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全家總動員

  「去學堂？！」

  莫老二、莫老三，一個十三，一個剛十歲。雖然長得頗為壯實，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但兩人的確是年齡不大。固然聽父母的話，但若是能是那個學堂讀書，他們也是求之不得。只是，莫家的情況，哪有多餘的銀錢？

  一年的束修，加上雜七雜八的花費，他們兄弟幾個加起來，沒有個二三十兩銀子，想都別想。

  三十兩銀子，他們一年倒是能攢下來。可問題是，他們兄弟兩個得幫家裡幹活，不然的話，少了兩人幹活，一家人的嚼用都會變的緊巴巴的。想要攢銀子，會更難。

  「大哥去不？」

  莫鏗是老二，頭腦轉得很快。

  「你嫂子說，你大哥也得識字才行。至於去不去學堂，看你大哥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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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氏淡淡開口。

  莫錚想都沒想，直接道：「我去幹啥？這老大歲數，人笑話！」

  「那我也不去！」

  莫鏗果斷開口。

  莫老三莫鏘跟著響應，道：「那我也不去吧，小四年紀正合適，讓他先去。等過兩年，小五也去！」

  「你們嫂子的意思是，你們都去！」

  羅氏就跟傳話筒一樣，張嘴就是雲婧的意思。

  莫父看著憨厚，實則才是個靈透人，一看羅氏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已經成了定局。

  「都去！」

  莫父拍板。

  「我不去！」

  莫鏗堅決地開口，「家裡那老些地，嫂子長得那么小，哪兒能頂得上我跟小三？難道要娘再下地去？沒這個道理！」

  莫老二聰明是聰明，但脾氣卻擰的很，打定的主意，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雲婧正好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笑了笑，道：「都先洗手吃飯，吃完飯，大家一起合計一下嘛！」

  軟軟的話語，帶著幾分的請求。

  饒是莫鏗脾氣有點兒擰，也不可能在雲婧剛嫁來莫家就跟她唱反調。更何況，雲婧可是他們的嫂子，長嫂如半母，莫鏗只能暫時熄火。

  飯菜簡單，雲婧用老豆角和土豆頓了肥肉片，豆角和肉都燉得爛爛的，香氣撲鼻。

  主食是三合面做的窩窩頭，用小米麵、玉米面和黃豆粉調和，蒸出來的窩窩頭金黃金黃，看起來就十分的可口。

  「嗯，好吃！」

  「嫂子真是好手藝，比下館子都好吃！」

  一到了飯桌上，一家人都把別的事情都丟到了院子裡。香噴噴的飯菜，可是比什麼都管用。

  雲婧呵呵笑著，作為廚師，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看到別人把自己的做的飯菜吃的精光。

  莫家這爺幾個都是大肚漢，便是三歲的莫小五，也一個人吃了兩個窩窩頭，一小碗菜，吃得小肚子溜溜圓。

  吃飽了莫小五往羅氏的腿上一歪，抬手拍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很滿足地打了兩個飽嗝，可愛的模樣，逗得一炕的人都在笑。

  莫家人吃飯，並不像雲家，還要分桌。

  一家人在一張大桌子上，飯菜管夠，沒人分飯，沒人分菜。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等大家都吃飽，又一人喝了一碗野菜湯，雲婧這才跟羅氏一起，將碗筷和飯桌收了。

  一家人都慢慢下了坑，在院子裡遛彎兒，全都撐到了。

  莫家的院子很大，在院子的中央，種著一棵老大的槐樹。

  樹下，有木頭打制的桌子和圓凳，中午的時候，在樹下納涼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此時，陽光正烈，沒人會下地。

  一家人就聚在樹下，各自找了凳子坐下，繼續討論莫錚兄弟們上學堂的事情。

  雲婧回屋，從她的嫁妝箱子裡取出了正十兩的銀子，放在槐樹下的木桌上。

  「老大媳婦，你這是做什麼？」

  莫父眉頭微微擰起，他們家可沒有動用媳婦嫁妝銀子的破毛病。

  「爹，這是我掙的！」雲婧當即將雲家分家，她進山抓了蠍子賣給藥鋪，賺了銀子的事情講了一遍。

  「爹，娘，守著這座山，咱們根本不用為銀子發愁。大山里，遍地都是寶！」

  「阿錚會打獵，獵到的野味，若是經過處理，在鎮上的集市上售賣，賺到的銀子，也肯定比現在多得多！」

  ……

  雲婧沒打算藏著掖著，將她的一些設想，和盤托出。

  「早在雲家村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些事情的。只是，爹、娘也知道，我在雲家是怎麼樣的，非是媳婦兒不孝，而是他們不信我！」

  「爹娘若是相信媳婦兒，來年開春，小二、小三、小四都能去學堂讀書，銀子，根本不是問題！」

  雲婧說完，便定定地看著莫父和羅氏。

  當然，雲婧主要是望著莫父，羅氏這裡，早已被她給說通了。

  但在這個時候，羅氏卻充分向雲婧展示了一個賢良婦人該有的品德，要給足自家爺們臉面。有什麼事情，主意要讓男人來拿。

  莫父沉吟片刻，道：「那蠍子，當真這麼容易捉？」

  「真的，只要一雙筷子，就跟夾菜吃一樣。而且，蠍子一般都藏在石頭下面，具體的訣竅，等進了山，媳婦兒會跟大家詳細解說！」

  「那，咱們就試試，若是能存下銀子，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能讓子孫進學堂讀書，哪戶人家會不樂意？要知道，這年頭，人們還是信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士農工商，士可是排在首位。

  這一日下午，太陽稍稍西斜，莫家全家動員。

  連莫小五也跟著進了山。

  ……

  「拿起石頭的時候，要輕拿輕放！」

  「嗯，找這種個頭大的，小的留著，以後才有的捉！」

  ……

  雲婧仔細地指點著一家人捉蠍子。

  等到日頭偏西，將要下山，每個人手裡的瓦罐里都有不少的蠍子，就算是莫小五手裡的瓦罐里，都裝著十幾隻的蠍子，這是他一下午的戰利品。

  莫錚沒有單純捉蠍子，還抽空獵到了兩隻肥美的野兔和一隻狍子。

  野兔是被箭射死的，而這狍子是中了莫錚之前在山裡設的扣繩，被生擒活捉回來的。

  「山里居然有狍子？」

  看到這活生生的狍子，雲婧著實吃了一驚。她只知道這大山里物種豐富，卻不知道，這裡，居然連狍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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