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忘川中的靈魂

  劉陽不發一言的跟在輪迴之主的身後，此時他心中甚至生出了幾分緊張之感，畢竟關係著那麼多英魂，還有他的朋友，尤其是時間過去了整整三年，誰也不知道三年裡會發生多少事情。

  離開奈何橋，輪迴之主直接深入忘川上游，而越是往上，這裡的靈魂也就越多，並且更為強大，只是忘川本身帶來的壓制也讓劉陽感覺到了些許吃力。

  終於，一座無比巨大的圓盤出現在劉陽的視線里，那圓盤仿佛通天貫地，初看是豎立在那裡，再看的時候卻又變平了，當劉陽用意識感應的時候，只感覺到那裡有六個無比龐大的漩渦，漩渦之中釋放著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力量。

  在漩渦下面，一排排的靈魂木然的被吸入其中，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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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用肉眼看，卻看不到什麼漩渦，只能看到一面不斷變幻的圓盤，似乎這一切都是虛幻，不存在的一樣。

  「這裡便是真正的六道輪迴，所謂眼睛看到的圓滿其實是不存在的，只是此地規則顯化，所以才生成了這般模樣，天地宇宙為圓，又有大圓滿之意，扁平為一，則為永恆不變，所以六道輪迴又有六道輪盤的說法，這六道輪迴遍布陰陽兩界，就連你的洞天世界，依附兩界存在的各大小世界，也都在六道輪迴籠罩這下。」

  「這六道輪迴就像是一棵大樹，深深的把根須埋在了所有的地方。」輪迴之主腳踩在忘川上面，對著劉陽解釋道。

  在他的腳邊，無數掙扎的靈魂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想要抓住輪迴之主，可是還不等靠近，就被一朵浪花打在身上，直接沉入河中，再也不見升起。

  劉陽同樣在輪迴之主身邊打量著忘川，以及周圍無數靈魂，這裡的靈魂分明要更加強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近六道輪迴的緣故。

  但是遠處，那些靠近六道輪迴的靈魂卻在不斷掙扎著爬上去，想要進入輪迴中。

  「其實從三年前兩界戰場上那批靈魂進入的忘川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你看。」輪迴之主說著，隨手一揮，一面巨大的光幕就出現在劉陽的面前。

  光幕中，是忘川，沒有邊際的忘川浩浩蕩蕩，裡面無數靈魂在沉浮，有的堅持了下來，有的卻直接泯滅。

  突然，一個光點在忘川中誕生，並且迅速的露出裡面的虛影。

  「太上長老。」看到這個靈魂，劉陽忍不住叫喊出來。

  在兩界戰場上，太上長老並不是第一個死去的人類，但是他的死亡卻開啟了兩界大戰最慘烈的序幕。

  而太上長老也是劉陽最關切的人之一，雖然明知道眼前只是輪迴之主用某種手段回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但劉陽仍舊忍不住緊張起來。

  太上長老的靈魂進入忘川以後，先是茫然自顧，隨即等他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以後，終於也如旁邊那些靈魂一樣，開始掙紮起來。

  但是忘川作為輪迴的源頭，其中蘊含的輪迴之力可以沖刷靈魂的記憶，以及一切，讓其回歸最原始的狀態，如此才能繼續投胎轉世。

  在這種時候，上輩子的因果就會顯現出來，如果是十惡不赦之輩，恐怕剛剛進入忘川，就會在痛苦中毀滅，但萬事不是絕對，如果對方意志無比堅定，靈魂凝聚，就算忘川也難以將其毀滅，這也是所謂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冥冥中自有一線生機留下。

  但毫無疑問，那種痛苦難以承受就對了，或許所謂的十八層地獄就是因為在這裡承受不斷的折磨。

  當然，好人在這裡還是要占便宜的，因為身上的罪孽輕，輪迴之力也只是將其記憶抹去，大部分都能安穩的轉世。

  就在太上長老掙扎的時候，他的身上突然冒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將周圍的忘川河水割開，也讓太上長老在這忘川上顯得格外突兀。

  劉陽看了這麼多靈魂，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像太上長老一樣身上綻放出金光，其餘的靈魂，頂多比較凝聚，或者稍微強壯一些。

  「不愧是守護了陽間這麼多年，這麼濃郁的功德已經幾百年沒有見到了吧？」即便是早已見過，但輪迴之主仍舊嘖嘖感嘆。

  「功德之力？」聽到輪迴之主的話，劉陽頓時就明白過來，實際上，他以前也關注過所謂的功德之力，但畢竟他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暫，根本就容不得他去接觸那麼多東西，但他也知道，唯有真正對陽間做了巨大的貢獻，才可能有功德加身。

  很顯然，太上長老就是這樣一個，當初他守護陽間多年，又一心想要人族發展壯大，可以說是嘔心瀝血，最後，他的自爆更是可歌可泣，是劉陽真正尊敬的一位老人。

  可以說，太上長老的犧牲讓劉陽感覺到無比的心痛。

  隨後，劉陽就看到太上長老不斷的在忘川中逆流而上，因為有功德護身，所以他的神智一直很清醒，也不用像周圍那些靈魂一樣要承受罪孽洗刷的痛苦。

  只不過在經過一些靈魂的時候，卻總有靈魂想要抓住太上長老，一開始，太上長老還想幫助幾個，但隨後，當他發現這種幫助是需要消耗他功德為代價的時候，他不禁猶豫了。

  太上長老雖然一心為人類，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是那種爛好人，這忘川中的靈魂如繁星，數不勝數，就算他能幫助一個，難道還能幫助所有？

  而且光從那些靈魂猙獰的表情，太上長老也可以想像到他們生前的模樣，在一心為人類的同時，卻很少有人知道，太上長老也曾經手染鮮血。

  他有慈悲心，也有佛陀怒。

  所以到了後來，太上長老隻身來到六道輪迴下面，仰頭看著那巨大的六道輪迴，不知道為什麼，太上長老並沒有繼續往前，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目光遙遙望向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時，光幕中畫面再變，又是數道靈魂進入忘川，這些同樣都是來自兩界戰場犧牲的人類，只不過他們身上並沒有太上長老那麼濃郁的功德之力，甚至看上去也只比周圍普通的靈魂強大上一些。

  所以，他們的遭遇就沒有太上長老那麼順利了，甚至經過一段時間後，只有一個靈魂來到了太上長老的身邊。

  隨後，越來越多的靈魂進入了忘川，劉陽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多個熟悉的身影。