒嗎？」

  「富升啊，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三丫兒！」

  雲老爺子也是沒臉，但既然來了，該做什麼，還是要做下去的。

  

  「婧兒跟她娘出門了！不在家！」

  往日的時候，雲富升對雲婧的稱呼，也是三丫兒，但是昨兒夜裡，他跟李氏談過，不再把三丫兒作為雲婧的稱呼。換了稱呼，就當是跟過去的一切做個了斷！

  「還有，玉辰叔，您是長輩，我尊您一句。但請您老記牢了，我雲富升的閨女，姓雲，名婧，可不是什麼三丫兒、四丫兒……」

  雲玉臣愣了愣，他明白雲富升的意思。

  只是，就這樣歸家去，他捨不得啊。現在的情況是，雲富平的功名已經沒了指望。而雲婧看著是要大出息的，若是他們家真的再跟雲婧沒有一點的關係，他們不得悔死？

  如今雲婧被莫家休棄，正是娘家人表現的時候，這個機會必須抓住，絕不能退縮。

  事實上，當雲婧做出了豆腐，在淺水鎮名聲大起時，雲老爺子就動了心思。可是，他真的是沒臉上門，不敢去莫家。

  誰曾料，天無絕人之路，莫家居然自毀長城，這讓莫老爺子看到了希望。

  「富升啊，我終究是三丫兒的爺爺，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

  雲老爺子也只能是舍了他的老臉。

  當初，為了雲富平的功名，硬要壓雲婧一頭，結果呢，賠了夫人又折兵。反倒是讓雲富平連原本的秀才出身也沒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雲玉臣老爺子，您已經打斷了骨頭，怎麼，還非得把我這閨女敲骨吸髓，您才安心？」

  雲富升若不是看雲玉臣一大把年紀，早已讓人趕了他滾蛋。

  「富升兄弟，我們之前做錯了，現在知道了。聖人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雲富平不愧是中過秀才的人，這時候還不忘展示一下自己的學識。

  可惜，他的話才說完，就有一枚雞蛋飛過來，砸在雲富平的腦門上，然後爛菜葉什麼的，撲天蓋地地砸了過來。

  「那不當人子的小畜生在哪兒？」

  一個底氣十足的老者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外響起，這是鎮子上的一位老秀才，也正是他去縣城告了縣學教諭，這才革了雲富平的秀才功名。

  知曉這一家子人居然到了鎮子上，老秀才就讓下人送了他過來。

  老秀才是淺水鎮的名人，常年坐館的他，門生弟子著實不少。

  雖然老秀才沒多大的出息，一輩子就是個秀才。但人氣十足，德高望重。他這一出面，雲老爺子一家可是倒了大霉。

  雲富平這個曾經的秀才更慘，直接被老秀才給敲了十幾拐棍，打得滿頭包。

  雲玉臣，更是被老秀才給訓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原本，雲老爺子是打算趁著雲婧被休的機會，能重新將雲婧接回雲家。可惜，他的設想全然落空，還徹底在淺水鎮沒臉，臭了大街。

  「滾出鎮子，滾出去！」

  「不要弄髒了鎮子的風水，快滾！」

  「滾，滾，滾……」

  激起眾怒的雲老爺子一家，被淺水鎮的百姓給轟出了鎮子。

  雲老爺子再度發病！

  他這一趟進鎮子，還是硬撐著的。中風的他，也不知道是咋整的，在知曉雲婧被休的那一刻，居然恢復了。可惜，這健康恢復的快，再次倒下的速度更快。

  雲富安兄弟三人只能雇了牛車，將雲老爺子給拖回了雲家村。

  ……

  「活該啊，不惜福的人，這就是報應！」

  村裡有人看到早上還龍行虎步離開的雲老爺子，這會兒又歪了嘴被送回來，都是開心得緊。對這一家子，雲家村的人，真是恨到了骨子裡。

  若不是雲老爺子折騰，他們說不定已經知道怎麼捉蠍子，已經賺了不少的銀子。可惜，為了那個所謂的功名，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說老頭兒之前中風忽然好起來，不會是因為知道三丫兒被休了吧？」

  「別說，還真有這可能哎！」

  隨著某個村民無意間的真相，雲老爺子在村人心中的印象再度狂跌。而這一家子，更是徹底成了村里人拒絕往來的目標。

  ……

  「咋了？咋了？這又是咋了？」

  雲老太太望見再次中風的雲老爺子，眼裡的光彩瞬間黯淡了下去。此時此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事情沒辦好啊。

  雲老太太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就不該同意老頭子去找那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如今，老頭子又癱在了床上，她的苦日子又來了！

  「唔，嗚嗚……」

  雲老爺子望著雲老太太，想要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現在的他，是徹底廢了！

  不理解雲老爺子的意思，雲老太太只能一個勁兒地哭喪。

  然後，房裡就瀰漫出一股臭味。

  雲老爺子失禁了！

  「我的個大天啊，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雲老太太聞到這味道，頓時感覺餘生的日子黑暗無邊。可如今他們已經分家，照顧中風的雲老爺子的差事，只能落在雲老太太的身上。

  「娘，我們先回了啊！」

  看到雲老太太哭天喊地，又受不得屋裡的味道，雲富安兄弟三人趕緊跟老太太告辭，跑得飛快。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養了這麼一群白眼狼啊！」

  雲老太太無奈，只能喊了小女兒雲富喜過來，讓她去喊自己的大閨女和二閨女歸家。雲老爺子這個樣子，若是仨兒子都撒受不管，她可是要活不成了。

  一直認為女兒是賠錢貨的雲老太太，到了這一刻，卻不得不求助自己已經出家的兩個閨女，這無疑是十分諷刺的一件事情。

  對比雲老爺子一家的各種可悲，淺水鎮雲富升家，卻在家裡擺了流水席，慶祝閨女獲得新生。

  而從縣城迴轉的莫來順途徑淺水鎮，被雲富升看到，也給拽了參加宴席。

  在縣城裡購買了一身漂亮成衣的莫二妞兒如同招搖的花孔雀，時刻不忘在雲婧面前晃一晃。

  「雲三丫兒，我沒說錯吧！」

  莫二妞兒得意地站在雲婧的面前，衝著雲婧直挑眉。

  雲婧瞥了莫二妞兒一眼，道：「謝謝你啊！」

  「嗯？」

  莫二妞兒愣住，不明白雲婧為什麼要謝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